第五十章 不一样的灾害(二)
武鸣山南侧赵国则是一片灰色朦胧地带,又是寓意为何?
接到礼亲王宋文虞密报后,赵国国主宋炜梓就聚群臣日夜商讨,究竟这是意味着什么?
满殿群臣窃窃私语者有,大胆言论的无。
太史令司徒净面有愧色,“禀陛下,下官卜卦纷乱,实在是不得其门。惭愧!惭愧!”
赵国国主宋炜梓也未苛责,他思量再三后,特意亲自写信求见了智德大师寻谋良策。
智德大师当即就为他佛前卜了卦,得“山地剥,上☶下☷;互卦,上☷下☷,提示:天色阴沉,雾霾弥漫。”着其使者带回赵国。
灰色朦胧之像倒是符合雾霾的特质,赵国朝堂上商议雾霾的应对。通常赵国每年大雾天气也是有的。但天下舆图提示大面积雾霾,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
看邻国,东梁举国兴修水利,宇国在修屋造‘避雷镇龙’,提示对于天下舆图都是重视的。赵国该如何做呢?
众臣商量了几条,比如:昭告国人,注意安全,尤其山区和沟塘湖泊等地带危险,防止坠落意外发生。
浓雾时储备粮食柴草,减人员少外出。
需要外出的人可用布巾蒙面,避免诱发气喘、呼吸困难。
驾车船、步行的人们都应多加小心,特别是通过交叉路口时,要减速慢行,避免发生事故。
有人建议用绳子圈出湖泊河流等边岸、甚至大路边,街道、山道等位置,挂上铃铛,想象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响声是很好的提示。
多数人还是觉得夸张了,但行走的马车,或挑担的行人挂铃铛还是简单宜行的。
朝堂行文至各个城镇、乡里。赵国的人民觉的有些懵,这得多大的雾,才能这么重视?
但县衙已经开始下乡督办,河沟边、大路边、甚至城门口陆续的用绳索圈出范围,标记地名。
铁匠铺子打的铃铛供不应求。富裕人家的孩子都带上了金银铃铛首饰。骡子和马也都挂上了铃铛。
柴草和粮食被抢购,市场上一度粮草价格上涨的离谱,被官府立即查抄了几家后情况才好转。
六月底开始,赵国隔三差五的就是一场大雾,半天后才散。
进入七月后浓雾弥漫,经久不散,虽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能见度不超过五尺远。
站在浓雾里,看不见,如同眼瞎,让人茫然无措,如果不是熟悉的环境,根本分辨不出方向来。浓雾十天半月的才散去,后一两天又再次弥漫。
雾霾给赵国上下带来极大的困扰。不能如常的出行、交易、劳作。到处湿漉漉、黏糊糊的,衣服洗了也无法干燥,可烤火干燥,但很快有潮湿起来。很多人嫌用柴火太费,就那样黏糊糊穿着,眼看捂出皮癣湿疹来。
老人和孩子在浓雾里容易眼疾和气喘咳嗽,呼吸困难。郎中们却无法看好病,只能交代尽量不出门。
庄稼在不见天日的大雾里蔫了吧唧的,长势不佳,果蔬开不了花,就是勉强开花,也没有蜜蜂蝴蝶顶着雾水授粉,严重影响了结果。倒是地下结果的薯类还好,影响小些。
幸好是提前有准备,各家都备了粮食和柴草,在家勉强凑合熬点吃的度日。
绳索和铃铛在浓雾弥漫时候有了大用,不得已出行时,行人如瞎子一样摸着绳子,听着铃铛声探索前行。
雾霾使的赵国整个如陷入无日无夜的迷惘混沌中。
北侧辽国大部分是草原,版图上边缘地带为森林,中间草场,分布着数条河流。每年雨季来临,河流会分成更多的细小支流灌溉着广袤的草场,也是草原上最繁盛的时候。
辽国的多少牧民放牧马、牛、羊等牲口,大量的牲口出产,为各国提供了战马、肉食和皮毛等物,也交换着牧民们需要的茶、粮和布匹、矿产等物。
辽王耶律萨哈和国师莫萨业自‘凤星西坠’、‘天下舆图’出世就密切关注东梁国的动静,三王子耶律贤带回的消息更是让他们坐立难安。
国师莫萨业自入春以来就注意到,今年雨水较往常少,草场质量不好,各个部落都不敢大量的繁衍牲口数量。还以为雨季来临就会缓解,如果‘天下舆图’上辽国由绿变黄,是不是说要干旱了?
草原的丕额部落的神巫已经得了神示:“百年不遇的旱”,如今不是真印证了旱的征兆吗?
怎么办?辽王耶律萨哈立即召集了十二大部,三十小部首领,及辽国精英官员商讨策略。王城大殿里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源源不绝,一天下来,却仍无良策。
“听说东梁国雨水多,我们能不能借点?”有人突发奇想的说,言语未毕,立即就被人嘲讽了。“你当借一瓢水、一桶水?”
“用你家马车拉?累死也浇不完两亩地。”
“等借到水就渴死过了!”……
“等等!这个想法可以考虑!”辽王耶律萨哈浓眉紧锁,他思考着,借水的想法为他打开了一个奇思妙想。他和国师莫萨业交流了眼神,看到对方眼里的肯定。
应对干旱,无非是水,草原上的河流浅表,容易蒸发。但如果有新的水源注入,就可以解决不下雨而致水源枯竭的难题。
纵观各国,周围只有东梁即将洪涝,借水既可以减轻东梁压力又可以解决自身危机,实在是双赢之策。
现今东梁举国挖河修水利为了防治洪涝,辽国为何不能挖河引水防治干旱?
“拿舆图来!”辽王耶律萨哈道,有人应声而去。
舆图上,东梁两条河流和辽国接壤,一条自玉昆山东北延山脉向东北走向的玉琴江,一条江陵王封地的边界含陵江。
“给东梁武德帝和江陵王、吉霖王分别写信借水,辽国愿意出骏马千匹,牛羊各万及皮毛若干换取,武德帝都加倍。并且我辽国与东梁缔结百年不起干戈之约。”辽王耶律萨哈果断的做了决定,拿出王庭的草场将近三层的牲口交换,不顾各部落首领狐疑的眼神,心疼的表情,
“准备借水方案,孤王王庭派驻守边境的守卫挖河引水进莫干主河,各个部落负责自己的草场地盘上的河流。怎样?如没有异议就各自筹备吧!”
很快东梁国回信同意。辽王耶律萨哈着人带着换取条件送至东梁后,就立即召集驻守边境的十万大军分两处开始挖河引水,两条人工河接上了辽国地域深处的主河,灌流向各条小河及溪流,甚至在高度变化大的地带架上了中原用的水车引水。
六月底东梁全面进入雨季,辽国这时候却整个儿进入了干旱季节。草原上已经近半年没下雨,细小河流日益干涸,烈日笼罩大地,仿佛一日晒了十个时辰。各处的草场眼见要干枯,好似秋季提前到来。
人畜的饮水问题日益严重,今天的小河,明天就成泥浆,眼看着很多的牲口就要渴死了,牧民们都不得不赶着牲口向着河流主干迁徙。
人工河终于挖通了,河水延主河道灌向各个河道,再流入各个溪流,就如濒临休克的人,及时补充了新鲜血液,干枯的皮肤再次丰盈起来,草场仿佛一夜恢复了生机,自干枯的草叶子里又抽出新芽来。
聚集主河道的各个部落再次逐水回到自己的草场地盘上,放牧自己的牲口群。
辽王耶律萨哈和国师莫萨业带人巡视各处草场,不由感慨,“草场还是损失不少,幸亏给东梁送走了不少的牲口,不然到冬季也是饿死的事!”
有时候大智慧的人就是如此,如壁虎断尾,章鱼断臂,似乎损己利人的做法,如果放在大格局高起点看,就是先利人而后利己,于危机中求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