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命中注定的相遇
阮清皱眉,“那就算了!”可以想象,匪军自打集结以来,就没有论过仁义,做法无不是血腥暴力,怎么会善待劫掠的百姓们。
“哈哈。。。几只老鼠藏在这里!”忽然,有个土匪伸头探查到了这里,他一声呼啸,山间的土匪都往这里集中而来。
阮清等人跃出石缝下,准备夺路而逃,但周边已经聚集来了不少的土匪,俱是手持武器,团团围堵住各个方向的去路。守在外围还有不少手持弓箭的,盯着几人,箭已上弦。
“小清,你相信我吗?”洛宇辰看着周围聚拢而来的土匪,他微笑的向阮清发问。
“信!”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拿命来开玩笑,阮清相信于诚这样说的理由。“好!咱们走!”于诚抓住阮清的手,奔向后面藏身大石的右侧一跃而下。
那是一处绝壁,窦月栀和阮九青也顾不得问,他们紧跟着跃下那黑洞洞的去处。
“咦?他们想死?”有匪徒跟着站上大石头,举着火把往下看,但火把照亮不足二十米,已经无法察看到几人的生死。
“这下面是一条小河,如果摔不死他们,也必然只有一个去处。”有人看着黑洞洞的悬崖说。
“你是说,顺着河流去西山那儿?”熟知地形的匪徒问,“那里不是死尸遍地就是野兽横行,摔不死,也被吓死了。”
“不要大意!明日一早就派一队人去西山找一找。”为首的一个凶悍的男人道。
再说阮清和于诚落下山崖,呼啸的山风灌满耳朵,自由落体那种失重的感觉,阮清有些恍惚,“将军!飞翼!”耳边窦月栀惊叫声,惊醒阮清,她忽然想起下山前的准备,突发情况,差点忘记了,“抱紧我!”她一个转身,前胸贴着于诚。
于诚也不及反应,本能的长臂圈紧了阮清细细的腰肢,把她搂在胸前,阮清双臂一钩,‘呼啦!’她后背的背囊忽然展开一副宽大的布翼,好似一朵花瓣绽放在漆黑的夜幕里,空气托浮起‘花瓣’,大大的降低了二人坠落的速度。
不远处,窦月栀和阮九青追来,他们陆续打开的背囊,同样的布翼展开,几人犹如蒲公英种子背负的小伞,飘忽在夜色里,不及洛宇辰惊叹,“扑通!”“扑通!”“扑通”,几人就落入清凉的河水里。
阮清解开锁扣,任伞布随着河水流走,她也随着于诚浮出水面。“月栀!九儿!”
不远的河面露出二个小小的人来,他们朝着阮清的方向努力的划着,“咱们在这!”
河水忽急忽缓,漂浮一段时间,来到一处浅滩,几人趁着缓流游上岸边。
“这是何处?”阮清拧着湿漉漉的衣服问。
“去西山的路,本来不想再往这边来的!看来还是免不了了。”于诚苦笑道,“咱们就是从这个方向上的舒兰山。”
“那就走吧!”这里离着舒兰山不远,只怕山匪很快追击而来,停留不得。
“好!”黑暗中,辨别一下方向,于诚抓了阮清的手抹黑向前,窦月栀和九青紧紧跟着,天亮时分,才走到一片峡谷处,“啊!~”惊叫出口,窦月栀抬手死死的捂住嘴,不敢出声。
阮清等人一起愣住了。于诚低头不忍再看,到底他们看到了什么?
遍地尸骸,有新的,似乎死亡不久,鲜血还涂红了身下,有的变成酱色,肚肠流出一摊,被野兽撕扯的似乎一团乱麻,洞张的嘴,空洞的眼窝,残缺不全的肢体,似乎有刀切的齐整的口子,也有野兽撕咬的牙印。有卷曲的,有反张的,还有穿成一串的。有老的,枯瘦如柴,有年轻的,消瘦肢体肌肤柔韧。
年代久远的,破旧衣物遮不住枯骨残骸,尚可见其死前挣扎,落骨堆积,看不到地面多远。
弥漫的薄雾里,觅食的鸦雀叼啄死人的眼珠子,豺狗、野狼不慌不忙的挑剔的选用合口的美食。
“那里还有个活的!”阮九青忽然指着一只豺狗拖着一只无力挥动的人手撕咬着。手的主人努力的用流血的手去扣住豺狗的嘴,似乎想掰开豺狗嘴,解救出自己。
阮清好似再次坠入无边噩梦,她只觉的浑身热血上涌,直冲头顶,似乎连着胸中突然迸发出一股子想要杀人的戾气一起冲上天顶,她仰头大喝,“这些畜生!”
忽然身形如风,阮清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冲向那只豺狗,徒手伸进了豺狗嘴里,替下那伤痕累累的大手,双手使劲一撕,豺狗居然被撕成了两半,腥臭的热血撒了她一身一脸。
可是这显然不够平息她胸中的怒火,她迅速冲向下一个目标,“畜生!”“畜生!”“畜生!”。。。
转瞬间,这些享用美食的鸦~雀、豺狗、野狼等就被分尸遍地,阮清疯狂的举动震惊了几人,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阮清好似狂风刮过,手撕野兽,喷涌而出的血溅了她满身满脸,她却毫无知觉。
“够了!小清!没事儿了!小清!”于诚冲上去抱紧了阮清,任由她挣扎不已,死也不松开。
“将军!”窦月栀颤抖的叫着阮清。
“清哥哥!”阮九青也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得面如土色。
“小清,镇静下来,小清,你听我说,那人还活着!咱们救不救他?”洛宇辰在阮清的耳0边一遍遍念叨。
阮清浸了血色的眼,终于慢慢的退下了,良久,她才恢复了清明,转脸看向那个一动不动、不知死活的男人,“救!”
三人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阮清恢复了就好。几人上前查看了那个已经昏迷的男人,他面色灰败,气短脉浮,身上多处溃烂,一条腿被打骨折了,一只手被豺狗咬的不成样子,也不知还保不保的住。
窦月栀和九儿给他简单的处理了外伤,但断腿怎么办?阮清随手捡起一根人腿骨,“对不起!暂时借腿一用,日后若有机会,必为尔等报仇!”她准备解下绑腿给骨头固定那人的断腿,“用我的!”于诚递过自己的一副绑腿。
阮清默默接过,给那人简单固定好,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火红的药丸,“将军!这使不得!”窦月栀伸手欲拦着。这是李大夫特意给她配置的救命药丸,虽说不能起死回生,却可以短时间内重振肺腑之能,为重症之人获取一个救治机会。
“用我的!”阮九青也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一丸红药塞进那人的嘴里。这个比起阮清的效果差些,但也是极为难得之物了。
阮清收起药丸,连瓷瓶一起塞给九儿,“那这个就给你了。”九儿知道阮清这时候有些心结,也不多于语,接过来塞进怀里。
“咱们走!”眼看着被救的男人面色有些改善,不复前面灰败颜色,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快要醒来,他们收拾了一个简易担架,抬人准备撤离。
“还有油吗?”阮清回头看着这露天的墓场,心里痛的抽搐,这世道,有人活的卑微,低到了尘埃里,也求不到一条活路;有人活的霸道,他们手掌万千性命,却把人命看的轻贱无比。
“有!”窦月栀和九儿各自取出一袋子油,倒在枯骨堆上,点燃了干草丢在了上面,几人抬了人转身就走。
火焰匍匐在尸体和枯骨残骸上,越燃越大,越来越高,渐渐的映红了西山半边天空。焦灼的味道浓浓的遍布舒兰山脉,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