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辽国师的妙计
辽,王庭深处,辽王耶律贤望着手里的图,不由眉头紧锁,“请国师乌多翰议事!”
自去年春日,老辽王撒手人寰后,耶律贤就体会到了腹背受敌的煎熬来。两位王兄各自领了几个亲信部落,去了各自统领的封地,行为桀骜,不受王庭的约束。极寒的天灾,王庭有心想要调集举国之力,学习东梁救灾之策,跟随的却不足半数之众,如此也导致了救灾不力,辽众部人畜损失严重,甚至还有两个小部落,因为陷入风雪,落得灭族之灾。眼看着又有了几个小部落首领带了人投入大王子门下。耶律贤为此很是恼怒。
还有部落曾经野蛮的去东梁边界去‘打谷草’的,那大灾之际,带了人马再次扣边扰民的,看着空荡荡的边界,还想一马当先冲击东梁的,谁知待到骑兵深陷积雪,不得动弹,若非东梁士兵心怀仁善,拔萝卜般的一个个拖出雪窝,送回辽地,怕是化雪后去收尸了。
大灾过后,听闻各国都有损失,东梁也是损失极大,更因举国重建,捉襟见肘,东宇断其盐路,而辽却因东宇海运盐直达辽地,断了与东梁的盐业往来。更限制了辽地民众与东梁内陆的商贸往来,论治国或是处世,也算是不厚道的。
可是就这样,东梁得了事关天下格局的大事,并未捂着盖着,而是直接公布于众,有着心怀坦荡的君子之风。耶律贤心下滋味难辨。
若真是‘天下舆图’的预示,怕是前景可期!就是武德七年,自己带回了天下舆图的警示,草原在老王和国师等人的筹谋下,免于步魏国后尘。也是那次,奠定了自己为王的今日。
若是‘天下舆图’再次警示的话,自己应当如何处理?耶律贤看着手下的图纸,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最看重的国师乌多翰,这个来自玉昆派的国师,老国师莫萨业过世前指定的继任者。
话刚落音,就听一阵脚步匆匆而来,“王,是否为西部来风之事?”国师乌多翰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咦?国师如何知道西部来风之事?”耶律贤不由抬头问。自己刚接到东梁传来的消息,他就知道了?
“陛下忘记了?每年开春,十二部的神巫祭天一事,今年得了风讯,其中还暗藏凶险,怕是风中夹带的还有其他,却深究不得!”国师乌多翰站定,躬身行礼后,找了位置坐下来。
“是了!咱们草原多年沿袭的惯例。是何结果?”耶律贤不由拍腿道。
‘神巫祭天’是草原上一直秉持的惯例,每年开春之际,十二神巫汇聚于西北一处高坡之上,各自催动神力,招来神谕,得一年的兆头,占卜草原新一年的福祸吉凶。
其仪式很是神秘离奇,无关之人不能近前观摩,就是国师,也只能五十里外,旁观风起云涌之相,揣摩一二。
这不,国师乌多翰旁观了三日后,得了那为首的丕额部落老神巫大人给的三颗白色石子,其中一个刻画了风的示意,另外的两颗则是模糊不清,不知何意。乌多翰追问再三,神巫们只是满脸的恐惧,嘴唇哆嗦,却说不出声。
赶回王庭,就听闻辽王有请。国师乌多翰以为辽王已经率先得知了‘祭天神卜’的结果了呢,遂才有此问。
“三颗石头子儿?”耶律贤看着国师伸手递过来的三颗石头子儿,不由的瞪眼,“这是何意?”
接过来石头子儿,翻来覆去,就在其中一颗上找到了类是风相,其他两颗除了有点儿模糊的坑洼不平,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今年得的兆头!这个肯定是大风之相!至于另外的两个,微臣就揣摩不出来了。”国师乌多翰有些无奈,他仔细回忆了远处看到的风起云涌之相,然后,就没有了!
“大风?以往草原之上也不是没有过,尤其春日乍暖还寒时候,最易起风。但如此慎重其事的神谕,还是没有的呢!不若国师看看这图!或许就能明白三道神谕的意思了。”耶律贤把放于一旁的图纸递给国师乌多翰。
说心里话,东梁传来的消息,自己内心犹疑再三的。别的不说,就是自己王庭里的美人——姬城,她的来历,自己一番调查后,心里清明的很。姬城的美貌,实在天下难寻,出身更是高贵,被姬长风私下送至草原,若是一点儿心思没有,谁会相信?若是就此归还东梁的话,心下实在有些不舍得。
再加上后来几次三番于东梁有些不有好的做法,让东梁没有一点儿想法,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东梁若是记仇的话,自要顾好自己就可,莫要管他国死活,也就算是报仇了。世上会有这样大度的人大度的国家吗?
“噢,在下明白了!”国师乌多翰捧着图细细琢磨了一会儿,忽而惊喜的道,“王,您看,东梁今年境内不仅大风,还预示着沙尘,大风即将源于魏国深处终年黄土之坡,那处是虫患之根源。”
提起虫患,再次想起了魏国的灭亡史,耶律贤不由一个寒颤,“沙尘?虫患?”
强大若魏国,也会轰然倒塌,若是同样的虫患之灾重新上演的话,东梁面积不足魏国地界的三分,如何经得起‘虫患’的折腾,怕是即将面临灭顶之灾了吧?魏国的国民还能往他国迁移,若是东梁再次覆灭的话,那将何往?辽地毗邻魏国东梁,因此也即将受到灾害的波及,鸿羽大陆即将前途渺茫了啊!
“看来是的了!只是东梁做了主导,辽地怕是有西部三分受灾。至于东宇和赵国,比邻大海,雨水多于往年。”国师乌多翰也是不敢轻易的下结论,又再三细细推敲了各国的情况,细细打量了三颗石头上的‘神谕’,不由点头称是。
原来那细细碎碎是模糊图像,是预示着沙尘和虫患!怪不知自己看不出来!夹杂在风中的沙尘和虫患,哪里能辨认的出?
“西蜀没有什么情况?”耶律贤沉重的听着乌多翰的分析,忽而注意到一件事来。
“呃~因天山的高和丛林的广,恰好隔离开和魏国西北侧深陆的风道,但边界上的丛林,今年可能虫子稍微多些而已。”乌多翰伸出手指再三比划和推演,最后道。
“也是天大的福气了!”耶律贤心下有些酸,暗恨辽地的运气就是差一点儿,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那咱们怎么办?”
不管那有的没的,眼看即将到来的灾难可能,也只得打起精神来,动脑筋想办法了。
“向东梁取经吧!听闻去岁,东梁大灾后,倾城帝为兴旺东部,组织了震惊世人夺人眼目的窦氏大婚,果然带动了东部经济。随后她亲自前往裕西,带了百姓植树种草,开河引水灌溉,改良土壤,让利百姓。再次为那西北贫瘠的百姓带去福音。这一东一西,日新月异,如今皆是东梁最吸引人的地方。”国师乌多翰指着东梁方向说道。
“什么?咱们也开河流引水源吗?还是说植树种地?”辽为放牧之国,逐水草而居是其习惯的生活。难不成还如改了生活习性不成?
“不是!”乌多翰摇头,“他们既然敢向外派发这图,与世人分享‘天下舆图’带来的警示,必然也是有着极其智慧的考虑。西北草场,那处的生态与辽地牧场很是相近,还是西风入口,必将受灾最重,咱们只要看他们如何应对大风沙尘和虫患,就可参考着引用,必然事半功倍!”
“妙啊!”耶律贤不由抚掌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