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变数
各处王侯陈兵列将,严阵以待,危机一触即发。原本就是岌岌可危的东梁国,却是变数陡生,武德帝凤驭在宠妃刘氏照料的一夜后,忽然病变恶化,他劈头盖脸的冷汗,颜色皎白,口唇失色,喘气如风箱,呼啦啦作响,大小便失禁。
太医们希数集齐于床榻前,挨个的去给武德帝凤驭扶脉后,俱是摇头不言。皇后季德唯扶着已经出怀了的腰身,坚持坐镇于床前。内阁大臣们和族长凤维蕴也都在廊前等着消息。
“皇后娘娘!皇帝的情况不好啊!肺腑之疡未愈,有添加心力衰竭,正气衰弱、阳气欲脱,汗淋漓不止,呼吸急促、四肢厥冷、脉象微弱,时有时无,便溺失控,是阳气将绝之象,皇帝现在危矣!”太医院院正周志山看了看同僚们一眼,无奈上前给皇后回禀道,“老臣已经给皇帝服下了保心丸,就看皇帝能不能撑过这一关了!”
“心力衰竭?”皇后很不解,皇帝明明已经好多了,还有时可以扶起来坐着,上次召见了凤琚后还是很精神的给她说了不少的话,这天气也不冷,不会是照顾不好给染了风寒,为何就忽然不行了?
“咳!咳!。。。嗯,就是皇帝昨夜有了房事。。。”老头面色涨红的解释,他也没有想到,卧病在床的武德帝会一时把持不住自己。
“啪”皇后季德唯听了这话,控住不住的一阵怒火勃然而起,她一把掌拍在桌子上,“好啊!刘氏那个贱人!想要弑君不成?给她拿下,关进冷宫,如果皇帝无事尚可,如若有事,她就等着陪葬吧!刘氏一族等同犯,下了天牢问罪。”有人应下而去。
好生气啊!说什么恩爱两不疑?说什么患难见真情?都他妈的狗屁!男人啊,野心勃勃的争江山,为的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真是死性不改啊!可是她怨谁?那死鬼眼看就一口气在了,也只有那个狐狸精来承担她的愤怒了。
皇后季德唯冷静下来,揉了揉拍痛的手,平复了震怒的心情,忽而腹中一阵阵的不适感,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念着静心咒,心里暗暗的说‘这个时候可不能有啥事啊!’
可是事情显然越来越糟糕,皇后娘娘的肚子渐渐绞痛起来,冷汗哗哗的往外冒,一旁守着的谨言嬷嬷眼看着不对,赶紧去唤太医来,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忙活。
半日后,无论太医们是针灸或是用药,武德帝状况没有好转,撑到了午时,渐渐的冷汗不流了,瞪着双眼驾鹤西去了。
朝廷上的监国老臣们一致决定,在第一时间封闭起这一消息来,避免压不住战事。他们给武德帝装在玉棺里,置于他的寝宫内,每日里仍是医药伺候的样子,朝堂上仍就是维持着老臣们监国,六部负责处理事务。
皇后季德唯安胎药用了数日后,最后还是留不住孩子,流产了,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随身侍候的嬷嬷们不禁眼红起来。太医说,皇后这胎来的勉强,又一直惊惧不定,坐胎不稳,若是长期卧床静养,才有望能生下来。
皇后季德唯摸着已经平坦的小腹,却一点眼泪也没有,自太子走了后,她的心就死了。这个孩子是她硬求来的,显然还是没有母子缘分啊!
她盯着窗外半日,忽然说,“王贵人还在冷宫吧?着人好好的照顾着!给本宫请脉的安太医给交代好了,本宫胎像稳固着呢,定然是顺顺利利的等到皇儿分娩的那一日的。”
“是!”谨言嬷嬷愣怔了一会儿后,看了看季德唯似乎不像是失心疯的样子,她擦了擦泪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出去亲自办了这件事情。
虽然朝廷捂着盖着不露一点意思,但武德帝驾崩事情还是不知怎么的就露了点风声出去。
华阳王和姬长风得了消息后,两方再次联手,号称‘东南联军’,他们集中了力量,一举掀过武陵侯孟国锋和建武将军冯杜宇、振威将军舒楚腾三军联合,虏获官兵十余万人,死伤不计其数。
大军直接北下,所向披靡,如饮血刀,吞人剑,经过之处,愿意招安的就留下,否则就斩杀不怠。中原地带的城池一开始还抵抗,后来无不是望风而降,‘东南联军’如入无人之境的连连接手了数十个城池后。就连左相凌宁也离开了朝堂,带着私军对‘东南联军’低头俯首。
朝堂上再无抗拒力量,武德帝死去的消息也捂不住了,只得对外公开了武德帝已经驾崩的消息,以办武德帝后事为由,召唤诸王回燕京商量国丧事宜。
“呵呵。。。”华阳王和姬长风对视一笑,回不回,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再问,二人麾下的三十万大军还有缴获的人马,共计四十多万,直接如乌云盖顶般的压向燕京方向。
其他王侯没有动作。吉霖王凤擎称自己还在丧子之痛中,直接让门客给上了疏请罪去了。他却带着文官武将,在自己的边境上详细的布置起来。
汝阳王凤霖烨和江陵王凤璟霖同样集合兵马,给配置了马匹和武器,严格编制起来,布兵于边界,陈兵以待。
失踪许久的东津王凤瑜渚却戏剧般的出现了,他带着儿子凤骥吉一身狼狈的回到了自己的封地,对外称出海受困,伤势严重,窝榻静养。原来武德帝对外的说法,正好,不用再找理由了。
尽管如此,东津府四城上下,从官兵到百姓,无不欢欣鼓舞起来,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又见到了爹娘一样,喜极而泣。
“王爷!您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刘保华将军带领着东津府大大小小的文官武将们到王府觐见东津王。
王府已经被修葺一新,保持着原来的规模和风貌。就是那些隐藏起来的下人和姬妾也陆续的悄悄的回到了王府里,重新过回到原来的生活。
凤瑜渚爷俩都消瘦了些,黑糙了些,还入住在‘景竹园’里,身上穿着崭新的锦袍,针脚粗大,没有精美的绣花,显然是连夜做的。他们正手里端着粗瓷杯子,有滋有味的喝着大叶子茶。
这一幕落在东津府的一干官员眼里,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不由的都眼含了热泪。印象里,以前王爷会赚钱,也会花钱,所有吃用无不是皇家亲王的用度,哪里会这样的简陋?
“王爷!你受苦了!”四城的知府及刘保华等人站在前面,热切的看着凤瑜渚俱是眼含热泪,深深的低下身子给凤瑜渚见礼。
“诸位大人,快起来!”凤瑜渚被众人盯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住想揉一把的冲动,亲自上前一个个的给扶了起来,“爱卿们请起,东津府的事情,本王已经听说了。本王不在时,辛苦诸位了!”
下人们拿了凳子给众人坐下,刘保华将军又给新人们介绍给凤瑜渚,尤其是阮玉成父子。
李大安虽然还在东五城,没有回来,刘保华将军也没有拉下他来,尤其说到了他和阮玉成等人建的新兵营和湖九城一带的游击战,更是一激动,说的眉飞色舞的,唾沫飞喷,离得近的平津城知府董锦川就在喷射范围,看看他,无奈的拿袖子抹了抹脸。
凤骥吉早就注意到了官员队伍后面的那个矮矮瘦瘦的小个儿,虽然穿了一身兵服和铠甲,黑皮肤,细长的眼,不就是‘清哥哥’吗?不知道她怎么就成了小将军了?趁着众人说话,凤骥吉就凑到阮清的身边,两人一个照面,都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