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回，归12
一场回溯，一段记忆，到此已然是结束了。
大悲大哀之后，所有的记忆到了这一刻全部化作风沙，无波无澜。
随着幻境的扭曲，一寸寸，一重重，扭动的画面越来越明显，范围越来越大，整个空间似是要频临崩塌了。
“走吧，幻境时间到了，我们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墨尘深深望了一眼化作灰烬的柴堆，而后他复又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幻境，他知道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到了。
回溯幻境，他看到了女儿记忆里的他们的过去，虽然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他已知足了，至少知道总好过他什么都不知道，仅一小段记忆，他多少还是可以猜出一二来。
若没有修炼过，没有经历过雷劫，他定然是一个外行人，只能看看热闹，可现在他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不知道的小白，面对显而易见的真相，他知道结果无非就是女儿修炼渡劫失败却意外得了机遇重生一世，而过程亦是明显的很，定是艰险万分，远比他所能想象出来的还要难。
然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更加心疼女儿，心疼中还有多了一份愧疚。
“墨，其实你大可不必这般介怀，有时候你可以从别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如你至少知道了后续之事，为防止你家娃娃再步前尘，你可以将一切可能扼杀在萌芽之前，让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成不可能，让所有不幸变成万幸，你说如此不是最好吗？”
话到此处，有些显而易见的问题自然而然就逃不过了，枭默了默，抬头看了看已经在他们面前快要支撑不住的幻境，问：“那个，你确定我们还要站在这里说话吗？”再不走就永远要被困在这里了，我等了数十万年时间可不是为了得到这样的结果。
“走。”
一个字，简明扼要，思想与动作整齐划一，两道身影在幻境彻底扭曲崩塌之前，嗖的一下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这一方天地，当然这一方天地也很快就要消失了。
幻境里，没人知道他们曾经来过，而幻境外，亦是没谁知道他们曾经离开过。
幻境一段‘人生’，与外界不过瞬间，此时二人归位，亦是没谁察觉到任何动静，当然其中多少有枭的手笔掩饰，就算是实力同为神级的神兽青龙也察觉不出任何问题，只以为墨尘在入定，而某神枭...它完全没胆量去找那位的事儿。
是以，一来一回，谁都没有发现某神枭曾经离开过迷幻树范围。
“墨，我觉我们可以聊聊。”某神枭讳莫如深的朝灵筱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默默神识传音与墨尘说道，“是你家娃娃的事儿。”
彼时，墨尘还尚未睁开双眼，其他只还以为他依旧在入定之中。
“你来识海。”
枭：“......”虽说这个聊聊的提议是他提的，可是为什么他有种蓄谋已久的错觉？是他想多了还是想多了？
“还不快来？”墨尘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
“哦，哦哦......”枭微微打了个冷颤，感觉墨尘好像情绪又不对了，他只应了一下就乖乖的化作一道流光进入到墨尘的识海中，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他为什么要怕墨尘？这个问题至今是个谜。
“说吧，你要跟我聊什么？”墨尘在某神进入到他识海的那一刻就直接发问，直接的让枭不敢违逆，一对比就有种墨尘是大佬，他就一渣......嗯，这个画面意会很容易。
枭：？！！太直接了吧，给他缓缓的时间都没有。
呃...好吧，好吧，他大人有大量，不跟这厮计较。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说他是被墨尘的一个瞪眼给怂的，而是他真的真的大人有大量，区区一介凡人，他身而为神绝不会计较这么多的，嗯，就是这样。
不得不说，某神很会给自己洗脑，若是能将墨尘也洗脑，那是他愿意乐见其成的，然有时候也要别人愿意配合才行。
“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枭有些泄气的说道，他是不会承认他完全是被墨尘瞪了一眼后一时想不好要怎么开口。
“嗯？”墨尘沉着脸，眸光阴测测的看着某神。
某神枭：......其实识时务者为俊杰，认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作而不自知。
某神枭默默的吞了吞口水，然后在心里面仔细斟酌斟酌再斟酌，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吧唧吧唧几下嘴巴对墨尘说道，“嗯...墨，我觉得你家娃娃不简单，她身边的那只狐狸也不简单。”
这个我自然知道。墨尘不雅的朝某神翻了个白眼，仿佛在说‘你现在才知道’的意思，让某神一时语噎。
枭讪讪的笑笑：......行，你是大佬，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墨尘见枭对女儿以及小莫有所怀疑，他私心以为以神的实力，女儿的秘密未必能真的掩盖的住，是以他也没准备隐瞒，不过他还是尽量捡了一些不太重要的跟他普及了一下。
“筱儿有一个能住人的空间，小莫本是空间器灵，只是偶然得了千年白狐的传承才修得狐身为实体，而我与筱儿在擎苍灵修大多都是在空间之内修炼的，不然以擎苍的天地灵气，只怕我们终及一生都未必能到得了金丹，更不用说是元婴，亦或者如今我这般修为了。”
说着，墨尘指尖不经意凝出一道小雷，紫色的雷气，嗞嗞的作响，一看就知道他的实力好像又跟进一步了。
枭：...？？神级，不是伪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太变态了！
好吧，大佬的世界我不懂。
某神枭嫉妒墨尘的天赋，但心里更多的是忌惮，麻麻的，明明在进入幻境之前才刚伪神级的修为，在他眼皮子底下转正了？
妖孽啊！
对于某神枭心里的嫉妒和哀嚎，墨尘是不清楚，不过他看枭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嗯，甚是精彩。
算了算了，人比人气死人，特么的，神比人气死神啊！
努力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脏一番，枭无视墨尘指尖的雷电，他轻咳了一声，继续对墨尘说道，“空间我是知道，在空间修炼倒是可以理解，然以我观察那只狐狸可是至少有万年了，想来你家娃娃所得的空间该是上古时期之物，若是我没有猜错当初你家娃娃所得的机缘便是此空间无疑。”
墨尘对这一说法，赞同点点头：“嗯。”
就嗯一下，反应未免太平淡了吧？某神枭说出他对空间的猜测，然得不到墨尘强烈的反应，隐隐的有些憋屈，他悄无声息的咽下一口上来的气，心里不断催眠自己，是自己嫉妒，是自己羡慕......嗯，我只是想利用他们的空间离开这里。
墨尘看懂了某神枭潜在的意思，他转念一想他们现在的处境，摇头说道，“现在不行，筱儿与空间失去了联系，目前还没办法进入到空间。”
“嗯，这个我知道，以目前你家娃娃的状态只要在修为上再精进两层，基本就能突破兽族大陆上空的禁制，与空间重新联系上了，不过你家娃娃心里有心结，若是一日不除，待他日你家娃娃修为要晋级元婴的时候，怕是要难了。”
“早先筱儿与我便说过她要集齐一张丹方的药材以便他日她结婴之时所用，昔日我以为是因筱儿修炼体质之故，便不做多想，只一心与她一同找寻灵药，再来此之前我们便是寻到了最后一株药材，只是因缘际会竟到了这里，如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筱儿怕是早就知晓自己在结婴之时怕是有难，故特意寻到丹方为自己以备不时之需。”
“丹方？是什么丹药？”
“不知，筱儿给的丹方上并未说明是什么丹药。”
某神枭：“......”大佬，你的精明都给了外人。
“墨，丹方上的灵药你总知道吧？！”
墨尘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枭，心里衡量着说与不说，而后觉得一张丹方不过如此，他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开口缓缓说道，“丹方是一张古方，就是没有名字，里面的灵药也不过是些常见的，倒是其中有两味灵药最是难寻，不过其中一味莫龙草，空间里本就有存，倒是寒凌花受生长环境和时间所限，也是最近才找到。”
“此前我们父女在古籍上查到寒凌花独存于极寒之地，而极寒极寒是一个独立于世外之地，它的环境之恶劣非常人所能触及，我通过推演之术找到极寒之地的入口，却不想我们父女俩在极寒之地摘取寒凌花之后竟意外沦落到了兽族大陆，想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莫龙草？寒凌花？确实是稀有，用于丹方上更是少见，你说是古方，可我倒是未曾听说过哪一位丹师曾炼制类似的丹方。”枭皱眉沉思，在自己悠久的记忆里仔细搜寻他所见过的所有丹方，然一无所获。
果然，不报以希望便没有所谓的失望。
墨尘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情，果然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太把某神的话当回事，仅做参考即可。是以他对某神说的不知道，他没多大感觉，不过也不尽然，至少还是有些有用的信息提供给墨尘分析。
“但是...我在被创世神分离主体进入神之木不久，曾耳闻一位路过神魔边界的丹师说过想要寻找到两株属相相克的灵药炼制出丹药来帮助神族抵御魔族，那时我第一次听说莫龙草，亦是唯一一次，若不是你现在说起，我未必会想起。”
“哦？”墨尘疑问说。
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墨尘曾被一个‘但是’被女儿和小莫‘玩过’无数次，这次听到某神枭说起‘但是’二字，心里总会想起可能会峰回路转的转折，尽管他不全信他说的话，可不表示他不会分析，参考参考嘛，尤为不可呢？！
起码给了他一个确切的方向。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