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初次见面3（修改）
有什么能比现在更让墨成文觉得生无可恋的？
没有了。
墨成文深深的觉得这个世界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比师傅给的手札还要厚上几倍的书籍，一时不知是要笑呢还是哭呢？
墨成文望着去而复返的师祖，正一脸兴奋的为他介绍着他方才着人捧来的书籍，一摞的医书啊，他笑也不是，哭呢更不行了。
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李老难得突发一股强烈的责任感，觉得墨尘的弟子他这个做师祖的不能看着没落了是不是，于是他找来的他自认为相当有用的医书，准备让墨成文在墨尘归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好好研读一番，故才有了这一幕。
咳咳，此事时这么发生的......
珍宝阁前院，客间。
简单的装饰，一张长形的竹制茶桌，四把竹制的椅子，茶桌上摆上了三叠样式精致的糕点，一套茶具。
茶香四溢的茶壶中，是珍宝阁中用来招待客人所用的茶，品相不差，但比起墨尘留给李老的灵茶，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然李老自是舍不得拿墨尘的茶来款待别人的，嗯嗯，他自己喝都不够。
是了，在喝过墨尘烹煮的灵茶，谁还想喝比那差的茶，是不是！只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喝茶亦是如此，说珍宝阁的茶不好？其实不差，可比不过灵茶。
李老呢是味同嚼蜡，感觉杯中茶味道不得劲。
倒是皇甫明琛等人，虽也算是喝过不少好茶，可珍宝阁出品的，茶味品相甚好，喝的好，吃的好，他们正享受着呢！
为何他们如此？
还不是从一开始，李老太过于直白的寒暄，让皇甫明琛一时说了些真真假假的回话，虽然也道出了他的来意，可毕竟有些假的就是假的，什么药材生意，不过是他临时起意的，之前压根就没想过好吗？
若不是为了能跟李老找些话题，他也不会这般胡诌，可自己说出去的话跪着都要认了，是以在李老明说会帮忙之后，他便也不强求什么了，当然最主要的今日他的目的初步达到了，也没必要再与李老说些有的没的，不然显得自己太假，反倒起了反效果是不是！
卫衡：爷，您也知道自己太假了？属下表示已经没眼看了好嘛！
皇甫明琛：没眼看就不要看，捂眼就行。
卫衡：！！！！没想到您是这样的爷！
皇甫明琛：呵呵！
皇甫明琛能淡定的吃喝，甘愿被冷落在一旁，最主要还是因为他今日来主要还是想以墨成文的身份与李老拉近些关系，虽然他只能镶个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往后他还是可以套套近乎什么，有机会了不是吗？
只是他想的挺好的，但他忽略了北国人对于宗门制的执着，墨成文充其量也只能算作是墨尘门下的挂名弟子，与北国武修宗门的门外弟子又是有差别的，是以李老对于墨成文的身份也不是皇甫明琛设想的那么热络。
好在，最后也没有冷场，这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初初，开场白冷了点没关系，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慢热的。李老说话太过于直白也没关系，直来直往的不是更加打交道的，不需要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不是吗？
皇甫明琛心里如此解释，宽慰自己。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李老会这么做，跟他说完正事之后，好像就一直跟墨成文在聊着，一直一直都没在朝他与卫衡这边关注过，这样会不会有点......
很尴尬不是吗？
客间里，交谈声，声声‘悦耳’，在外人看来，李老与几位访客聊的甚是投机，然真是这样的吗？
若是有人仔细听听客间里传出来的交谈声，定然会发现一些端倪，可李老的墙角有人敢听吗？
珍宝阁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李老。
是以，几乎没人会在客间门口长时间逗留，除非必要。
回到客间内，显然当事人几个，除了皇甫明琛主仆二人，李老和墨成文正聊得起劲，一时没有注意到。
怎么说呢？
就是整个客间内，只有李老与墨成文说话的声音，一问一答，你说我答，声声与药不离。
什么药材采摘......
什么药材分辨......
什么药材炮制......
这些对于皇甫明琛与卫衡两个门外汉来说是完全听不懂的，圈圈眼的他们除了喝茶吃点心就是喝茶吃点心，当然这里边也不乏是李老故意为之的意思在。
‘故意为之’？李老的目的会达成吗？
若是换做前世这个时候的皇甫明琛，当时心高气傲的他一定会气愤难奈的，可现在这个是带着两世记忆的人，这么一点小事他还不至于放眼里，没事儿，他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受影响，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用管我。
于是客间内，李老与墨成文聊得火热，皇甫明琛与卫衡喝着吃着舒坦，形成了一道极其怪异的风景。
聊着聊着，期间李老竟也严肃认真起来，他卯足劲的想要好好考校一番墨成文的药理功底，只是在你问我答的一来一往之间，他越问越心惊，这样的水平还只是个挂名的？你这是在逗我的吧？
李老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成文对答如流的样子，心里不禁在怀疑是不是他对挂名弟子的理解有误，还是墨尘对挂名弟子的意思理解有误？
末了，墨成文聊的畅快淋漓，可李老想不通了。
而皇甫明琛与卫衡两人则被李老与墨成文口中各种药材名，各种药材的功效，犹如魔音绕耳，绕的他们晕晕乎乎的。
一间客间里，四个人。
两个人聊得忘我，两个人听得云里雾里。
要问被忽视的皇甫明琛，你觉得尴尬吗？
其实多少有点吧！
只是前世那么难挨的日子他都经历过了，现在只是被忽视了而已，无伤大雅，且他都经历过了两世了，脸皮什么的早就厚的不能再厚了，不然他也做不出追妻的举动不是吗？
嗯嗯，不尴尬，他就当是在听戏，虽然听不懂，但是吃的喝的一样没少，该怎样就怎样。
要问皇甫明琛生气吗？
不生气。
尽管他是皇子，是王爷，尽管他一直都被人奉承惯了，可也曾经那么落魄过，被人嘲讽，被人鄙视过，他的心性与秦都那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皇族子弟是不一样的，大起大落的他没什么没经历过，他还能有什么包袱是放不下的，不生气。
再者，李老是人家灵筱的祖父，虽然是干亲，可那也比自己现在妾身未明的身份好多了，就算与灵筱无关，李老同时还是药王，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的不是，有什么资格发泄自己的不满？
人家能给你一杯茶，一碟茶点，已经不错了。
何况，他今日来是为了跟李老处好关系的，一切以李老的意愿为主，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他配合着就是了，毕竟在身份上，李老是墨尘的义父，是灵筱的义祖父，比之他而言，李老是他要讨好的人好吗！哪儿来的那么多唧唧歪歪的。
李老对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哪怕是现在忽略他，他都要平心静气，还要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迎难而上，脸皮一定要够厚，嗯，就是这样。
皇甫明琛心中如是想到。
然，卫衡不知道自家爷心里是怎么想的，身为自家爷的头号忠粉，卫衡倒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心想怎么说自家爷那也是皇亲贵族，虽说是云国的王爷，可身份在那儿，这般被怠慢，算怎么回事？
就在他想要冲动的时候，眸光瞟到自家爷气定自若的样子，他不由得有些气馁，自家爷这样会不会太坦然了，没什么表示吗？
他看着李老跟自家爷，像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他为人属下就不好多少什么了，最最主要的是以他对自家爷的了解，他家爷肯定是有什么计划的，若是自己不小心乱了爷的计划，那么自己就是罪人了，是不是？
呃？卫衡想着想着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有点庆幸自己刚刚到嘴边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不然身为打扰爷计划的罪人，怎么都逃不掉自家爷惩罚手段的，他想想都有些后怕。
他能怎么办？化气愤为食欲呗！
有时候心里闷着气，吃点东西就好了。卫衡坐在一旁与皇甫明琛一样，对着茶桌上的茶水，茶点，大快朵颐，吃着喝着，然后心的气还闷吗？
不闷了，可还是有些意难平。
李老本就是有意为之的，故他时不时的还会关注一下他们二人，然当李老看到他们一脸淡定的该吃吃该喝喝的时候，他脸上本是有些得意的表情有些微妙了，隐隐的，他的眼角好似的抽抽，当然这么细微的动作是没人看到的。
李老心中不由得对他们刮目相看了些，心道：这两人定性不错，在这样的环境下还如此坦然淡定，是人才。
那么墨成文呢？
虽说是跟他们一起出来的，可在他心里总还是觉得与他们同行的差距太大，迟迟融入不了，现下好了，有个师祖在，他倒是自在了不少，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以至于他聊得忘我，一时竟把同行的皇甫明琛主仆二人给晾在了一边，一时未察觉。
过了好一会儿，难得的，李老总算是良心发现。
他考校了墨成文一番，摸清了墨成文的底子之后，李老这才放过了墨成文，想起被晾在一边的皇甫明琛两人，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他们身上，稍稍带着几分歉意的语气，开口对他们说道，“黄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小老儿与徒孙聊得有些忘我，怠慢了你们还请见谅。”
然，李老口中说着不好意思，语气上也稍稍带了点歉意，可是这哪里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意思啊！
当然，皇甫明琛也不会真的怪罪人家是不是，要是真说了什么，表现点什么，呵呵，他还想不想要娶灵筱了，是不是！
受着，就受着吧！
皇甫明琛摆了摆手，面上淡然，无所谓的说道，“无碍，李老您尽管与小墨成文聊着，我们主仆二人这里吃着喝着正好，没什么怠慢一说，倒是李老您为我等备下的茶点都是极好的，黄某已然受宠若惊了。”
笑话，他敢说被怠慢了吗？他确定以及肯定若是他敢说出一丝不满的话，呵呵！基本这次拜访的目的就失败了，那么之后他要是想要与灵筱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前路堪忧啊！
李老斜瞟了一眼皇甫明琛，心说：......这孩子是瞎的傻的吧？他都嫌弃的这么明显了，他看不出来吗？
殊不知此刻皇甫明琛心里是这么想的，被李老嫌弃怎么了，被李老忽略怎么了，您要跟墨成文聊聊，聊多久都行，我没关系的，我就坐在这里默默喝茶吃点心，不打扰你们，唯一肯定的就是我怎么都不走。
您眼神射过来？没事，我当没看见，嗯，我该干嘛就干嘛。
皇甫明琛心里是毫无压力，而他深沉的内心世界，是个人都不会猜到的，哪怕是侍奉他左右的卫衡，依着多年对皇甫明琛的了解也愣是想不到，
皇甫明琛深沉的内心是个人都猜不到，就连多年侍奉他的卫衡都猜不透，如今皇甫明琛伏低做小的样子，真真是有点没眼看呐！
卫衡：......
卫衡不着痕迹的捂了捂脸，他内心有些崩了，怎么破？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家爷是这样的爷，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家爷会是这个样子的爷，莫非爷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
不过能怎么办？自家爷说什么都是对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卫衡自是不会拆自家爷的台的，于是乎他昧着良心说了句违心的话，“是啊是啊，李老，您尽管与小墨大夫聊着，我们没什么的，呵呵...呵呵。”
皇甫明琛赞许的看了一眼很有眼力见的卫衡，尔后附和着卫衡说的，朝着李老点点头，示意他不必管他们，他们会自便。
李老：......感情人家还能这样？
墨成文则在李老开口询问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忽略了黄公子他们，顿时有些惭愧之意涌上心头，顿时有些无措，面上讪讪的开口对皇甫明琛说道，“黄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成文竟忘乎所以了。然此事与师祖无关，是成文做的不妥当了。”
李老见墨成文怂怂的样子，满脸的嫌弃，再是听了墨成文说的话，心里顿时不爽了，怎么啊，小老儿的身份没有这黄小子的高吗，才这么会儿就怂了，他心中冷哼了一声，斜白了一眼认怂样的墨成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心道：诶，你这娃娃还是墨尘那小子的挂名弟子呢，这么没底气，真是白瞎了墨尘的身份了。
当然，他只是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
“不敢当不敢当，小墨大夫您与李老祖孙初见，黄某自是理解的，你大可不必自谦。且今日我与卫衡本就占了你的光得见李老一面，又能品尝到珍宝阁如此美味的茶点，已然是我等的荣幸了，甚是美哉。”皇甫明琛笑笑，不甚在意，他已经很满足现在的状态了，只要李老不明着赶人已经很好了。
毕竟，他在来之前他早早就已经命人调查了关于李老的一切，性格脾气，人际关系，行事作风什么的，事事俱到，能查到的他都细细翻阅过了，他知道李老脾气很是怪异，完全看心情而定，显然现在应该是还好的吧！
“李老，您继续，不必特意关照我们。”皇甫明琛伸手比了比，示意李老继续与墨成文聊着，好像他们真的因为桌上的茶点觉得好吃，一点都不在意被冷落的意思，看的李老一噎，不知该怎么说了。
李老：他还能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