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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人偶

燕归时:刺青王妃 云中雪里 2780 2024-07-11 19:44

  昏暗的地牢,烛光下,墙上挂着的刑具都刚刚被水清洗,滴落的水里还掺杂着微微的血色。

  就在这面墙上,映着一个人影,像是一个被吊起的提线人偶。

  铁链犹如控制活动的线,手脚锁绑,链条已深入肉内,仿佛拴住了白骨。背后控制的两根链条更是用铁钩钩在了琵琶骨上,支撑着垂直站立的躯干。

  垂落的发挡住了无力的头,看不清面容,只觉得那片苍白无比的地方,只要拉动链条,便会倏地抬起,并且露出瞪目咧笑的一张脸,或许从眼角或是鼻翼下还会流出血。

  来人不禁打了寒战,移开了目光,对自己丰富的想象吓得出冷汗。不是胆小,任谁见了,难免升出恐怖慎人的感觉来吧。

  这个大大的“杰作”与街市上表演的提线人偶唯一的区别,便是那一口始终不肯咽下的气。

  “还没断气呢?可真能撑。”一人用手指试探了一下鼻息后说道。

  “可不是嘛。不过,殿下吩咐了,不能让他那么快断气,我这儿还要控制。正好你来了,一会儿试试新造的水牢。听说,这家伙怕的就是这个。”一人拨了拨自己满头的麻辫,对于自己的施展还要适当把控,此人有些为难。

  “好好,正好让我见识见识你号称‘狱鬼’的手段。”

  四方的水池,深不见底。池岸八方设着铁扣,是专门拴犯人用的。

  那狱鬼将他的杰作拖过来,虽是双脚解了锁链,双手及背后的锁链却还带着。背后铁链与水池边的铁扣相连,而双手的铁链各自拴上了一个直径一尺的铁球。

  狱鬼很会玩游戏——折磨人的杀人游戏。

  他最知道如何利用人脆弱的心灵来达到让他兴奋的心情。也最知道如何利用犯人的弱点,让人生不如死。这就是他最让人丧胆的地方。

  狱鬼抓起如枯草般的长发,好让那张脸可以露出来。

  低垂的长睫轻轻煽动,露出一丝闪光。无神的眼珠忽然转动,转向一侧,看着旁侧顶着等待看好戏的一张面目。

  狱鬼凑到粘着血迹的耳畔,轻声说道:“一会儿,我会把你同着铁球一并扔下去,你可要想办法别沉下去。你背后的这两条链子,可是会把你全身骨头都‘咔嚓’拽断的,嘶~”

  狱鬼想想,不禁打了个哆嗦。猫哭耗子假慈悲,狱鬼面带忧戚。

  “想想我都疼。我听殿下说你不会水性,这难度可就增加了。这可怎么办呀?既要克服溺水的恐怖,又要顾及背后的铁链。你可别背后一疼,开口泄了气,就这样一命呜呼,可就不好玩了。我把游戏玩法告诉你,你可要好好表现,别让我还没看够就没命了。好好表现,回头有奖赏给你哦。”

  狱鬼持着邪笑,冷冷示意背后两人。“开始吧。”

  两名狱卒领命,便架起那具瘫软的身子毫不犹豫地仍入了水中,旋即水花四溅。

  狱鬼上前探身,意兴阑珊地看着水面的情况。

  水下的人似乎在挣扎,铁链激烈地摇动,在水中掀起一阵水花,险些飞溅在狱鬼的面上。

  狱鬼紧盯着水面,希望能看到些变化。然而不到一会儿的工夫,波动地水面渐渐趋向平静,随后便从下向上的泛来一层血色,在湛平如镜的水面上晕开,没了动静。

  狱鬼不禁叹气失望。

  “这就完了?本来还以为总算得到一个耐玩的,真没劲!来人!把他捞上来!”

  听候吩咐的两名狱卒走至池边,便出手一同向外拉着拴在池边的链条。

  一旁的狱鬼自言自语道:“此时殿下正因女人伤怀,指着让这人好好受受罪,生不如死呢。现在玩过了,此时要是报上去,怕是自找苦吃。”

  狱鬼看着正被渐渐拽出水面的身体,凑上前去试探鼻息。

  “果真断气了。”

  “狱鬼大人,现在可怎么办啊?”被拖拽上来的一副身体,湿漉漉地发遮挡住了半边苍白的脸,从身上流下的水还透着一丝血色。

  “先扔到一边,容我想想。”狱鬼来回踱步思索。

  两名狱卒拖拽着地上的尸首,铁链滑行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突然,一声咳,那地上的“死人”咳出一口水,又再次喘了气。

  还在考虑如何向上边交待的狱鬼惊异地凑上前去,而后又露出一抹邪笑。

  “又过来了?哈哈哈哈,真是很好,果然是个耐玩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狱鬼的眸子里闪着光芒,兴奋地打量这个被当作玩具的躯体。健硕的肌肉以及那苍白无血的皮肤,都叫他兴奋不已。他爱上了这个玩具,爱到想一层层剥开,看看内里究竟有多完美。

  双唇翕动,微弱的声音传来,狱鬼低下头凑近。

  “什么?你要见……太子殿下?这个……”

  狱鬼正犹豫,旋即又听见微弱的声音。

  “赏?呵呵,好吧,是我说的。看在你那么让人有兴趣的份上,就依你一次。以后可要如你说的,继续好好表现啊。”

  那双半闭无神的眼睛眨了一下,算是做了回应。

  狱鬼向那两位狱卒勾勾手指,吩咐道:“把他关进牢里去。我去去就回。”

  人偶表演的很好,适才得到了一时的休息。

  枯草堆上,全身湿漉,背后的痛楚阵阵侵袭着他的身躯,促使他不会因虚弱而昏厥过去。苍白的脸颊上还沾着湿漉的头发,干裂的嘴唇也并没有因为泡了水而好转。唯一能证明他还是活着的,便是那微睁的双眼及胸廓浅浅的起伏。

  被铁链拴住的手颤颤巍巍地向草堆中缓缓伸去,从里面摸索出一个瓷瓶。他打开瓷瓶向另一手掌心倒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倒出来。那眼神里有微微变化,便又将瓷瓶藏回了原来位置。

  他托着沉重的身躯将重心移向墙,借力支撑着身子。脸颊上的水珠滴落在手背,顺着手指流了下去。感知到滑动,他垂眼看去,那一滴滴因烛光而变得五彩斑斓的水珠流下,恍惚之间呈现着一幕幕画面。

  他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画面断续,犹如幻境。他并未太过在意,然而这一次的真实,让他豁然发现,那些幻象的出现并非偶然。

  那是他方才入水后在濒临死亡面前,在恐惧面前,在最内心深处涌起的记忆,真实的记忆。

  他怎么就记错了呢,一错便是十年。

  不觉间,他由心萌生一股情愫润湿了眼眶,用微弱的气息低吟。

  “雪……儿……原来,我……所追逐的执念……一直都是你……”

  爱上一个人,与有没有救命之恩根本没有关系。

  他曾经因此而以为的爱情,根本不是爱。

  爱,根本不需要理由。

  他的脑海里浮现诸多场景,那个被遗忘的假山,那个被他错过的小姑娘。

  记忆中那一句——雪儿,我们回家了……

  雪儿,雪儿……岚尘雪,她也叫雪,就在那一天,也曾出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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