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扭曲
紫苏顿然向牢门口奔去,就在即要到达门前的时刻,被宇木颐背后涌上的两人拦住了去路,一把被推倒在地。
“这也是慕阳的意思。”宇木颐低沉地说道。
紫苏一怔。什么!竟然说是慕阳的意思?怎么会?
“我不信,慕阳不会的!让我见他!”
“殿下说过了,姑娘还是好好安分待在这里!”其中一上前阻拦的人说道。
“怎么可能?这真的也是慕阳的意思吗?”
紫苏蛾眉微锁,这是她万没有想到的事。
“无需再确认。”宇木颐态度笃定。
“就算这样,王爷也会来的!王爷一定会带我离开。”紫苏高声反驳。
扬长的大笑声骤然而起,紫苏看着宇木颐的狡黠大笑,更为诧异。
“哈哈哈哈,百里川?他或许是指望不上了。你可知,现在的百里川正在赶往东南的战场呢。说不准都没命离开那里。不过放心,本太子会可怜你,让你见他最后一面的。你就等着,本太子提着他的头颅来给你做礼物吧!哈哈哈!”
紫苏大惊。
宇木颐说的是真的?这次难道真的有那么危险吗?这么久都没有百里川寻来的动静,原来是这样。
揪心一痛,紫苏两手紧握抵在胸前,弯下身子。
上苍保佑,不要让百里川有事啊!
宇木颐的目的已达到,最后斜眼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紫苏不再冲上去,默不作声。如今比起她的处境,她更为担忧的是百里川的安危。
舞榭歌台,纯纯的酒香。
“公子,奴家在敬您一杯。”
美酒入喉,美人在侧。
宇木颐遣走了随从,来到此地。顿时那些兴致勃勃的舞女们便都停了下来,俯身行礼。在宇木颐正眼前方,觥筹之声尚未因他的到来而停止。
“觉得怎么样?这样的日子,可是从来都不会有的吧?”宇木颐走近前方。“……这些美人也不比那女人差吧。本太子都送给你。”
“都是些胭脂俗粉。”那人变了腔调,随口说出。
此话一出,顿然惹来左拥右抱的女子们的一声娇斥。“公子,怎么这样说,让人好想跟那人比较一下。”
“开玩笑的。还当真了。”
“公子,真是讨厌。”说着一杯酒用又送去了嘴边。
宇木颐仍站在那里,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心有感怀。
“将她关起来,可是能解心头的怨气了?”
那人装作没有听见。只是兀自对着两边的美人笑着。
“好了,你就慢慢享乐吧。”宇木颐转身离开。
慕阳手抓上心口,又是那样的痛楚,快要折磨的他,已尽崩溃了。
窗外春花烂漫,散播的花香随风溜进屋内,从垂挂的细柔床帏的缝隙中探进,倒是要比上一比何处的春光无限。
只是刚进那充溢着迷样气味的纱帘后,便浑然不知所踪。说是融为了一体,倒不如说是吞噬。
充溢着的酒气与血气慢慢从缝隙里向外流露着。
幕帘中下来一人,一手抓起落在一旁的衣服,披在半裸的身上。随之猛然的一挥手,抛开挡在眼前的纱帘,走了出去。
而此时正好赶上了宇木颐带着随从而来。跟随在宇木颐身后的随从,侧过宇木颐的身躯看去。
身后垂帘缓缓恢复原状,在背后未完全遮挡的瞬间尚可以眇见一角里面的状况。
若说美人肌白如雪,身材曼妙让人垂涎,此时此景,却是太让人心颤。
混乱的锦布上,也不知浸了多少血迹,浑然几片。若不是真实的看到那女子的脖颈上还外流着血滴,当真要同锦上的红色牡丹印花混淆了。
皮肤泛青,面目狰狞。那随从回想一下昨日还见到的白嫩美人,一个对比,不禁身心发寒。
再偷偷看向坐在那里若无其事,正系着衣带的男子。旁人心想着,殿下招待的这个人未免太心狠了些。风流过后,竟然还痛下了杀手。
宇木颐面不改色,目光转看那里的人。欲浓的血腥味想让人不注意到帘后的情况都难了。
“你怎么将她们都杀了?”宇木颐问道。
衣服穿戴完好,整整齐齐,与可以创造出背后那惨烈情况的形象根本就大相径庭。
“谁让她们大肆脱去我的衣服,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慕阳一手捂上心口,邪恶的一笑。
“唯有死人才可以看到这里!殿下不觉得这样最安全吗?”
宇木颐不为所动。“也对,但是若你做的太过火了。到时候若连本太子都处理不了,你就自己承担吧。”
说着,宇木颐便示意身后人将帘后的尸体处理掉。
“殿下今天来是为了……”
“本太子一言九鼎,既然那女人已经来了,这就是你应得到的。”
宇木颐拿出一物,用棕布包裹着推向其面前。
见到其物,慕阳就像是饥饿的苍狼扑了过去,拿到手里,迅速地打开半边来确认。他双眼放光,脸上是无法遮盖的欢喜。
“终于拿到了,谢过殿下。”
宇木颐见其此状,倒是没有一同感到欣快,反而想要泼一回冷水。
“别忘了。本殿下可以给你,也可以重新拿回来。是本殿下塑造的你。”
此话一出,那边欢喜的人的脸上顿时黯淡了下来,嘴角发出一股狠意。
“殿下放心。嘱托之事一定极力办好,况且那七王爷还不知有没有命回来。紫苏那里,既然她能忘记旧爱,我便也能让她忘记百里川。拖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就能解心头之恨了。”
宇木颐冷眼一笑。“但愿不只是耍耍嘴皮子。”
一随从气喘嘘嘘的忽然跑来。
“禀告太子殿下,宫里来报信,说太子妃出事了。”
“什么!出了什么事!”宇木颐骤然站起,问道。
“没说。”那随从回答。
“还愣着干什么!备车、回宫!”
宇木颐面带惊慌之色。边走向门外,边向后说道:“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宇木颐走了,屋子里恢复了平静,只是地上还留有未擦净的血迹。
扬长的狞笑打破了屋内的安静,靠窗旁摆置的铜镜上映出一张冰冷恐怖的脸。
他摸着这张脸,兀自端详。
他竟然这样激动万分,这就是仇恨的力量吗?
可以扭曲一个人,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