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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助一臂之力

  当靖南侯府的小侯爷——牧韫铮,背着手迈着方步踏进大帐的那一刹那,着实将江佑勍惊了一跳。

  江佑勍双眼如潭,眯了眯眼,惊道:“你,怎么来了?”

  牧韫铮扯扯唇角,笑的老谋深算极了,也不回答,走到方桌前一撩袍子坐下,瞧着那大碗疙瘩汤,香气极为诱人。风餐露宿,吃得自然简单,这疙瘩汤里面放了肉丁,能看出厨子极上心。尝一口,不错,点着头继续喝,头不抬的回了句:“自然是助邕王一臂之力。”

  “你自个来的?公主可知晓?”江佑勍看了他半响,摆摆手命张三退下,坐于他对面,拿起茶壶斟了杯茶问。张三将小侯爷安置在一处帐中,端过去热水后回这边将碗、勺子收拾出来,用托盘盛着,快步往伙夫帐子走去。

  牧韫铮烫完脚,解了解乏,将铜盆的水出来倒了。远远瞥见张三一路鬼鬼祟祟的,行踪颇可疑。放下盆,悄悄跟上。隐在一处帐子背面,只见有个身形矮小的活计背对着身与张三对话。

  一道轻柔的声音问:“吃了没?”

  张三:“吃了,不过,是侯爷吃的。”

  那声音带着惊讶:“侯爷?”

  张三:“靖南侯府的小侯爷,您的表哥。”

  这声音好像女子声音一般,疑道:“表哥?他怎么来了。”

  “母亲不知,但父亲知晓。”牧韫铮敛了神色,注视对面人认真的回道。

  “侯爷?”江佑勍与他对视,疑道。

  毕竟他率兵前来可是邕王密令,一路隐藏踪迹,兵分几路,等在此处好护送新皇回长安。侯爷既然已知晓,却让牧韫铮来,又是什么意思?

  墙倒众人推,他江家这些年忍辱负重,常年驻守西北,不曾过问一句政事。向来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可邕王自从江家出事一直暗中照拂,这份情谊弥足珍贵,无以为报。如今终于等到邕王掌权,他江家自然也要鼎力扶持,让邕王泰山可倚。

  虽说遗诏已昭告天下,但是新皇与邕王未归,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也许将要面对的是一场明争暗斗。邕王摄政之于百姓是福,但朝中定会有势力不服,暗中阻挠,比如外戚王家、比如陆氏。。。这两家,也是当年亲手谋划‘胥门之变’的主谋。

  小妹枉死,家族蒙冤,在刑场亲眼所见血流成河的惨烈画面,怎能不震撼悲痛。只他家免遭灭门,侥幸活下来,这些年,将万般冤屈咬牙咽于腹中。

  江家世代忠良,为驻守边疆不惜交付性命,曾未怀有二心。而对三家世伯、叔父,也相信其为人,坊间都怀疑的事,他们又怎会看不出,不疑事有蹊跷?

  看着那群道貌岸然的蝇营狗苟,这口怨气如何咽得下去!都是正气热血男儿,若不是太祖母以死相逼,他们怎么可能不来长安大殿之上,向天家问个缘由!

  那时他年少,不懂功高盖主的后果,会引起帝王的惶恐不安与猜忌。也不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悲哀。

  做将军不光要有领兵打仗的能力,还要懂得政治谋略,揣测帝心,激流勇退,审时度势,在险象环生的政治斗争中才能全身而退,像孙武、王翦等名将,得以善终。这是太祖母,一位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所言见地,他与三弟一直对她极为敬重。

  “父亲让我来此,自然是表明态度,追随邕王,此前已经向殿下递过书信。我带了一万精兵,就在临县等待号令。你率军来此,是殿下下的命令?”牧韫铮饮了口粥,问道。

  江佑勍虽然猜到,但没想到真的如此。这就好比赌博,押宝哪一方,自然要承担风险。从龙之功再大,也过于冒险,稍有不慎,万劫不复。不过侯爷性情他是多少了解的,自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与昌荣大长公主不是母子却胜母子,靖南侯对他有救命之恩,至于牧韫铮与他又情同手足,他自然不会去怀疑,直言:“是,殿下早已料到王氏有夺权之心。三弟江玦不能离开西北,命我前来,不可打草惊蛇,驻扎在此,好护送新皇回京,话说王爷也该到洛阳了。”

  “王爷运筹帷幄,向来想的长远。”牧韫铮放下碗筷,起身走到沙盘前细看。

  江佑勍走过来,二人拟定路线,细细研讨了近半个时辰,才停下。都是常年领兵作战的人,战略布局探讨起来不谋而合。二人影子相交映在帐篷边上,颇有‘情孚意合’的味道。

  “公主近来身体可好?”江佑勍想起一事问他,上次书信,听说身体抱恙。

  “不好,愁得都快病了。”牧韫铮皱了下眉道。

  白姑娘的外祖母走了,不得已婚期延后一年,如今又赶上皇帝宾天,靖南侯府的少夫人什么时候能进了府门。昌荣大长公主愁啊!又加上天热烦躁上了火,病倒了。

  “你这姻缘,还真是一波多折。”江佑勍手持茶杯看着他,叹道。

  牧韫铮自嘲的笑了笑,随口问了句:“率兵赶来,难为你离府好些时日,表妹可有怨言?”新婚燕尔的,两地分居郡主可恼他?

  江佑勍俊美的面上一凝,没有正面回答,长眉皱起,冷声说:“你怎么跟个嬷嬷似得,没完没了。”

  “你!你是我的妹夫,我自然要过问两句。”敏感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江佑勍轻仰着头睨看他半响,面无表情,最后岔开话题:“赶了这么长时日,不累?”

  小侯爷叠声回说:“好好好——不问了。”朝外面高喊了声:“张三,给爷寻个离他远的帐子,免得招人嫌。”

  张三小跑出现门口,鬼机灵的劝说:“侯爷这话说得,我家将军哪会嫌您,误会了不是。”

  江佑勍却极不给面子的说:“给他找帐子。”

  “。。。”牧韫铮气的肺疼了,梗着脖子瞪着他背影,怒道:“我好歹是你大舅子。”

  “侯爷,莫气。”张三虚拦着,赔着笑。

  张三将小侯爷安置在一处帐中,端过去热水后回这边将碗、勺子收拾出来,用托盘盛着,快步往伙夫帐子走去。

  牧韫铮烫完脚,解了解乏,将铜盆的水出来倒了。远远瞥见张三一路鬼鬼祟祟的,行踪颇可疑。放下盆,悄悄跟上。隐在一处帐子背面,只见有个身形矮小的伙计背对着身与张三对话。

  一道轻柔的声音问:“吃了没?”

  张三:“吃了,不过,是侯爷吃的。”

  那声音带着惊讶:“侯爷?”

  张三:“靖南侯府的小侯爷,您的表哥。”

  这声音好像女子声音一般,疑道:“表哥?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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