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月宫
月宴
月宴四个门都打开了,正门一会儿要迎接摆驾前来的宣元帝,已经不能让闲杂人等靠近,各城门、各坊、各巷子口,增加兵力,盘查森严。整条街俱拉起围幕,卫兵一遍遍的巡视以确保安全。
附近高楼或临街商家今日做起不一样的买卖,店内席位一票难购,赚得盆满钵满,大家都想一睹天家、太妃、公主们的真容,哪怕看看浩荡的队伍也够吹嘘许久的。
官眷们到的自然早,虽人多却井然有序排队等候盘查。东、西门口有内侍臣查看令牌,验明身份才可入内。从今早到中午,参加宴会的皇亲、官员、官眷们,除了与天家随行者,已经全部到了月宴,此时皆已经在‘月宫’入席。
有两名侍卫骑马过来报信,说:天家快要动身了,让这边尽快准备好迎驾。
月宴后门看守的门卫得令,高喊了声让最后两家家奴立刻抬行李送到他们主家院落,然后先关上西门。而迎接男客的东门和接待女眷的西门,皆已经关闭了。
皇亲国戚,诰命夫人,官家公子、小姐们,还有一群才从皇城赶过来的官员已在‘月宫’等候圣驾。不过从官服颜色上看,这些官员大都品阶不高,四、五、六品居多。
‘月宫’楼高六层,是玉楼金阁一样的宫殿,飞檐反宇、丹楹刻桷,当得起‘月宫’的称谓,真如嫦娥仙子的宫殿一般。即使是见多识广的皇亲国戚、高门官眷,进入‘月宫’后,也不禁赞叹一声,啧啧称奇。铺着黑金花的地面倒映着六层高楼的灯光,比天边星河更璀璨闪耀。
一楼中间是偌大的圆形舞台,挑高到六层,每层靠近中心舞台处建观众席。月宫院外巨大的空场处也摆满了酒席,搭建舞台。每层都有看台,能眺望整个‘月宴’全景,自然能俯瞰院中的舞台。无论是观看殿内还是殿外的表演,位置都俱佳。
院中都是男宾席位,楼内是女客的地方。楼外、楼内的看台主位都设在二层,与舞台正对,但三至六层的此位置是没有座位的,不能坐在天家头顶,犯忌讳。
二楼两张主座本来是皇后娘娘与陆太后的,可是陆太后凤体欠佳,不能出席;宣元帝又没有立后,所以都是空着的。凤位东边紧挨着的座位是盛安长公主的,毕竟现在是她管理后宫,暂代皇后、太后之职。盛安长公主下首依次是太妃、大长公主、王妃、公主等皇家女眷。
而太后位子西边,与太妃位正对着的是徐太尉家的夫人,带着一群国公府、侯府、诰命夫人及高门闺秀坐在西面。其它楼层,也是这样按照夫君的品阶就座。
舞阳公主、承荥与世琳入席,葳逸与世琳的儿女跟着奶娘去院中玩,还没有进来。世琳摇着手中的团扇,觉得没意思,有些无聊抬眼往斜对面看。看到坐在张老夫人身后的张夫人柳青渝,和承荥郡主的表姐魏禚依,她二人倒是坐在了一起。世琳跟身边婢女耳语几句,婢女绕过去传话。
魏禚依嫁给勇伯侯翟銮的三子翟骏书,勇伯侯夫人与张老夫人听了婢女的话,朝这边的舞阳公主、温宜郡主、承荥郡主笑笑点了下头。又与身后的媳妇嘱咐了几句,然后就见青渝与魏禚依跟着婢女过来。
承荥拉过魏禚依的手,阻止她施礼并叫了声表姐,二人聊起王府与魏家诸人的近况。半年前,承荥跟着端王去魏家拜见祖母,魏禚依被请回娘家,一起吃了一顿家宴,不过也是过了半载了。
魏禚依没见到宜兰郡主问:“大郡主去了哪里?”
承荥抬了抬下巴:“在那边。”竟然在四楼坐着,与旁边两位稍年长些的夫人谈笑。
魏禚依忍不住称奇:“难得能看到宜兰郡主应酬的模样。”还是与品阶不高的官眷。
承荥吃了块糕点,说:“那是她两名大姑姐。”
若不是这个原因,她那骄傲又脾气不好惹的家姐,怎么会愿意去那里坐着?不管怎么说,她姐与姐夫感情倒是不错,难得姐姐愿意为姐夫迁就一下。
世琳与青渝则聊着孩子的事,无非就是长高多少,挑不挑食之类的,再加上点儿生活琐事。好一会儿,不见旁边的舞阳长公主说话。世琳转头看向公主,问道:“在看什么?”
朝歌还是看着对面,随口说:“没什么。”
世琳与青渝顺着朝歌的目光看过去,那不是徐太尉的夫人所在的地方?徐夫人坐在西边主座下首,旁边依次坐着国公、侯府夫人。她身后有位面生的夫人,神态娴柔,气质清雅,容貌秀致,在一群高门夫人中是那样出挑,也穿着一品夫人的朝服。
“哎,那位夫人是谁?”世琳没认出来,疑惑的问道。
青渝朝她这边靠了靠,顺着视线远望:“哪位?”
世琳:“徐夫人身后那位。”
虽坐在徐夫人斜后方,可毕竟是近主座的位子,即使是第二排,那也是身份的象征,夫君定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过朝中一品、从一品就那么几位,几位老夫人、夫人都认得,怎么没见过这位?
坐在徐夫人与顾夫人后面第三排上的是徐姑娘以及顾家姑娘,魏禚依先认出来,说:“哦,那是顾夫人!顾琰羲顾大人的母亲。”
顾鸿雁顾大人与杜尧桢杜大人被追封太子太师、与太子太保,夫人封赠一品夫人。还封赏四家诸多人,不过活着的极少。
宣元帝对四家怀有愧疚,可人死不能复生,况且帝王家颜面得维护,不能对父皇、长兄追责,只能加倍补偿四家。
世琳反应过来,吃惊的转头望着青渝,真是瞠目结舌,顾夫人活着!她竟然不知晓这事。她在长安交好的人就这么几位,也怨她脾气不好,说话又得罪人。这才回长安,忙着选府宅,还有一双年幼的儿女要照顾,偶尔与友人见了面,虽聊起那桩旧案,可到底是聊不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