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偏食
齐大人说完便放开羸弱纤瘦的皓碗,后退一步,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猛力拉开格子推拉门,扑通几声众人扑倒进来,十分狼狈。
齐大人冷肃俊颜,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们,不言不语。众人尴尬不已的假笑,忙起身逃窜般的离开,流言又平添几笔浓丽色彩。
比如殿下给齐大人做了新衣,比如他二人拉着手花前月下,再比如公主跟齐大人表了白。
还听说公主因心生爱慕却恐齐大人不日将会升调离开袁州,故威胁之。大人不以为意,觉得留下也不无可行。这不就是暗搓搓提示,吾可以为汝留下嘛!果真风流英俊的齐大人谈情说爱起来也从容的很。
几个丫鬟叽叽喳喳挤眉弄眼的边议论边下楼梯。
桦绱定在那里垂眸不语,因走神而没有注意周围异样,许久未回身,纤细身姿烛光下旖旎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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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大人一日好眠,多日路途奔波又加上昨夜的兴奋,露出浑圆的小肚皮,睡得浑然忘我、四仰八叉。丫鬟怕他着凉,期间给他盖了好几次薄被。
晚膳时终于起身,睡眼惺忪的坐在桦绱寝室窗边的长榻上愣神,听着响声转过小脑袋,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萌萌的看着兰芗。
“世子,醒了?”兰芗坐到榻边,给他拿长衫披在身后,趁机捏了捏世子柔软的小胳膊。
世子点了点脑袋,小声说道:“我饿。”
原来是饿醒的,兰芗给他穿上长衫,抱着他小解后带着去院中用膳。桦绱的喜好,夏日炎热从不在屋中用膳,定要美景相伴才好。
别看兰芗大大咧咧的性子,照顾孩子颇细致,小时候就在家照顾弟弟,后来补给家用才进宫做了宫女。在公主身边,没那些勾心斗角、施诈算计,自在许多。所以她们这群东宫来的宫女还真没多少离开的,哪怕年岁不小了,都寻思着跟公主府‘地老天荒’,就是嫁人也要留在袁州。
“小包子,想吃什么?”桦绱瞥了眼身边乖巧坐着的世子问道,小脑袋上那个揪揪挺让她想揪一揪的。
“肉。”世子不知她表姐‘邪恶’的想法,圆圆的眼睛希冀的望着另一边的梅干扣肉,嘹亮的答道,还不忘舔了舔小嘴唇。
“端到他面前。”扣肉在牧姑娘面前,听了忙让兰芗换换盘子,把世子面前的香菇油菜换过来,她晚上也吃不了太油腻。以往自己在安泰大长公主那间不起眼的园中,总是独自一人用膳,也跟桦绱一般,随便应付完晚膳。可是现在与桦绱一起进膳,有人陪着自然食欲大开,吃的也多了起来。
桦绱府中的厨娘妈妈大都是从东宫跟过来的,宫里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方。所以时常做些各地小吃、私房菜,俨然比酒席上的硬菜更美味。
“不用。”桦绱制止兰芗,拾起筷子从面前盘中夹起一块香菇一块油菜嫩芽放到小包子的碗中,对着皱眉的小世子说道:“吃吧!”
“我要吃肉。”小世子眼巴巴的望着桦绱,又转头嫌弃的盯着面前小碗里的菜,小声说道。
“吃了这些菜我就给你夹一块肉,还可以吃鱼肉。”与七叔用膳的那晚,她就发现这孩子对肉的挚爱,青菜没吃两口,偏食得很。
“。。。我不喜欢吃。”小手扣着筷子,委屈巴巴。
“看出来了。”桦绱轻笑。
“小余余,不吃不行吗?”世子撒娇的商量,软糯的嗓音听的人心都化了。
“你能不吃肉,就可以不吃菜。”桦绱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样。
“不吃饿。”小葳璟纳闷,明明撒娇很管用的,为何小余余面前不管用。
“所以没得商量。”桦绱给世子大人下了定论,很有耐心的等着小包子将青菜吃完。
小葳璟怀着沉重的心情拿起筷子,扒拉着青菜,吃力的咀嚼老半天才咽下,桦绱夹起小块肉放到他碗中,有小撮菠菜也跟着放到碗中,如此荤素搭配,世子不是很满意的艰难用完晚膳。
“小包子,你喜欢吃什么?”桦绱笑问,给他倒了小半杯水,让他喝两口。
“肉。”大大的眼睛晶晶明亮。
桦绱又问:“不喜欢呢?”
“胡萝卜,青菜。”不好吃,世子说完又点了下头,令对面的牧姑娘忍俊不禁。
桦绱跟一旁的妈妈说道:“妈妈可听着了,从明日起,世子用的青菜不得少于三种,剁得细些,可以与鸡蛋或肉末混炒。”今日菜切得大了些,孩子吃起来费劲,所以给他夹了菜芯嫩芽,嚼不烂也不好消化。
怪不得让后厨妈妈过来,原来是这原由,孩子大都不喜欢青菜,通病。
小世子听完桦绱的吩咐小脸垮了,瘪着嘴眼巴巴地望着桦绱,桦绱恍若未闻一般继续用膳,独留世子一人忧愁。可是孩子的忧郁也就眨眼的事儿,湖中有船被小世子瞧见了,嚷着要坐。
桦绱对小包子说:“你去求小乙,他若愿意带着你,你就可以上去玩。”
小葳璟忙急霍霍的去找小乙,跟在他一边的海棠停住脚步,对兰芗使了眼色,兰芗放下粥碗,跟了上去。海棠一转身撞上桦绱的目光,躲闪的转过身。
“小世子来了,府中会多些乐趣。”笙歌望着矮小可爱的身影远去,悠悠说道。
“你别嫌闹腾就行。”她寂静惯了,突然身边多了个孩子也不知能不能适应。
“怎么会。”其实她挺喜欢热闹的一个人,这些年人人都以为牧姑娘喜静,其实她多向往一家人团圆其乐融融的画面,以往的欢声笑语时常出现在她的梦境。
“一起走走吧!”桦绱提议,拉着她的手小道前行。
公主府的景致不少,她向来用膳早,天还未完全暗下去,正好走动走动,消消食。
“你身边的那高个丫鬟呢?”今日没有瞧见,连翘说出府了。
“说回家探亲,我放她假了。”一提起玉琳回家,她也有些不习惯她的离开。
“还能回来吗?”桦绱随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