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若是想对镖局动手,早就动手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我心里越来越不安了,如果真的是我让镖局遭到了无妄之灾,那我就更应该知道真相。我不能太自私,自己躲起来,让镖局为我承担责任。
我更急了,追问道:“钱伯伯,您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找?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针对镇海镖局?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原因,才让镖局……”
钱伯伯立刻道:“你想的太多了,根本就不关你们的事!”
我反问道:“既然不关我们的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由于心急,我的语气有些冲动。
钱伯伯道:“都说了不关你们的事,你就别问了。”
“您不告诉我们,就说明和我们有关系。既然和我们有关,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管。”我拉了玄飞轮就往外走,“飞轮,走咱们去把镖找回来了!”
“回……来!”玄伯伯出声拦住了我们,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我们立马停住脚步,我回过头来道:“钱伯伯,您打算告诉我们了?是不是?”
“你这个孩子!真是的!”钱伯伯指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不是钱伯伯不告诉你们。如今世道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镖已经是丢了,也已经赔了钱,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再去抢回来了。如果你们因为这个有什么好歹,我怎么给总镖头交代啊!”
原来钱伯伯不告诉我们都是为了我们着想,想到自己的刚刚的不礼貌,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钱伯伯,我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怪我!”
钱伯伯慈祥的看着我,“钱伯伯知道你们是好心,怎么会怪你们呢!”
这时,玄飞轮忽然说道:“钱伯伯,您说世道不好?怎么世道不好了?”
听到玄飞轮这样问,我才意识到钱伯伯说的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跳,刚刚的隐隐的不安,像是忽然间扩大了一般,占据了我整个心。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生出。
钱伯伯长长地叹了口气,才慢慢地说道:“唉!这两年你们一直在清清谷,不知道外面的事。这两年世道乱得很,东面和南面一直在打仗……”
“什么!打……打……打仗!”听到这个消息,我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一下子懵了。
谁和谁在打仗?难道豫王真的逃到了豫地,在豫地招兵买马,要和皇上再一次争夺天下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岂不是成了助纣为孽的帮凶了?
想到这个可能,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一下子苍白起来。这时,旁边一只手将我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感受到玄飞轮手中的温度,我才从惊乱中回过神来。
钱伯伯没有意识到我的失态,又道:“是啊!战事一起,天下就乱了,可苦了老百姓了。唉!”钱伯伯满脸忧愁,不住的叹气。
“苦了老百姓……”这句话像是一条鞭子一般抽在我的身上,我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钱伯伯道:“百姓的日子不好过,镇海镖局的生意也难做啊!”
玄飞轮问道:“为什么?乱世才会有更多的人来找我们镖局,不是吗?”
钱伯伯道:“你说的不错,这两年镖局接的镖是多了不少,可镖局面临的风险却非常大。世道乱占山为王的山贼越来越多了,镖局以前打过交道的山大王,可能还卖镇海镖局的面子,放我们的镖队过去。可那些新上山的山贼根本就不把镇海镖局放在眼里,经常会有山贼劫镖,好在有你们冯叔叔,楚叔叔他们几个在,虽有劫镖的,也都被他们打炮了,可……”
“可什么?”我的心里又是一跳。
钱伯伯又是一声长叹,痛惜地道:“可……也因为折了不少兄弟。”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忽然间不敢再问了,我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钱伯伯道:“这次走镖是到东京去的,东京离豫地很近,那里很不太平。镖局为此加派了许多的人手,又让他们十分的小心,本以为这样会没事的,谁知道镖还是被劫走了。听逃回来的伙计说,劫走镖的人,可能就是豫地的反贼。你们说,这镖还能找的回来吗?找不回来了!镇海镖局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豫地?豫王?”
真的是豫王!我虽然已经猜到这个答案了,但是真的证实了,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那天在围场如果不是我,皇上是不是就可以擒住豫王了,那样豫王就不会逃到豫地,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战乱。百姓也就不会跟着遭殃了。
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祸害?
玄飞轮像是读懂我心里怎么想的,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了,对我轻轻摇摇头,清亮的黑眸中满是担忧,“不要责怪自己!真的不怪你!”
我艰难地点点头,“嗯!”
虽然我可以安慰自己说,这不能怪我,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可是心里还是不能释怀。
我看向钱伯伯,颤声道:“豫……豫王……真的和皇上打起来了吗?”
“嗯!战乱已经持续两年多了。”钱伯伯沉痛地道:“唉,这样打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战火就会烧到腾城来了。”
“烧到腾城?这……这……怎么可能?”我真的不敢相信,皇上那么厉害的人,手下有那么多的精兵强将,怎么会让豫王如此猖獗呢?
玄飞轮眉头紧紧皱着,脸色也像我一样的难看,“朝廷有那么的兵马,怎么就消灭不了豫王那些乌合之众呢?”
钱伯伯道:“豫王在豫地一开始造反的时候,朝廷立刻就调派兵镇压了。豫王兵少,又都是乌合之众,自然不能和朝廷的兵马相比,朝廷一出兵,豫王很快就占了下风,一直向后退缩,最后都退到豫王的大本营新阳了,眼看就要被朝廷消灭了。这个时候,东面的齐王也反了。这个齐王很是厉害,朝廷派去镇压的军队根本不是齐军的对手,几个月间就完全占领了齐地。朝廷只得将攻打豫王的主力都派去镇压齐军了,放松了对豫王的围攻,豫王因此得到了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