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对呀,是他!”
我看他们并不是很奇怪,于是问道:“看来你们早就觉得是他了,为什么没人跟我说呢?”若是他们早跟我说的话,那我就不会以为自己感觉错了,一定早就开口质问他了,或许就不用费这么多周折了。
齐快冲我翻了个白眼,“我干嘛要告诉你?”
看到齐快那副欠揍的样子,如果不是没时间和他浪费,我真想踹他一脚。想到当初还因为他没有跟来有些难过,真是心太软了,现在想来,带他来就是个错误。
贾思文有些歉意地说道:“我只是觉得有点怀疑罢了,但他看到我们像是不认识我们。我就以为自己猜错了,所以没有说出来。”
我们说话间,齐王骑着马就快要看不到人了,我心中一急,再也顾不到和他们说话了,“有话回来再说,我先追上去了。”说完,我就要追上去。
玄飞轮立刻拦着我道:“我和你一块去!”
我摇头道:“不行!我自己去,若不然他又不肯见我了,又要耽误不少时间。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劝他的,等我的好消息!”
齐快冷笑道,“迫不及待要追上去了吧?”
我狠狠瞪了一眼爱挑事的齐快,心里将他骂个狗血喷头。我看着玄飞轮,只是说道,“飞轮,你相不相信我?”
玄飞轮愣了一下,继而郑重的点了点头,目光中没有半丝怀疑,“我相信你!”说完,让开了路。
我一夹马肚,骑着马离开了校场。
身后传来齐快的声音,“师父,你就这么让她走了?你不怕他们……”
好一个齐快,你老是挑拨我和车轮子的感情。等这件事一了,我一定要劝飞轮将你逐出师门。
很快就传来玄飞轮的声音,“我相信她!……”
我心里开心极了,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飞轮,别人怎么想我都不怕,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
齐王骑的并不块,出了齐营没多久,我就追上了他。追上他之后,我便减慢速度,跟在他的身后。
但是他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仍然专心致志的骑马向前行去。
像他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有人跟在他的身后他一定知道。他没有回头看我,是因为他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有人跟在他的身后,也知道是谁跟在他的身后。
既然他没有回头看我,也没有跟我说话,说明他现在不想跟我说话。既然他暂时不想跟我说话,我还是先不要开口的好。
这样一想,我便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齐王骑马经过一片树林,又进过一个荒野,仍然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看着越来越荒凉的景物,心里有些着急起来,他要带我去哪里?怎么越走越荒凉?
我心里虽然着急,但还是默不作声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出声询问。
那日一别,再见已是沧海桑田。
现在的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从前两天的接触来看,他似乎比之前严肃清冷了不少。他似乎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温和可亲的洛洛了,也不再是那个我说什么都不会生气的人了。而且我将要跟他说的话,也不是在马上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我们好好谈谈,也正是我所想的。
越过那一片荒野,地势越来越高,像是上了一个山坡,马走的也越来越费劲。最后,马已经无法行走了,齐王便下了马改为步行,继续向前行去。
我也只好下了马,跟着他向前走。
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一会,齐王终于停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忙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齐王站在一片青草丛里,青青芳草没过他的脚环,在山风吹拂下不停地摇摆着,似乎在向我招手。齐王似乎被前方什么东西吸引了,背对着我凝视着前方一动不动,仿佛并不知道有人跟在他的身后一般。
我跟着几步走到他的身后,才发现他的面前是一个悬崖,而他此刻便站在悬崖的边上。山风凌冽,吹动他的衣襟四处翻飞,就像一只翩跹飞舞的白蝴蝶,挺拔的身影,是那样的飘逸,仿佛谪仙般脱俗。
齐王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我心里自然是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心里在盘算着要如何开口劝他,才能不惹恼他。
过了好半天,他还是没有说话,我忍不住了,“呃……”
他突然开口道:“你还记得地虎崖吗?”
我愣了一下,回答道:“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呢?”哪怕那件事我多么不愿意回忆,却还是始终忘不了。在竹林和地虎崖边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越是想忘却,越是忘不掉。
他轻轻说:“你看这里,和那里一不一样?”
他这样一说我忍不住向下望去,山崖下被绿色的树木覆盖,看不到崖底的景象,从绿树丛中隐约传来淙淙流水的声音。同样望不到底,同样有流水的声音,和地虎崖还真的有些相似。
我心里有些诧异,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难道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他还没有忘记地虎崖,还没有忘记在地虎崖的那个黑夜吗?
我猛然想起那天在军营里见到的女子,他和她是什么关系呢?
我收回深思,摇摇头,“不一样!”就算再像,也还是不一样的,因为这里不是腾城。
他喃喃道,“是啊!就算是再像,这里也不是那里。”既像向我说话,又像自言自语。
说完,他又不说话了。
我觉得我不能再沉默了,我要主动开口,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到正题。
“呃……”我正考虑要如何称呼他。
他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望着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
转过来的是一熟悉的面孔。
因为,他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面具。
他的样子和两年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沧桑了许多。他的皮肤经历风霜的打磨变得粗糙结实了许多,下巴隐隐闪现青色的胡茬,使他显得成熟威严了许多。只是脸色由于长时间戴着面具,显得有些苍白,但苍白的脸色却没有使他显得羸弱无力,反而让他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少了一些忧郁,多了些坚毅和自信。
他见我发愣,微微一笑,这一笑便犹如一朵美丽的鲜花慢慢绽放。
他道:“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最近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