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要见我?”一见花千媚,洛依尘也不跟她客气,直接说明来意,夜半出府的事情,尽早回去才是正理儿。
“你要做什么?烈火如歌没有解药!如果你想用苦肉计,我劝你还是免了,这样的药,你未必受得了,守得住。”且不说旁的,若是到时候受不住了,被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男人占了便宜,可如何是好?
“我没有把握躲过她们的手段,除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没有别的方法。”洛依尘虽说知道这药在何氏手里,却不知道何氏会如何用在她身上,既然自己躲不过,那就大家一起受罪好了,看谁熬得过去。
“那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不是师父不帮你,而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能解春药的东西,除了男人。”泡凉水只能解一时,但若是一直泡到药性全解,少不得会伤了根本,身为女子,若是寒气侵体,将来有的苦吃。
但花千媚也知道,要是到时候不泡凉水,那就只能忍着,除非真的意志过人,否则多半是忍不住的。要么被人玷污,要么多半也会自残。
“如果能忍过去,不就什么亏也不吃吗?”洛依尘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没见识过春药的厉害,这会儿说的云淡风轻。花千媚听到耳朵里,简直要被她气死。
“万一你忍不住呢?!这是我所见最要命的春药,你就是能忍过去,也要脱层皮!”花千媚最担心的,莫过于洛依尘事后后悔。被人占了身子,除非有决心终身不嫁,否则哪里还找得到好夫家?
洛依尘知道这是为了她好,但仍旧笑道:“脱皮如何?这是我唯一一次能把她们彻底打入地狱的机会,我不能放弃。”这次还是从雪竹那里偶然得知的消息,若是下次,何氏再动手脚,她只怕没这么轻易知道。
“你这孩子,未免太倔了,总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花千媚知道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劝她,只是挥手让她回去,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叹气。
回府之后,还没睡几个时辰,也就是天刚亮的时候,便听到何氏身边儿的人来烟雨阁叫人,说是有要事要请人过去一趟。
“又怎么了?这整日的闹腾,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在戏园子里过日子呢!”洛依尘见玉艾听了那人的话,阴着脸回来,也知道又是有什么不消停的事儿了。
玉艾没好气的道:“还不是周氏那边儿,不知怎的,忽然就嚷着肚子疼,想来又是过去听审的。”她一向看不惯何氏咄咄逼人污蔑人的样子,知道这会儿去了也没好事儿,语气自然不好。
反倒是洛依尘,一听事关周氏,便笑道:“果然,二姐姐好手段。”说到这里,洛依尘忽然顿了顿,看着镜子里玉艾手中的珠花道:“怎么又是这珠花?我瞧珠子都松了,赶明儿你找个线再穿一下。”这东西上次就有些松了,只是瞧着还能用便没扔,只怕戴着给散了,到时不免失了礼数。
玉艾给她扶正钗环,道:“还真是,这会儿也没空收拾了,等待会儿回来,奴婢给小姐穿一趟线,自然就好了。想来小姐不用手去拽,也松不了。”将梳妆盒盖上,便与洛依尘一并去了周氏的院子。
还没进屋子,便听到里头女人尖利的叫喊声,听起来格外凄惨,像是待宰的猪一样。至少,在洛依尘耳中,这样的声音只能是将死的猪了。
既然是洛清荷动的手,那么周氏今日必死无疑,如今不过秋后蚂蚱,惹不出什么乱子了。只是看着现下的情形,此事未必这么简单。何氏派人将她也传过去,好了是为有个见证,坏了谁知道又有什么歪心思。
洛依尘站在门口想了想,用手抚了抚头上的珠花,她总是觉得这东西不结实,随时都会散。心里盘算,若是何氏不找事便罢,否则有她好看。
定了定神儿,瞧着其他人也不曾将婢女带进屋子,便也将玉艾留在外面。尚未进门,开口道:“这又是怎么了?若是后宅的事儿,我一个女儿家尚未出阁,原是不该来的。”
她一边走进去,一边打量着周遭的东西,刚一进门,便被浓重的血腥味呛了一下,皱了皱眉,洛依尘又往一旁的香炉里加了一勺香料。
“三儿你这是做什么?周妹妹小产,你怎能还不知轻重的添香料?”何氏紧盯着洛依尘的一举一动,恨不得立刻将这事儿推到她身上。
“夫人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自己没有点香?多一点少一点似乎没什么关系。再说了,她已经半死不活了,还在乎这一勺香料吗?”洛依尘不软不硬的回了她一句,看似只是发牢骚,但其实已经将何氏扯了进去。
何氏越是像疯狗一样乱攀咬,洛华安越是疑心她。洛清荷在一旁冷笑,枉何氏与洛华安多年夫妻,竟是后宅阴私学了个十足十,却半分也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叫你来,不是为了说风凉话的,你既懂医,便先去看看你姨娘和孩子!”洛华安一听洛依尘说话就生气的不行,这个女儿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好好说话的?除了夹枪带棒的风凉话,她还能说些什么别的?
“不知是哪个多嘴的,我怎么就懂医了?这府中难道没有府医吗?还是说,这云杭城的大夫都死绝了?”洛依尘当然知道洛华安心里想些什么,这样做,未必不是为了防着何氏,一来何氏极有可能买通府医,同理,这云杭城的大夫都不可信。
那么,洛华安能信的,也只有她,一个与何氏素来不对付的人,就算不是为了救人,至少她不会隐瞒。洛依尘心里暗道他好算计,虽说自己不想保全周氏,也不愿掺和进去,但能对何氏不利的事情,两害相权取其轻,她还是会出手的。
“让你去你就去!别忘了,你到底还是洛家的女儿,就算是将来如何,你也要有这个娘家!”洛华安这话,不只是在说洛依尘不得不仰仗娘家,还是给她提了个醒,若是她现在没有没有,那么便也没有机会一步登天,嫁到王府去。
洛依尘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就算她心里真的不把洛府当回事,但这是她一辈子没有办法摆脱的身份,一个女人,嫁人之前要靠娘家生活,嫁人之后要靠娘家撑腰,她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摆脱洛府。
“我希望,洛知府记住今日的话,若是哪一日,我不再仰仗这个地方,我会不遗余力的毁了它。就像今日,洛知府用它来威胁我一样。”洛依尘笑着走近周氏的床,她的话听在洛华安耳中像是笑话一样,因为没有哪个女人可以不靠娘家过日子,就算死,那死后的殊荣也要靠娘家来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