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帝突然觉得,梁氏今天请他过来,只怕是要牵扯出大事。梁氏是怎样的人,皇帝虽说不是一清二楚,好歹也知道她不是什么消停的人儿。
“皇上,臣妾并不是意外失足的,而是有人袭击了臣妾。”梁如华一番话说的倒是很沉静,难得她此刻没做什么撒泼耍赖一哭二闹的事情,反倒跟平素不太一样。
皇帝听了梁如华这话可是大惊失色,但略微沉静下来,他却是迟疑的问道:“此事不可胡言乱语,你说详细点。”
梁如华顿了顿,看着皇帝变了脸色,也算是吃了颗定心丸,便带了些哭腔道:“臣妾猜着自己有了身孕,有意跟琳贵人和荣妃拉开了距离,本来走的好好儿的,谁知下台阶的时候却忽然被一样东西打中了小腿,然后就摔了下去,皇上如若不信,臣妾的腿上现在还有伤痕呢。”
皇帝沉着脸不说话,梁氏也静静的等着,过了一会儿,皇帝拉开被子,果然见到梁氏腿上的伤痕。梁氏觉得他心里已经信了七分,才继续说道:“这分明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既能害了荣妃,又能把责任推到臣妾身上,她的用心何其歹毒,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梁氏说的那个人是谁,不用猜都知道,皇帝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件事情确实可疑。
“小卓子,去请皇贵妃过来。”王逸卓一直在门外候着,屋里只有梁如华身边儿的巧心在伺候,这会儿听到皇帝的命令赶紧亲自去请皇贵妃,这个时候他当然不能吩咐旁人去办。洛依尘在承乾宫忙着温轻红刚给她捅出来的事情,并不知道梁氏那边的动作,一个荣妃就够让她烦心,自然就疏忽了梁氏。
王大总管到承乾宫的时候洛依尘正烦着,只是一见来人是王逸卓,也知道这必定是又有大麻烦,敛了敛衣裳,问道:“王大总管可知,梁氏跟皇上说了什么?”
王逸卓凑近几步,弓着腰,压低声音对洛依尘道:“娘娘,清贵人防的紧,除了巧心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不过那丫头说巧心出来传话的时候面带喜气,请娘娘务必当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走一趟吧。”一个个的还真的不消停,温轻红那边儿的药刚出了问题,这边儿梁如华又给她找事儿,早晚这一个个的都滚出去算完。
梁如华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只不过洛依尘一时想不到她能拿什么做来文章,等她到了梁如华那边儿,把话听明白了,不由得冷笑出来:“听贵人的意思,竟然是承乾宫的人做的了,或者不如直接说是本宫指使的。”
皇帝见洛依尘怒气冲冲,并没有半点心虚,他心里头也有些打鼓:“朕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是承乾宫那么多的下人,难保没有一个半个背主的,把事情查清楚了,对钰儿也没有坏处。”
木槿用的是巧劲儿,又打在了穴道上,绝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伤痕,洛依尘知道这个不是她滚落台阶的时候造成的就是她自己后弄上去的,但是这些都没办法说出来,只能道:“皇上,承乾宫的奴才都是听命于臣妾的,如果有哪个伤了清贵人,那也一定是臣妾的命令,只要皇上查出来,臣妾甘愿受罚。如果连臣妾也要查的话,皇上就尽管宣宗正大人进宫好了。”
皇帝自认为洛依尘向来识大体也知道进退,今天这个态度如此强硬,皇帝倒是觉得她受了大委屈了,一时间有些犹豫:“你先别急,朕什么时候说过跟你有关系,把宗正扯出来干什么。”
梁氏瞧着皇帝的心越来越松动,大为着急得道:“皇上,都是臣妾的不是,跟皇贵妃娘娘无关。”
梁氏这句话洛依尘感到无比的熟悉,只不过现在听起来大不一样,曾经的张氏,也是靠着这样一句话,把段凌肃那般的人都激怒到要打她的地步,如今她索性不解释了:“贵人既然觉得跟本宫没有关系,那昨夜本宫来探望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既然巴巴的把皇上都请来了,就不必再说这种话了。昨天夜里本宫反复问了贵人是怎么摔倒的,但是贵人一直坚持是体虚脚软,也正因为这样本宫才觉得太医照看不周,将他关押了起来。这才一宿的功夫,贵人的腿都伤了,既然已经怀疑到本宫头上,当然是要查个清楚才行。”
皇帝从来没见过洛依尘如此的咄咄逼人,即使是当年刚进宫的时候,洛依尘也不过是使些小性子罢了。等她做了皇贵妃倒是越来越贤德,对上对下多是宽厚体恤,看来今天这是被逼急了。然而这件事情,不查是不行的。
“这件事情你就自己查问一下好了,能在身边儿近身伺候的总共也没几个,看看哪个有嫌疑再报给朕知道。”如果说皇帝这话是偏了心也没错,但他大抵是被洛依尘的样子吓到了,果然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这再宽厚的人逼急了也难免要撒泼的。
洛依尘此刻显然是不打算领情,既然已经跳了墙,那就顺道再咬个人好了:“皇上既然下了旨意,臣妾是一定要查的,只不过在此之前,臣妾还有几个问题要问清贵人。”
“你说吧。”皇帝这话说的多少也有些无奈,如果说他没见过洛依尘咄咄逼人,那么他更没见过洛依尘如此穷追不舍落井下石,至少在皇帝心里,洛依尘是一个见好就收的聪明人。
“贵人摔下去的时候先是扑到了荣妃,琳贵人抱着荣妃跌坐在了台阶上,而贵人却滚落下去了的,当时是这样的吗?贵人当时还扯下来荣妃的一块衣角?”洛依尘说到这些话,反而愈发不疾不徐了,跟梁如华斗,她还是有自信的。不说心思手段是否更胜一筹,至少皇帝的心是偏的。
“正是。”这些都是不少宫人亲眼见到的,梁如华此刻根本就不知道洛依尘说这些是想要证明什么。
一见梁如华一副掉到沟里还不自知的表情,洛依尘就心情大好,难免提高了些许音量,故作疑惑得道:“荣妃并不是在清贵人正前方,据宫女们描述,贵人和荣妃中间至少隔了三尺,这,可是实情啊?”
梁氏的脸色就不是那么自然了,顿了顿,便道:“娘娘,臣妾也是一时惊慌,看到前面有人就想扶住的。”
这倒也算是情理之中,并不能证明什么,洛依尘也没那么蠢,她继续说道:“承乾宫前不过六级台阶,荣妃当时已经走到中间。贵人没有扯住荣妃,于是跌了下去,还滚到最低层,手臂和头部都有伤,贵人是不是可以确定没有伤到小腿。”
“这……”洛依尘这么一问,梁氏可真是不好回答了,也许是衣服穿得厚了,受力又都在手臂上,她的小腿还真就没有受伤,否则,也不用再遭那二遍罪了,但是,她怎么能肯定的说没有呢?皇上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娘娘,臣妾手臂上的伤是都有斜着的划痕,但是巧心说腿上的伤并没有。”略想了想,梁如华给出的解释还是合情合理的,至少连一旁的王大总管都觉得这话没有分毫破绽。
梁氏既然这么确定不是跌倒所致的,洛依尘反而更加明白了。她转头看着梁如华,轻轻笑了一下,道:“清贵人既然这么肯定,本宫倒是有个办法。清贵人的衣裳当时就送去浣衣局了,拿回来看看也就明白了。”
洛依尘也是赌一把,万一衣服上的痕迹说明不了问题,她还得想别的办法。不过,只要这件事情是梁氏自己做的,她相信一定可以找到破绽。梁氏竟不知道洛依尘刁钻到了这种地步,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件衣服到底破成什么样了,现在就看老天爷站哪边了。没过多久,王逸卓就捧着衣服回来了。他一进门,洛依尘就松了口气。
“皇上,奴才仔细的检查过了,这衣服后下摆的右侧并没有破损的痕迹。”梁氏这件衣服并不是上好的绸缎,此前那么一番折腾也是面目全非了,也正因为这样,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些划痕,而后下摆却几乎是完好无损的。
皇帝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洛依尘却不管这些,她看了一眼皇帝,又转头笑看着梁如华道:“清贵人腿上的伤可是不轻,如果是在承乾宫造成的,那这件衣服上一定会有些破损,现在什么都没有,应该是清贵人误会了。再者隔着四五层的衣服要把贵人的腿伤成那样,一定得有大力气才行,承乾宫里不是宫女嬷嬷就是内侍,也找不出有这能耐的人。”
梁如华怎么也没想到天公这么不作美,她都伤成这样了,衣服竟然没事儿。皇帝现在怒瞪着她,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
见如今事情算是掰扯开了,洛依尘便颇有几分冷淡的对皇帝行礼道:“皇上如果没有别的吩咐,臣妾就告退了。”
皇帝心中既有对洛依尘的歉疚,又有对梁氏的失望,他不知道留下来该如何处置梁氏,只好跟着洛依尘一起出去。走出门,便听皇帝问道:“钰儿,这件事情钰儿打算怎么处置。”皇帝虽然知道洛依尘没打算追究,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
“清贵人不过是病糊涂了,有什么可处置的,只要皇上心里明白也就足够了。”洛依尘不再理会皇帝,自行回了承乾宫。
一路上木槿低着头始终不说话,回到内室才跪地言道:“奴婢今次办事不利,险些连累了娘娘,请娘娘责罚。”
洛依尘摇摇头让她起来,看着窗外淡淡的道:“与你不相干的,梁氏不是那种能够坐以待毙的人,好在王逸卓是个明白人,不然还要费一番手脚。”
“王公公?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木槿一听王逸卓的明儿,恨不得蹦起来,王逸卓那个老狐狸最是滑不留手的,怎么会如此明显的站队帮人?况且今日之事还是冒着欺君的风险,他这一句话可就定了一个皇嗣的生死。
“梁如华再得宠也只是个贵人,顶好的东西也到不了她的手里,这一季的衣裳料子,她得的也就是贵人的例。这事情皇上知道却并不清楚,王公公却最明白不过了,昨天那件衣服,恰好王贵人也有一件,要说一摸一样也不见得,梁氏绣的是云纹,王涵嫣那件绣的是缠枝莲纹,虽然如此,急切间不细看却是看不出来的。”洛依尘说完,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王逸卓今日可是摆明了帮她,这往后他就算想收手也是难了。
木槿听了也是心里长舒一口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着:“奴婢明白了,王公公实际上是拿着王贵人的衣服过来的,毕竟要把坏的补好不容易,要把好的弄坏还是很简单的。”
“王公公也是极明白的人,把衣服弄的半干不湿的,这样一来那些个纹路就更看不出来了。”怨不得人说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奴才,洛依尘此刻脸上也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还是娘娘算无遗策,不然的话,王贵人的衣服也不会出现在浣衣局了。”木槿到底性子是活泛的,笑嘻嘻的说着,颇有几分刚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的心态。
洛依尘叹息着说道:“这世上是没有那么多巧合的。”她早前几日就让元琹去办好了这事儿,便是预备着今日梁如华这一番御前奏对。
“奴婢明白了,那日晚上奴婢一进屋,娘娘便避开不谈,就是让元琹姑姑去办这件事情的。”木槿此刻才知道那日晚间洛依尘为何避开她,若是她知道了这事儿,少不得要一天三趟的往浣衣局跑,去盯着王涵嫣那件儿衣裳,今日定然会被梁如华抓到把柄。
“梁氏那衣裳又脏又破,当时就应该直接扔了,只不过清贵人的东西本宫不好做主,所以才让人送了过去。浣衣局虽然地位低下,但是这样的衣服肯定没人愿意洗。当时也不过是想让王氏凑个热闹,没想到却真派上了用场。浣衣局一定不敢把那么脏的东西呈到御前,就算是她们想,王逸卓也不会同意的,这样的话,自然就会把王贵人的衣裳拿出来凑数了,但以梁如华的本事,她很快就会知道了。但她就算知道了也不要紧,本宫相信那两件衣服现在都找不到了。”就算她不动手,王逸卓也不会留下分毫证据授人以柄。
听了洛依尘语焉不明的一句话,木槿还是小心的开口问道:“娘娘,用不用奴婢去确认一下。”木槿说完这话,元琹也进来了。
“不必了,王逸卓做事没什么不放心的。元琹姑姑,荣妃的药查的怎么样了?”洛依尘此刻更关心的还是温轻红,梁如华那边儿已经算是废了,轻易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温轻红却是打不死一般,病歪歪的躺在那儿,孩子还稳稳地。
一想起药的事情洛依尘就头疼,梁如华那边儿闹事儿之前,温轻红刚派了身边儿的人来,说是荣妃的药里有问题,被人加了不少的红花,别说是温轻红这会儿的样子,就算是李氏那般的人喝了也要堕胎。洛依尘一听到这话脑袋就大了,这会儿问元琹的语气也不怎么好,恨不得亲自把那碗药喂到温轻红嘴里。
洛依尘一问到荣妃,元琹有些迟疑,只道:“娘娘,当时有几个宫女进过小厨房,不过都是三五成群的,做完事情也就出去了。荣妃的丫头曾经让一个小宫女帮忙看着药,出去过一趟又回来了,表面上看,只有那个小丫头最可能。”
“你既然这么说,就是那宫女无疑了?”洛依尘敲着桌面,皱着眉在思考着那个宫人到底是谁,却忽然听到元琹难以置信的声音。
“她是桔子啊!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元琹说完也有些不信,自打上一次派了宫人来承乾宫,洛依尘亲自挑了三个人,元琹最信任的就是桔子,如今做这事儿的居然是她,实在是令元琹难以置信。
桔子和荣妃,她只能相信其一,洛依尘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事发突然,荣妃来不及准备,她身上更不可能带着麝香。而桔子,算是她一向信任的丫头。
洛依尘毕竟不是成天跟丫鬟待在一起,故而比元琹更多了些怀疑:“桔子去小厨房干什么了?她这些天跟什么人接触过。”
“娘娘晚上没进什么东西,桔子去告诉小厨房煨上一碗粥,是元琹姑姑让她去的。”木槿此刻插话,她也不相信是桔子做的这事儿,毕竟桔子在承乾宫这几个月一直本本分分的,比谁都老实,比谁都忠心。
“娘娘,桔子和石榴这两个丫头您还不知道,轻易都不会出承乾宫的,哪里跟什么接触过。”元琹这会儿也难得替手底下的丫头说起好话来,表情甚是急切,可见是真的信任她们,也正是如此,才会这般急切,毕竟如果桔子错了,那么她也错了,错在看人不清。
元琹处处维护那丫头,到让洛依尘心中起了疑云,看了元琹一眼,道:“这事情非同小可,不能先入为主。你务必要查问清楚,她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那俩丫头每天换插瓶,经常往御花园跑,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情,要仔细打探才行。”
元琹虽然觉得是洛依尘多心了,但还是不得不细细打探。洛依尘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身边得脸的丫头竟然敢吃里扒外,但是,如果就这么掉以轻心的话,只怕养痈成患的。
元琹离了内室,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盘问,石榴和桔子这两个丫头单纯善良,她一向把她们当做接班人般看待。现在一个牵扯到这样的事情里去,皇贵妃又起了疑心,只怕是真的没人救得了她。
“桔子,你怎么还不睡呀?这是怎么了,这一天都魂不守舍的。”元琹刚走到窗外就听见石榴在说话,而后便听到桔子懒懒的应了一句,颇有几分心神不宁。
石榴又问了句什么,元琹没听真切,却听得桔子应道:“我总觉得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儿,木槿姐姐知道,却不告诉我们。”
“那就是大事儿,不该咱们知道,你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呢?”石榴不以为意的说道,皇贵妃有事儿肯定会告诉木槿和元琹而不是她们,这很正常。
“你不知道,我可能惹祸了,我听见今天元琹姑姑悄悄的查问昨天傍晚谁在小厨房。”桔子说的小心翼翼,但也更令人怀疑,但对于石榴来说,只是桔子小题大做了。
她打了个哈欠,总觉得为着这么点儿小事儿担惊受怕不值当的,但还是宽慰桔子道:“什么意思?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咱们谁不去小厨房啊!”
“可是,可是荣妃的宫女,她,她让我帮她看药来着。”桔子说的声音不大,支支吾吾的,但对于门外听得仔细的元琹来说却是清清楚楚,心中此刻也是疑窦顿起。如果说药的事情不是桔子做的,那么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可以理解为无辜之人的惶恐,或者说是身为奴婢难免的小心,但如果的确是桔子做的,那么她是这话必然是打算让石榴替她去做什么事情,甚至是顶罪。
石榴无所谓的道:“这有什么呀?不过是帮个忙,难道姑姑还会怪你不成?元琹姑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你想啊,元琹姑姑给娘娘煎药的时候让咱们谁动过手,碰都不许碰。可是月影姐姐让我看着,我又不好拒绝,现在姑姑在查了,一定是这件事情。”桔子话倒是说的滴水不漏,元琹站在门口,既怀疑她,又觉得她不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
“好吧,你早点睡吧,明天我问元琹姑姑。就算是查到了,大不了训一顿,荣妃现在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儿,你就是什么人忧天来着。”石榴倒是没想过什么,一口应了下来。
桔子还是不怎么放心,说话间未免也带了些要急哭的意思:“我总觉心里怕的很,要不你明天帮我问问木槿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元琹在外面听了半天,竟然也有些疑惑,桔子心里如果没鬼,这么担心干什么,如果说是她做的,她又何必跟石榴说那么多。她回去这么一说,洛依尘心中的疑云就更胜了:“我也不想冤枉了谁,你没事儿的时候多留意一下,再嘱咐嘱咐木槿,让她别露口风。”
承乾宫的大宫女中,木槿看起来是最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犯了错,都会去找她说项。桔子自己不出面,反而让石榴去套话,这就跟她平日的作风大相径庭,洛依尘不得不怀疑,对这个丫头,她是看走了眼。只不过,元琹对桔子此举倒是多了几分理解,她也是从小就做丫头的人,为奴为婢不是那么容易的,什么时候不都是谨小慎微,桔子这样做,倒不见得真的是她。
文佳刚刚出了门儿,这会儿见木槿也出来,张口便问到底是不是桔子做的。木槿一听也很是头大,忙就捂住她的嘴道:“你先别管是不是了,明天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怎么试探啊?”文佳深刻的贯彻了小丫头们的想法,没心没肺的问木槿。殊不知木槿这会儿恨不得自己也如她这般,反倒轻松。
“明天石榴过来找你的时候,你就这样告诉她。”木槿附在文佳的耳边说了两句话,文佳点了点头,她希望结果跟她想到一样。
第二天一早,荣妃就提出要回自己的住所,太医们也都说情况比较稳定了,洛依尘也没再强留她。
洛依尘在温轻红走之前特意跟她说:“药的事情,本宫还在查证,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只管放心。”
“臣妾明白。”洛依尘相信温轻红不会乱说,但是她总得给荣妃一个说法,这事情查来查去,查到自己亲近的小丫头身上,洛依尘这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荣妃回了自己的地方,这才觉得舒服许多,她冷眼瞧着身边儿的月影忙前忙后的,开口说道:“你先别忙收拾,本宫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