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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殿州惊涛 267、观湖

大成风华之绝响 好好软心人 7269 2024-07-11 19:44

  十二月一日未时初,从殿州堆福南城外的八排湾,“嘚嘚”地跑出一辆简易马车。车夫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名叫陈老实。马车里坐着他的主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厮,名叫角瓜。

  虽然已是腊月,但殿州的风还是那么温润。马车里面的主人甚至还让小厮撩起了帘子,观看车外的风景。

  如果有认识的人见到他一定会惊诧万分。这个形容枯槁、落魄消沉、貌似古稀之年的男人,竟然是不到天命之年的原殿州知府、现堆福县丞陶敏!一年前,正是他上任殿州知府之时,可谓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威势煊赫、目空一切,真是风头无两!转眼间,他就从从四品殿州知府被一撸到底,成为不入流的堆福县丞,委顿不堪、精神不济,竟有了下世之态!

  至今陶敏都不敢相信,在床上挣扎了半年多,他居然还能下床走路,出门观景,简直是个奇迹!

  是的,直到半个月前陶敏才下了床。不敢出门,怕跌倒摔跤,只敢在小妾小马氏或车夫陈老实、小厮角瓜的搀扶下,在小院里来回走几步。

  不过,陶敏虽然缠绵病榻,但是因为他还是堆福县丞,所以外面发生的事情,该他知道的,他还是了如指掌的。

  首先是来自朝堂官方的消息。圣旨、邸报、公文,一开始都是县令潘坤亲自送来请他阅看,有时还会毕恭毕敬地聆听他的教诲。自从强占捐款阴谋败露,潘坤吃了挂落,特别是受到知府刘希大人的严词训诫后,潘坤恨上了给他出馊主意的陶敏!所以公文不送了,更不可能听他教诲,改而让书吏白现来送公文。送了一次公文后,白现也不来了,改由一般的衙役来。因为那次,白现听陶敏唠叨了两个时辰,就是怪罪他不该给那个什么县主办理架子丘买卖契约。一两银子,还不如白送!白现无奈又生气,七大家主和朝廷上差都同意,这是民心民意和官方准许,办不办契约他一个书吏能阻碍、改变么?再说,如果他不肯办理,一定会被当场罢了书吏一职!难道陶敏会养活他们一家几口?真是不知所谓!以前白现觉得陶敏这个县丞还不错,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堪才对!

  据此,陶敏迫不得已想开了,认栽了,也不纠葛是谁送公文了。有道是人走茶凉,他也识数了。

  朝廷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南阳地动救灾,以及围绕救灾而展开的几个皇子之间的殊死争斗。他原以为,是永昌伯爵苏庭和谨嫔联手,让一、二、三皇子吃了瘪,该是由四皇子起复,去南阳救灾啦。可是万万没想到,四皇子和谨嫔居然受到皇上严词呵斥,让四皇子继续禁足败火,而六皇子竟然越过五皇子,拿到了南阳赈灾的圣旨!

  不过,六殿下在这次南阳地动救灾中的表现的确是可圈可点、出类拔萃!先是请尚方宝剑解决了贪官和奸商,后又下达严格的禁止难民流离、流浪的命令,特别是砍了邓州知府涂云和南阳县令贾庄两家以及衙役等贪官污吏、强盗暴民,还到桐柏山、伏牛山剿匪,打通了救灾运输通道;还提出“十万难民十万劳力”的精辟见解,引起朝堂热议和好评!官府以工代赈、抚恤救助和百姓自助救灾相结合,很快就实现了难民回乡、灾后重建、安居乐业的局面,还把救灾的重点放在“安然过冬,准备春耕”上面,灾区社会稳定,生产恢复已是大势!

  再后来,南阳代理县令樊至和难民代表苏恒居然给皇上敬献南阳独山彩玉观音菩萨雕像!还感谢朝廷,说是“净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杨岁岁青”!歌功颂德皇上爱民如子,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佛祖!皇上、太后和诸大臣都激动不已,泪撒金銮殿!皇上还当即下令,将樊至的代理南阳县令的“代理”两字拿掉了!还命令礼部立即起草圣旨,六殿下救灾有功,实则是懋嫔教养有功,即刻晋升为懋妃!

  陶敏知道,凭借六殿下的功绩,其母懋嫔封妃是迟早的事情!而且,生育、教养了成年皇子,懋嫔早就应该封妃的!但是,懋嫔封妃的速度之快,还是令他吃惊!不过,陶敏也有些沾沾自喜,因为六皇子凭借救灾的功劳,本应获得更大的好处,比如封个王爵之类。很可惜,仅仅只是落个母亲封妃而已!这种封赏不可谓小,但是话又说回来,即便没有六殿下救灾有功,就凭着懋嫔生育、教养了成年皇子这一条,懋嫔再熬个三年五载也同样是可以封妃的!就是说,六殿下白瞎了这么大的功劳!

  不过,邸报说,如今京城因此兴起南阳独山彩玉热。豪门贵族几乎家家都以拥有独山彩玉宝贝为荣!

  说完了朝堂,再来说堆福的事情。陶敏知道,目前堆福最大的两件事情就是,种植高产农作物土豆和污泥滩改造。后者潘坤不能也不敢插手,所以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前者。县主对堆福还是不错的,毕竟这里是她的封地。种子、种植技术等都安排到位,还特地安排了庄园里的技术能手来指导。潘坤相当满意。

  自从陶敏吃剩饭出馊主意,使潘坤在县主、知府那里吃了挂落后,污泥滩改造的事情,潘坤就从来不跟陶敏提及。其实,这也不能怪潘坤,他自己也识趣地很少去污泥滩,改造的事情他也知之甚少,所以也不可能跟陶敏说些什么。

  陶敏自有渠道获取污泥滩改造的消息。消息的来源就是家里的几口人。现在在八排湾服侍陶敏的有三个人,小妾小马氏、车夫陈老实和小厮角瓜。车夫之前就在,角瓜是在马喜儿卖掉陶敏的小妾罗氏后买回来的,为的就是和车夫一起搬抬病人,帮助小马氏服侍陶敏。毕竟小马氏女流之辈,力气有限;她又是小妾,出门不方便,跑腿的活就归角瓜了。

  角瓜是个十岁的男孩。老实胆小,不爱说话。好长一段时间,陶敏以为他是个哑巴。当然,这跟小马氏的调教、训诫有关。

  熟悉起来后,角瓜也活跃起来,其实他很爱唠叨,经常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运土啦、烧砖啦、水闸啦、千斤顶城墙啦。陶敏听得云里雾里,只当他是小孩子胡咧咧。陶敏想,污泥滩改造,不就是想办法把水放干,淤出千儿八百亩良田而已。到时田地归公,官府拍卖,他还可以凭借县丞的官位,低价买些良田。这些穷老百姓傻乎乎地捐款改造污泥滩,结果还不是好死了他们官府和官员?

  再后来,通过角瓜的话,他听出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信息。为什么不是放水沥干淤田,而是将污泥全部弄起来?为什么要建造砖窑,日夜不停地烧砖?为什么千方百计取出尸骨?为什么余婆婆会对着苍天跪拜叩首、感谢县主、家主?

  角瓜说不清楚,陶敏就让陈老实和小马氏去看。结果回来后,更是让陶敏如坠云雾。小沙河修水闸可以理解,为什么南城门这里也要修水闸?既然南城门修了水闸,为什么南城门照样可关可闭,不影响出行?还有,最关键的是,小马氏和陈老实回来后都惊恐地道:“没想到,污泥滩居然是这么大的坑,而且坑中有坑!最深的地方居然有二十来尺!难怪当时死那么多人!余婆婆的夫君和儿子困死污泥滩,总算得见天日!”

  陶敏吃了一惊,问道:“挖出这么大的坑,这是要干什么?”

  “改造啊!深坑那个地方,他们用混凝土造了一个喷泉建筑群……”陈老实憨笑道。

  “混凝土是什么?喷泉建筑群又是什么东西?”

  “哎呀,那混凝土可漂亮啦,粉红色的,修的马路像玻璃一样平整……”

  角瓜道:“夫人,小的觉得那个喷泉好高,好漂亮啊……”

  陈老实也笑道:“我觉得污泥滩四周的那些学堂、医馆、店铺也好漂亮……”

  小马氏却道:“我觉得那座石桥才漂亮!上面都是雕刻的凤凰于飞,听说是请一个高人用树叶雕刻出来的,图案是县主……”

  陶敏愈发糊涂了。淤田而已,弄这些花哨干什么?

  陶敏也愈发好奇,这污泥滩到底要弄成个什么样?

  前几天,角瓜一大早就跑出去,直到中午才兴奋地回来道:“不得了,污泥滩来了好多船。小船都是扛来的。大船是划到了小沙河,然后用檑木垫底,滚上岸,滚进城了……”

  陶敏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污泥滩弄这么多船来干什么?有船必须得有水啊!污泥滩进了水,田地怎么办?这不是改造,简直是胡搞!”

  到了昨天,小角瓜和陈老实兴奋地回来道:“夫人,听说明天辰时放水,全城的老百姓都要去看……”

  小马氏也激动不已:“我们明天都去……”

  陶敏已经下床,可以在院子里走几步,但是颤颤巍巍、踉踉跄跄,跟小孩学步一般,容易摔倒,自然不能跟去。话说回来,他也不想去。他始终想不通,往污泥滩进水的人,只怕脑子也进水了!

  今日,也就是腊月初一日一大早,小马氏服侍陶敏梳洗一番,吃了早餐,小马氏早不早地就戴上帷帽,坐了马车,陈老实赶车,角瓜步行,三人往南城而去。

  大约辰正时刻,陶敏正在看书,忽然就听得哗啦啦的水声,然后就是由南城内传来的惊天动地的欢呼声!看样子,这还真是,污泥滩进水了?!

  直到午时初刻,三个人才兴奋不已地回来。他们激动得语无伦次,情绪高涨!

  角瓜道:“夫人,小的也想去坐一回游船!若是大船更好!”

  陈老实道:“小船划一圈,得要五十文,你有那钱?再说,等着排队划船的人,都有二里地了!大船不是还在湾里吗,还没有建好呢!”

  小马氏也笑道:“听船坞的师傅说,城门太矮了,船只进不去,只得先造一半,进了城,再来安装上面的楼!”

  “那个喷泉真的不同凡响!我还在想,原来,喷泉是这样的!”

  陶敏再也忍不住了,喃喃道:“污泥滩真的进水了?”

  “老爷,以后不能叫污泥滩,得叫堆福湖了!”小马氏道,“知府大人在剪彩仪式上说了!对了,世上居然还有剪彩这么隆重、热闹的仪式!县主、知府大人、通判大人、堆福县令、春明县令和县丞、七大家主、还有水利专家、建筑专家,就连建筑工人代表、遇难亲属余婆婆,好多人都上去剪彩,几丈长的红绸,一人一把剪刀……”

  陶敏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春明的县丞都被请来剪彩,而他堆福县丞陶敏居然没人通知?这还真是翻了天啦!

  陶敏既生气又疑惑,喊道:“陈老实,角瓜,我现在也要去看看污泥滩,不,堆福湖,究竟是怎么个好法!”

  陈老实和角瓜巴不得去看风景,立刻兴高采烈地去准备。于是,在缠绵病榻半年多后,陶敏终于坐上马车,出游了!

  马车出了八排湾,沿着小沙河往堆福南城而来。

  陶敏首先觉得,空气变新鲜了,甜润了,再也没有之前污泥滩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恶臭和腐烂的味道了。

  老远就看到,堆福南城护城河连接小沙河的两个端点,既南城城门和小沙河岸边,都矗立起高大的石头和木头打造的建筑。陶敏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小沙河和南城门水闸。他很想近前查看,却被人严词拒绝:“非工作人员,严禁进出水闸!”

  陶敏无奈,只得让陈老实驾车进城。他这才发现,所谓城门水闸,其实是由城门旁边的两个小水闸构成的。水闸或开或关都自成体系,与南城门毫不相干。

  他发现,城门比之前似乎高了些厚了些。

  他禁不住仔细地查看,终于会心地笑了。城墙下石筑水道这么大,如果遇上水性好的人,岂不是可以进出自由?这真是,智者千虑,百密一疏啊!

  接着,他就看到了满湖的水!的确,现在是堆福湖了,没有往日污泥滩一丝模样!

  堆福湖边红男绿女、游人如织。堆福湖上波光粼粼,水平如镜。湖上有六只可载二十来人的小船正载着游客在湖上游弋。某个名叫“游船观湖”的地方,人们排着近两里长的队伍,等待着游船观湖。而旁边的木牌上写着“游客须知”,提醒游客注意游湖安全。牌子上还写着,老人和小孩免票,其他无论男女,每人小船五十文,楼船一两。当然,楼船此刻停泊在一个小湾口里,还在安装花楼。那花楼足有五层,雕梁画栋,奢华漂亮,可载数百人,恰如清水出芙蓉,可以预见,京城和扬州的楼船都要相形见绌了!

  陶敏让马车沿着堆福湖慢走。最吸引眼球的是湖上的景色!西北边是一百多米高的凤凰台,上面已经有人在建造楼阁殿宇。陶敏知道,那里将是县主府邸。整个府邸依山而建,坐北朝南,风生水起!凤凰台与堆福湖岸之间,有一座八、九十尺长、六尺来宽的五个斗拱式青石桥,桥上果然刻着凤凰于飞的图案,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与凤凰台遥遥相对的东南方向,确实有个不断喷着水的石制建筑群。这里有的山石嶙峋,有的台阶次第,层次丰富、高低错落、方圆变化、曲径通幽,最高处高出水面十几米,再加上喷溅起来的湖水,足足有三、四十米高。最妙的是,那喷泉日夜不停地喷溅,没有停息,真是一大盛景!

  陶敏不由赞叹,原来这就是喷泉啊!

  陶敏乘坐马车,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湖边的道路异常平整!他先是让陈老实绕着堆福湖跑了两圈,然后又在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下了马车,仔细查看这平整如镜的马路。他这才发现,道路竟然是淡淡的粉色!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堆福湖沿岸的护坡上,绿色的青草、小树和粉色的道路组成了一幅巨大的画廊。打眼一看,这画廊讲述的是堆福湖的前世和今生啊!

  他又发现,靠近喷泉的岸边,有一个草棚格外打眼,上面写着牌匾“污泥滩·堆福湖纪念馆”,纪念馆外面就是一座黑色的石塔,上面写着“堆福水灾死难同胞纪念塔”。陶敏看了说明,原来这里安葬着污泥滩中搜寻到的遇难者的遗骸,石塔经过高僧大德诵经祈福,供人凭吊!还特别说明,黑色代表的是污泥滩黑色的泥淖;但石塔挺拔于世,象征堆福百姓不屈不挠的大无畏精神!

  他再次坐上马车漫游,发现堆福湖不再是之前的椭圆“中”字形,而是被修整为不规则的形状。首先,原来中间的道路没有了;东南西北呈放射状,各个方位都修了引水渠道,分别引进城内不同地方,方便百姓灌溉、饮用;有些地方又将道路修进湖中,形成了湖中观景路,而且这些道路要么宽敞可走马车,要么曲径小肠只走一人。这些道路两边还有花坛、药圃、假山、树木、台阶、碑石、鱼池点缀,也有亭台楼阁供人休憩,野趣十足。总之一步一景、高潮迭起、匠心独运,叹为观止,令人流连忘返!

  陶敏还注意道,堆福湖的四周,或用砖石造型屏障,或用荆棘围栏,或用秋千滑梯拦阻,总之确保游客安全,不至于失足落水。有些地方还有银光闪闪的类似铁棍的东西做成栏杆,立在湖边,既美观,同样也能防止失足落水。

  在“污泥滩·堆福湖纪念馆”和黑色石塔的旁边,大约有半亩地的地方却空置着。听游客议论,将来这里是碑林!他们还说,来年堆福湖将大面积种植莲藕!

  陶敏还发现,湖边的建筑与堆福湖相得益彰,各自成趣!既有庄严肃穆的学堂,也有欢乐喜庆的戏台;既有救死扶伤的医馆,也有大快朵颐的酒店。至于银楼、茶楼、钱庄、布庄、货栈、客栈、当铺、食铺、书店、鞋店比比皆是。这些建筑或高大巍峨,气势磅礴,或娇小玲珑,袖珍可爱。建筑之间由宽阔平整的粉红马路相连。路边还设有一些垃圾桶。垃圾桶的造型千奇百怪,有张开大嘴的大肚子青蛙,有龇牙咧嘴傻笑的豁牙长耳朵兔子。童真有趣,滑稽可爱。

  商铺外围,是“丰泰堆福房地产公司”开发建设的二层别墅或公寓。这些房屋即将完工,花园、车道、车库、马厩已见雏形。这些别墅全部都是二层楼房,是新式几室几厅几厨几卫的砖石结构的混凝土房,听说将来这里是玻璃门窗,闪光地砖、自来水进户!少说有一百多栋。除了部分补偿给拆迁户,其余都拿来售卖。很多人在售楼处争相购房,租房的人也不在少数。

  陶敏玩累了,想上茅房,居然发现湖边还建有四个公共卫生间。两男两女,各自专用。卫生间掩映在翠竹和丝萝之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漂亮的住宅!

  陶敏上了一趟茅厕,被这里的设施吓到了。茅厕里面闪光的地砖一铺到顶,干净漂亮得让人不忍踩踏。拧开龙头,清水哗哗直流。脚一踩,污秽瞬间冲走。陶敏特地观看了进水和出水情况。原来,这里的进水自然是堆福湖里的水,出水却是有专门的粪池和管道,通向城内的阡陌土地以作粪肥。

  陶敏不得不心悦诚服,污泥滩改造成堆福湖,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即便是小小细节,也充分体现了设计者和建造者的匠心独运!可以想象,总有一天,堆福闻名遐迩,游客摩肩接踵,水上荷叶田田,楼船客人纷至,春水花月,金风诗润,该是多么繁华!

  同样可以预见,堆福湖将来就是聚宝盆!其利益不是千儿八百亩良田能够比拟的!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里太好了,陶敏不由生出一股邪火。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堆福县主苏澜主持的污泥滩改造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他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情不好,人就容易走神,再加上他本来就是大病初愈,结果就摔了一跤。陈老实和角瓜都看到是他自己左腿和右腿打架造成的,可他偏偏说是被路边的垃圾桶绊了一跤。

  陶敏正准备开口骂人,赫然发现迎面走来一大群人,既有知府刘希、通判方宁,还有堆福县令耿帅和县丞等官员,还有几大家主。陈老实和角瓜还说,那里还有建筑专家卞旻、卞雍父子;水利专家李波、李璠、李越兄弟;砖窑场主曲明、高仁、高义;建筑工头祈福、云山、卫达等。

  陶敏还看到,他们还簇拥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当然就是堆福县主苏澜。不过,看到这位县主,陶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陶敏赶紧躲进了一个荆棘丛。这些人走过时,说了一件稀奇的事情。

  “是昨晚失踪的吗?”刘希问道,“潘县令家的婆子、丫鬟、仆人不少吧?怎么连个小姐都看不住?”

  通判方宁道:“我说呢,剪彩仪式一完就不见了潘县令的踪影……”

  “听说县令夫人大嚷大叫,被潘县令打了一巴掌……”有人道。

  “县令夫人这是不怕把事情闹大啊……”

  人走了,陶敏狼狈不堪地出来了。因为匆忙躲避间,他又摔了一跤,脸上被荆棘丛给划得满脸血花,仿佛受了鞭刑!陶敏有火没处发,正好潘坤出了丑,他可以上去看看笑话,顺便睬他一脚,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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