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不易
空气中的气氛凝住了一般，陷入了冰冻和尴尬。
“倾扬，幻筠姑姑，她是我父亲生前布下计划当中和你身为将军棋同等重要的死间棋。”
陈老在尽心竭力地为苏老处理着伤口，终究还是萧明寒主动开了口。
“死间棋？明寒，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萧伯伯以自己的死打进纪国的棋子？”
慕容倾扬顾全大局的性格并没有变，刚刚因为陈老受伤有些激动的情绪冷静了下来。她多年以来的执念告诉她，萧明寒不会欺骗她！为了大局，她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听萧明寒的话，听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幻筠姑姑你先去帮陈老处理苏老的伤，我会跟倾扬解释好。”
“好。”
慕容幻筠点了点头，先行走了过去和陈老协力给苏老将伤口包裹了起来。
萧明寒平静地看着慕容倾扬绝美的面庞，一五一十地把陈老告诉自己的父亲的死间之计全盘向慕容倾扬托出。
“原来是这样。”
慕容倾扬立刻相信了，擦了擦刚刚因为苏老受伤而流下的泪水，看着萧明寒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粉拳轻轻捶了一下萧明寒的胸膛：“明寒，我们终于再次相聚了，经历了这么多不容易。对了，姑姑，陈老，苏老他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她搂着萧明寒径直走了过去，
也不顾忌身旁的人看她和萧明寒的关系，慕容倾扬与萧定南独子立有婚约的事几乎是焕国残部都知道的事情。
“恐怕，情况有些棘手。”
陈老面露忧虑之色，用手中的银针再次逼出了苏老肩膀上的毒血。
“苏老中的毒应该是楠国沿海部队弓箭当中标配的‘鳞毒’，这种毒是从一种特殊鱼种的鳞片当中提取的。这其实算不上什么特别厉害的毒药，但我们不知道解毒对应要用什么药剂，苏老是我们当中最精通解毒的，可，他现在昏迷了。”
陈老叹了口气，目光有些希冀地看向慕容幻筠。
他知道曾经名震天下的萧定南同样有着一手高超的医术，期待慕容幻筠能不能就现在的情况给出一些更加有效的答复。
“很遗憾。”
似乎看出了大家眼神中的期待，慕容幻筠和陈老一样地叹了口气。
“我尽可能地为苏老逼出体内的毒血，不过，鳞毒的强横超出了我的想象。已经侵入了苏老四肢百骸当中，现在来不及有解毒药剂的话，明寒，倾扬，你们要有心理的准备。”
慕容幻筠语气无奈却又是尽了全力的苍白疲惫。
“我知道了，幻筠姑姑，你辛苦了。”萧明寒走上前看着已经奄奄一息，面色苍白瘦弱的老人。
“苏老，你，辛苦了。”
萧明寒清楚眼前老人的不易，他用他的智谋协助他完成了这场燎原大计。
在纪国隐忍的多年，
老人不顾日夜地思虑着每一个细节，完善着这个计划的每一个角角落落。不顾危险，为保证慕容倾扬顺利返回，以身赴险。
如今多年的营养不良让他瘦削不堪，即使是这样，他依然拼尽全力为这场大计殚精竭虑。
“明寒。”
当他陷入深深的思虑时，苏老有了一丝苏醒的痕迹，气息仿佛游荡在空气之外一般。
萧明寒听到他话的一刻思绪被拉回了现实当中，紧张地看着苏老：“苏老你的感觉怎样？”
“明，明寒。我知道，我中毒已深，快不行了。你不用再让人救我了，幻筠和倾扬都回到了你的身边，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是时候该下九泉去见老王了。咳咳！”
他的话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时地从喉咙间吐出一口鲜血染在陈老的袖子上，看向陈老，虚弱地说道：“老陈，之后就只剩你了，留你好些，你是我们当中最稳重顾大局的。哎，也许老王已经在叫我了，你，你一定要好好辅佐公主，复我焕国。”
“老苏，你放心吧。”
陈老看着这个已经为了他们的事业献出了一生的老人，已经有些眼眶发红说不太出话来了。他本可以选择隐居乡野，颐养天年，以他的谋略逃脱纪军的追捕隐姓埋名定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至今仍记得，有一天夜晚，他问苏老，他们奋斗的最大意义究竟是什么？
“让我们，让楼主，让倾扬殿下可以堂堂正正地活在太阳之下。不用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为了这个目标，
他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价。
也许是受到了陈老情绪的感染，慕容幻筠姑侄二人都忍不住以衣袖擦拭着渗出的泪水。
“苏老。”
萧明寒强行压下了心中情绪的波动，时间的流逝告诉他必须要起身了。
他俯下身子看着苏老：“您，还有什么最后的愿望吗？”
中这种毒的人不会马上毒发身亡，是有一个过程的。心中同样悲恸无比的萧明寒希望还能为这位已经为国家付出了这么多的老人做最后的事。
“去目的地，顺便，再让我，看一眼，焕国。”
看着依然保持着冷静的萧明寒，苏老目光中有的是赞许和托付大任的放心。
“好，全部弟兄。准备出发。”
到了这个时候，萧明寒也有些压不下心里的难受，眼睛微微泛红地下达了指示。
“诺！”
所有还在场的白衣人轰然应诺。
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纪国，东南部，某处田园郊野
漫山遍野的绿色环绕着，让这里看起来生机盎然。中间的位置坐落着一座大宅院，周围陆陆续续经过的农民却没有人敢靠近这座已经显得有些陈旧的老宅子。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属于当朝权倾朝野的左相云尹翼的老宅。
而前几天，一支不知来意的车队进入了，让周边的农民都非常好奇地在打听来的究竟是谁。
今天在一大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两大队全副武装的兵士在大门列队，一个身披铠甲的俊朗青年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在身旁兵士的簇拥下，青年走到老宅的大门前咚咚咚地敲了敲大门。
“这是谁啊？长得还挺英俊的。”“估计是帝都那边过来的大人物吧，应该是来找前几天进府里的那个人的。”女人们带着些仰慕，男人们带着些好奇地看向青年。
只是有一点出乎他们的意料，
男人敲了很久的门那扇大门才缓缓打开，看上去，并不是很熟悉的样子？
“不好意思，驸马大人。”
从门缝里露出的女孩的脸冷若冰霜。
“小姐说，她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