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主书房

　　“爹，诚北，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交易？既然叫我过来旁听也该先把全部的事情告诉我吧。”

　　云凌言看着一直沉默的萧明寒和云尹翼，秀气的眉毛跳了跳，主动说道。真是的，这两个家伙叫我过来又一直不说话，耍我呢？

　　“嗯。”云尹翼看了看依然没有说话的萧明寒，道：“爹和明楼主叫你过来，主要是，把这次云府和南啸楼的交易全部告知你。你也听听，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告诉爹和明楼主。”

　　云凌言有些惊讶：“爹，之前你的意思不是不告……咦？不会是某人良心发现，想要告诉我吧。”

　　她俏皮地眨了一下美眸，看着身旁的萧明寒，眼睛里带着些期待。

　　“什么叫良心发现？我的云大小姐，你可是真的越来越会遣词造句了。”萧明寒贴近了云凌言，手指蹭地刮过云凌言高挺的鼻子。

　　云凌言有些害羞，左手拍了一下他便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嗯哼！”云尹翼重重地咳了一下：“还没成亲呢，云凌言你反了天了是吗？”就算南朝没有北国那么讲究礼仪风俗之类的，还没成亲就这么亲密，那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吧、

　　“爹，你管我。”云凌言伸了伸脖子，手指勾了勾：“快说吧，你们到底想咋滴。”

　　云尹翼纵然被雷出了一头黑线，也只能郁闷地开始讲述：“经过几次商议，我和明楼主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方案去扳倒高书澜。爹负责朝中的，明楼主负责朝外的，对了……”提到这里，他有些犹豫地看向萧明寒：“那件事，是不是该告诉凌言了。”

　　“什么事？”云凌言把头从萧明寒肩膀上抬了起来，有些迷惘地看了看两人。

　　“霄明被害一案我已经有了铁证，乃白湖帮所为。当日护送胡方慎闯进本府的两人后已转投南啸楼，他们开口承认的，此两人武功确实极高。我已做了惩罚，每人削去三根手指，然亲手杀害你弟弟的人是胡方慎。”萧明寒云淡风轻地开口，却仿佛石破天惊。

　　整个房间陷入前所未有的死寂。

　　即使是早已知道的云尹翼再次有人提到自己儿子被害一案的时候，心中难免难过。

　　云凌言的表情不再轻松，原本笑容洋溢的脸变得悲恸凝重，低下了头。

　　“为什么？胡方慎为什么要这么做！？”良久，云凌言才抬起头。她本不用承担起云氏接班人的责任，研究兵法谋略也只是兴趣所致，是这个胡方慎，这个杀害了她二弟的人逼她去承担这份责任，让她压力巨大，不能像原来一样逍遥快乐地生活。

　　她恨不得把这个人碎尸万段。

　　萧明寒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你二弟曾经和康墨河畔的一位名妓有情感纠葛，你和左相大人应该都还有印象吧？”

　　“这件事我知道。”云尹翼颔首：“可我当初已经逼他和那个不干净的女人彻底断掉了啊，不会给这个女人能嫁入我们府里的幻想。”

　　听了云尹翼的说辞，萧明寒笑了笑，道：“左相大人，人，你可以说让他走就走，但，情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磨灭的。云二公子风流倜傥，那个女孩至今忘不了他，而胡方慎又对她非常喜爱，久而久之，头脑简单的江湖人士自然就起了杀心。”

　　他时候的虽不是全部的事实，却也基本接近真相。唯一隐瞒的，便是护送胡方慎暗进云府的两位轻功高手，是南啸楼四大护法之二。

　　所谓废掉武功，只是他捏造的罢了。反正，只要有了充足的证词，云府的两位主事人根本不会怀疑。

　　“就因为这个原因？”云凌言白皙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丝毫不看自己被拍的红肿的手：“我要他死，我要让他死的足够惨，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云尹翼没有喝住她的话，因为这同样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心愿。“所以。”萧明寒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要让左相组织群臣在朝中向皇帝上书一份材料。”

　　“什么材料？若不足够致命，恐怕陛下最多轻轻地责罚一下高书澜而已。”云凌言道。

　　她说的话也不是看不起南战天，因为高书澜创建天机阁有功。南战天五年以来宠信有加，也有不少臣子曾上书弹劾右相，即使证据确凿，都是不了了之告终。

　　萧明寒露出自信的表情：“凌言看上去还是对我没信心啊，如果我告诉你这个证据，是高书澜勾结一个被称作‘燃’的情报组织高价出卖纪军相关的情报，足以被称作通敌叛国的证据呢？”

　　“怎么可能？”云尹翼，云凌言父女二人闻言惊愕。

　　即使云、高再斗，他们也只仅限于内斗。背叛纪国的事，没有人会做，叛国之人，乃千古罪人啊。

　　“我有六份文书，明日派人送至云府。里面是高书澜在北境大战结束后出卖的全部情报讯息和他所获得的高价酬金的交易记录。他出卖了四次纪军的位置和两次兵力调整部署以及兵械调动……”萧明寒话毕，云尹翼若有所思：“难怪高府发展的那么快，原来他无耻地用这些去换金钱。那，他会不会和白湖帮也有合作，这次下重手审，是为了杀人灭口吧？”

　　这确实是高书澜一直都很疑惑的一个点，相比已有百年历史的云氏一族，高书澜的崛起有些不同寻常。他府中的人员，势力扩充的太快，这笔资金的来源一定是有问题的。如今看来，高书澜倒确实是不走寻常路，来卖个情报吧。

　　云凌言眼中射出了两道精光，严肃地看向云尹翼：“爹，若右相当真出卖纪国，便人人得而诛之。你明日上朝应联名其他朝中官员立刻向陛下弹劾他，不能再让他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你说的没错，此人应即刻罢官。”云尹翼赞同地说道。

　　即使被南战天责罚休沐七日，高书澜也仅仅失去了管理天机阁的权力罢了。很多重要的文书都会递交给他处理后再转交给六部和大理寺等机构，如果他真的和那个什么‘燃’组织有交易，那这些信息都是不安全的。

　　纪国的右相，当朝权贵，可不是单单管理一个天机阁。

　　“就快到年底了，明某就在此预祝右相大人大功告成，先行告辞了。两位仆人也在外等候了很久了。”萧明寒起身道。

　　云尹翼笑着起身相送。

　　“爹，别送他了，有什么好送。对了，年底之前，嗯，我就不去你那玩了，记得给我买点礼物。”云凌言打了个哈欠，走回自己房间。

　　“真的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云尹翼看着女儿苦笑道。

　　萧明寒倒是一脸轻松：“那就不劳左相相送了，明某先行告辞。”

　　“好，明楼主先走吧。”云尹翼送萧明寒离开书房之后，心里想到。

　　还叫我左相，过了这个年就该叫我爹了。

　　想到这个江湖第一刀客做了自己的女婿，云尹翼心里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