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完秀第二天,四个宝林都早早进了宫,和众妃嫔一道给太后请安。
新面孔进来,众人免不了多打量一番,而孟长瑾怀了身孕,早就免了每日请安,所以今日整个后宫也只有她不在场。
几个新人早在家中就听闻宓昭仪的大名,今日请安没见着也觉得可惜,于是从慈德殿出来后就相约一起去玥覃苑探望宓昭仪。
孟长瑾近日来愈发嗜睡,刚在镜前坐下就听说四个新入宫的宝林正在门外等候。碧溪和香芹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不出一会儿,稍作打扮的孟长瑾就出现在了大厅。
孟长瑾一踏进屋子,就瞧见四个俏丽的女子起身向她请安,她本就不注重这些虚礼,也很客气地让她们落座。
几个宝林见着宓昭仪和颜悦色地样子,原本有些紧张的心一下子也镇定了不少。
“妹妹们初来乍到,知道娘娘您有着身孕,便带了些小礼物给小皇子。”
孟长瑾看向刚刚说话的女子,杏目柳眉,眉眼处皆是温柔之色,说话声音也很轻柔,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安达在一旁小声提醒,才知道说话的这人是苏宝林。
在一旁的另外几个瞧见了,也按耐不住,着水绿色衣裙的女子也命人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嫔妾周氏,也是备了薄利给小皇子,还望娘娘笑纳。”
“娘娘,这是嫔妾准备的长命锁,等小皇子出生时就用得上了。”黄衣女子也起身将礼物奉上。
孟长瑾颔首,一一道过谢,在坐的三人都送上了礼物,只有一月色宫服的女子仿佛老僧坐定。
周宝林拿眼睛斜了斜她:“何宝林,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之前不是说也为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准备的礼物吗?”
孟长瑾这才特意注意到她,原来这就是那位破格入选的何宝林,姿色确实是上乘,眉角飞扬,红唇皓齿,倒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英气。
何宝林也不扭捏,将匣子拿了出来:“嫔妾也想不到送什么好,就亲自为小皇子绣了双虎鞋。”
香芹接过匣子,打开给孟长瑾看,里面是金丝线绣成的一双虎头鞋,精巧可爱,鞋头上的小老虎生动活泼,让人看了不住欢喜。
孟长瑾关上匣子,再看何宝林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何宝林的绣工了得,只是孩子还未出生,怎知就是小皇子,兴许是个小公主。”
苏宝林接道:“即便是小公主那也是陛下的掌上明珠,一定能继承娘娘和陛下的优点,将来准时个名动京城的大美人儿。”
对于这种恭维孟长瑾也只是听过就作罢,几人闲扯了几句,外面就传皇上驾到。
苏宝林几人忙起身整理衣容时,李洵时就大着步子进来了。
他到门口就听见看门的小内侍说,几个新人正在里面陪孟长瑾说着话,所以进来时看到她们也不觉得意外。
有外人在场,孟长瑾就不能像两个人的时候那般随便,也跟着起身行礼。
李洵时径直走到她面前,嘴里说着免礼,大手一把将孟长瑾扶起来。
众人虽早就知道如今皇上对孟长瑾是百般宠爱,可今日亲眼所见不免觉得讶异,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很是识相地告退了。
李洵时扶着孟长瑾坐下,孟长瑾瞧见他心情很好的样子,便打趣他:“陛下是巴巴地赶到我这儿来看新人的?”
“你怎么也会说这样吃味的话?”李洵时眉头一皱,“朕巴巴地赶过来瞧谁这不是心知肚明的事吗?”
孟长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酸味的话,笑道:“那陛下怎么红光满面的?可是朝中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最近朝中还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贪腐一案,因为也牵连了孟长瑾的父亲,所以二人都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孟长瑾一时觉得自己失言,可李洵时浑不在意:“过两日就是苏允成婚之日,刚刚和敏芝一道入宫向朕问了安,想来苏允也是想通了,近日来也没有再和袁执京有所接触。”
“有情人终成眷属,倒也是一段佳话,只是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敏芝也要成婚了。”孟长瑾感叹了一句,忽然想到什么,对着李洵时眨了眨眼睛,“那日我可以出宫去观礼吗?”
李洵时想也没想就拒绝:“成婚当日定是人来人往,场面肯定也很杂乱,朕知道你是想给敏芝撑一撑场面,顺便见一见长延,只是朕不放心……”
孟长瑾知道他是担心她腹中的孩子,可她想去的心非常迫切,便拉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恳切地求道:“宋太医也说了,我就是要多走动走动,这样对胎儿也有益。再说了,有那么多人在一旁跟着,也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李洵时抿唇不语,孟长瑾在一旁小心地暗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说动他,李洵时自然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最终无奈松口道:“好好好,朕依你,只是有一点,除了随性的那几个,还要带上两个太医,不然朕实在是放心不下。”
只要他答应了还有什么好说,不就是多带两个太医吗,孟长瑾自然是答应的,现在心里就开始想着那日是什么景象了。
新人虽然入了宫,可一连几日李洵时都是歇在玥覃苑的,几个新人那里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为此太后还特意旁敲侧击了李洵时几句,可他嘴上应着,依然是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太后也不想为此把母子关系弄僵,只好睁一眼闭一眼,平日对这几个新人也多加照顾一些。
自然而然宫里开始有了流言,说是孟长瑾恃宠而骄,就连有着身孕都要霸占皇上,后宫除了玥覃苑就都成了冷宫。
不过处于流言中心的孟长瑾却没有闲工夫去管这些,李洵时派王裕来传话,说是去忠勤侯府的马车已经备好了,申时一刻就会出发,要孟长瑾早做准备。
随行的太医也选好了,一个自然是宋清行,另一个就是朱太医。身旁服侍的除了香芹、碧溪、安达三人,还带了两个内侍和一干侍卫。
临行前,香芹和碧溪还仔细检查了一下该带的东西,孟长瑾觉得这样出宫一趟很是麻烦,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时辰快到了,孟长瑾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宫门走去,刚走到宫门就瞧见前方听着两辆马车。
后边一辆平平无奇,而前边那一辆明黄色的华盖,单从外边看就觉得很是宽敞气派。
孟长瑾一眼就瞧出那是御撵,再看王裕一副镇定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李洵时可以安排。
再走近一些,她才瞧见站在车旁的人,一袭玄色衣袍飞飞扬扬,那人负手而立,胜过人间无数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