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被彦墨提着回了宫中,华清秋被彦墨狠狠的甩在床上。彦墨恐怖的气息完完全全密布整个空间,偌大的房间中,他的气息如同暗影悄无声息的逼近了。
“上官诗儿…玩够了?知道回来了?”彦墨怒极反笑,望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知该是哭是笑。“你可知…”狠狠一拳捶在华清秋身侧,她身子重重一怔,随即泪眼汪汪。“还知道哭?你可知多少个夜晚,我一个人在你房中失声痛哭…我还没想到你能这么狠心,十年,整整十年!”提到伤心之处,彦墨顿住,望着她盈盈的泪眼里泛着的光芒,终是不忍心在说什么。
扮作华清秋的上官诗儿无语凝噎。前几年在玉面宗中,她的日子同样不好过。只是一个以为阴阳两隔不能再相见,另一个却是想见不能见。“我…我也是逼不得已…”上官诗儿也不想走,可是为了解开彦墨身上的毒,她才逼不得已去玉面宗陪霍华,也就是惠妃,去帮他们解开世代相传的毒素。
这种毒最终导致的结果有三种,但每一种都会受其影响,只是程度不同,第一种会和平常人一样的寿命,第二种则是经受不起毒素折磨早逝,而最后一种,毒素最为浓郁,承受痛苦也更加重,但,却拥有着无限的生命。这种人万中无一,上官诗儿不知道彦墨属不属于这一种,但她知道彦墨每至毒素发作都会很痛苦。
她素来精通医术,却头一次见到这种让她束手无策的毒,然而她的束手无策,彦墨的痛苦,都是十倍百倍加诸于她心上的。
“霍华逼你了?”彦墨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想要揍她。霍华逼她?明明是她们两个串通一气,一个逃跑,一个做掩护!!
“我!…”上官诗儿哽了哽,终究还是撇过头去。这件事她还不可以和彦墨说,当年彦墨不参与玉面宗的一切事宜就是为了和这件事撇清关系。不过彦墨不可能独善其身,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机成熟,阿萱可以强大到抵挡一切时,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我是不对…可是,我现在不是回来看你吗?我好想你…”上官诗儿伸手指腹轻轻抚摸着彦墨的脸,泪水流过两颊,彦墨的眼角湿润着,上官诗儿伸手触碰,指尖满满的泪水。
看着彦墨消气了,上官诗儿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十年彦墨脾气坏了不少,好在这十年,并没有改变其他,至少,他的软肋还在,没变。
只要她撒撒娇,说说软话,就不用挨打了。
上官诗儿疲累的睡在床上,彦墨的脸近在咫尺。突然,脸上猛地一痛,只见彦墨的手紧紧掐住了上官诗儿的脸,似乎觉得手感不错,还来回扯了两下。
“知道错了还不用点实际的道歉?!”彦墨横眉。害他难受了那么久,一句话就想瞒天过海?想的美?!
上官诗儿怔住,立马抱着自己缩成一团。“我不要!!”
夜凉如水。
八皇府,杜凌萱绕过重重碎屑来到床边,彦逸圣不知睡下没有,隐约听见他哭泣的声音。坐在床边,冰凉的指尖触摸着他的眼角,他眼角的湿润让杜凌萱一惊,怕自己会伤到他,瞬间收回了手。
然而下一刻,他温暖的手抓住她冰凉的指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紧紧的抱在怀中。“阿萱…别走,你答应过我的。”他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让杜凌萱的心猛地一颤,随即温柔的用另一只手揉着他的泪痕,缓声道:“我不走。”说着,杜凌萱在外侧躺下。紧紧搂住他时,杜凌萱才发现彦逸圣的怀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温暖,而自己手心一片冰凉,反倒像是彦逸圣在温暖她了。
心疼的揉着他的额角,杜凌萱这样陪着彦逸圣睡了一晚上。
姿势太过别扭,早晨醒来时杜凌萱身子都快断了,全身酸麻,她强撑着起身,看到彦逸圣正在看她,嘴角勾着一起笑,像是在嘲笑她僵硬的动作似的。
杜凌萱一恼,脸上的表情不由得蛮横起来。“还不都是你昨天非要那样抱着我睡!”说着,杜凌萱扶着床栏强撑着站起,彦逸圣上去搭手,紧紧搂着杜凌萱走了很久,杜凌萱才觉得骨头舒服了一些。
昨日彦逸圣和她说,再加上昨日的推断,杜凌萱已经可以确定,华清秋就是上官诗儿。想到这层关系,杜凌萱就没来由的尴尬。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她的…婆婆!!居然骗她叫她清秋姐姐…她呸!!还能不能有点长辈的样子!
杜凌萱扶着额,揉着发痛的额角。上官诗儿扮华清秋时的痴傻不是装出来的,也就是说她实际上就是有点缺根筋,现在想想,会做出这种事也是意料之中了。
只是,她为什么要诈死?而在十年之后的现在,又要回来。她喜欢彦墨没错,却诈死。如今回来究竟是为何,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恐怕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上官诗儿和惠妃知道了吧。看来当初还真的不应该听信那黑衣人的话让彦逸圣放过惠妃。好歹要抓过来好好审问一番才是…等等!!黑衣人?!
杜凌萱猛地想起当时那个要她劝阻彦逸圣的黑衣人,她为何要让自己劝他?还有,杜凌萱总觉得,黑衣人的身形,和上官诗儿几乎是一致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上次上官诗儿假扮黑衣人还给她下毒?!天呐!!这个上官诗儿能不能有点良心!!
杜凌萱一个头两个大。彦逸圣趴在桌子上沉思。刚刚彦墨让宫中的公公过来说让他今日别再忙文书的事,好好休息。这个意思大概也就是让他好好想想,想通了再去找他吧…可是,他怎能一夕想通呢?他的母亲,他以为她早已死去。
于是数十年忍辱负重,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替疼爱他的母妃报仇。可是现在,事实给了他当头喝棒,将他打的痛不欲生,却也清醒到无以复加。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却不想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