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那天杜凌萱随同彦逸圣一同去宫中,因了当初长平之后再无儿女,算来算去,也不过八个皇子五个公主罢了。
皇子中彦逸圣最为受宠,公主中,霜兰第一,长平次之。
在霜兰面前,长平可不敢出什么幺蛾子,连话也不敢乱说的!平日里素来活泼的她也乖巧了很多。长平母妃只是一个嫔,带着一个长平爬摸打滚到今日的地步也实属不易。
无情最是帝王家,深宫庭院中,能够活下来已是不易。
长平见了杜凌萱和阳乐的时候也终于是舒了一口气,好歹在朋友面前可以乱来吧!
再不说话,她真的会被闷死的!
“阿萱~阳乐~”拉着她们两人的手,长平便不肯松开。
一口气对着她们两人把平日里霜兰怎么欺负她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长平不由得两眼泪汪汪的,心里委屈自不必说。
那个霜兰,表面上看着是个不问世事的仙女,其实私底下是个毒妇!!
长平愤愤不平的道,说的时候还四处瞅了瞅,确定人不多而且霜兰不在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道。
她都快要炸了!!恨不能现在就嫁出去!以后也免得在这深宫内院中受这样的欺负!
小的时候,因为霜兰,她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长平向来口无遮拦,虽得皇帝宠爱但毕竟皇帝对霜兰才是实实在在的盛宠。小时候因为性子直,经常惹到霜兰,霜兰又爱装可怜,害的她每次都被罚的很惨。
小的时候,爱整霜兰却又不受罚的,只有彦逸圣一个人。
可是,长平是不敢奢望那种盛宠,如同她的母亲一样。能够到现在这样她已经很开心了,不奢求能再有什么幸运什么的…她怕吓成神经病。
同杜凌萱在御花园中游玩,不多时宴会便开始了。
如今杜凌萱是八皇妃,也便是要跟着彦逸圣叫皇帝一声父皇。
宴会时彦逸圣的焦点一直放在惠妃身上,纵杜凌萱不晓得前因后果,也能猜出一些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惠妃要做哪些?惠妃对彦逸圣那么好,总该不是为了补偿他。
宴会上,太子的话锋总是时不时转向杜凌萱,都被杜凌萱巧妙的一笑置之,然后彦逸圣替她收尾。
太子嫉妒的模样全都被杜凌萱收入眼中,杜凌萱看了眼身旁的彦逸圣,只见他凝眸喝着闷酒,想要制止,却还是选择在一旁静静的望着。
如果他难受,需要发泄,她不会阻止,她虽然很希望能够做他倾诉衷肠的归宿,但如果他不愿同自己说,那么她不勉强。
只是不知觉宴席散了,回到府中,彦逸圣不知觉又坐在院中独自喝起闷酒。
单手撑头看着他喝酒,看他冷峻的面容被夜空中的灯火映的越发温润,杜凌萱只觉得彦逸圣喝的酒全部灌进了自己胃中一般,竟也有些迷糊糊的醉了。
酡红色在脸上肆意横行,杜凌萱揉了揉自己的侧脸,手轻轻的握住彦逸圣握住酒盏的手。
“酒喝多了,伤身。”她不介意他发泄,但事事都有个限度。
彦逸圣望着她突然笑起来,一瞬间笑容点亮了夜空中的万千烟火,杜凌萱咽了口口水,听见他带着微醺醉意的语气笑着道:“阿萱…”他突然顿住了,脸上的悲伤像是晴空乍破,雷光一瞬间刺破了明朗的天空,在心上划下一抹鲜艳的伤疤。“我好难受…”反握住她白梅般的小手,彦逸圣静静的搂住她。
杜凌萱靠在他胸口,听见他心脏有力的心跳声,甚至感觉到他努力抑制的悲伤。
此刻杜凌萱都没有意识到身旁还有楚姨在,双手静静的搂住他的脖子,像是安慰一样,她的嘴角蹭了蹭他的脖子。
彦逸圣浅笑一声,道:“阿萱…不要闹了。”
“你若想要独自闷着,那便闷着吧…你若不愿说,我不强求。但是,别伤了自己。”杜凌萱像只小猫一样粘人的趴在他胸口,多日的忙碌让她疲累了,于是便窝在他温暖的怀中,等待他的回话,或者,微风中的入睡。
“阿萱…”见杜凌萱有了困意,彦逸圣只浅浅唤了她一声,轻拍着她的背,搂着她,像是在哄她入睡一般。
杜凌萱被他弄的困意汹涌起来,趴在他怀中,嗅着独属于他的香气,微风中,是雪清凉的气息混入,被他的气息和的及其温暖。
杜凌萱很快便入睡了,彦逸圣喝下手中那杯酒,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月,修长的手一下一下抚着杜凌萱姣好的面容,替她理好有些凌乱的头发。
“…对不起…”像是一句带血的话,从他嘴中艰难的吐出。
仿佛是吞下去的玻璃块从胃里一句上来一般,疼痛中,满是鲜血淋漓。
他不想同她说,因为她是心存善良之人,她清楚的知道什么对什么错,什么对他们好什么又不好…阿萱是一个过于理智的人…
可他无法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