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萱从窸窣声中醒来,警惕地握住了身旁的红蔷薇。
中天一弯明月高悬,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很轻很轻,轻的像一片羽毛。
神经紧紧地绷起。
杜凌萱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此刻的她因为神经的紧绷整个人都不大舒坦。她有一种宝刀已老的感觉。
听那脚步声时深时浅,像是负伤在身一样。
只是这脚步声听起来并不像男人,而是女人。
会武功的女人,会是谁呢?杜凌萱的神经绷得紧紧地,好像一个风吹草动,就足以把它扯断。
门被打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缠在她手上的小黑都开始不安起来,若不是此刻它也感觉到危险,只怕此刻就不单是在杜凌萱手上游走一圈了。
小黑蛇的停止让杜凌萱的神经绷得更紧了,她开始想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然而她还没想出什么,那个人已经靠近了。
是个女人的身形,身材窈窕,但杜凌萱能够感觉到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很骇人。
杜凌萱觉得,这种气息并不是单单靠自己执行那些任务就能养成的,这种气息阴冷的仿佛可以把人冻结,她在身旁,你就会觉得,有一条毒蛇,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而自己,就是她的猎物。
有刺眼的光芒折射到杜凌萱的眼睛上。
那女人拿出了一把短刀,刀面在月光下泛着冷辉。
杜凌萱从没想过,这样的恐惧加诸在自己身上会是怎样。
而如今,她体会到了。
她觉得自己的血液不停地冻结又打破那僵硬在血脉里横行,她的心脏不停地收缩扩张。
她试图让自己的状态达到顶峰,可即使这样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敌得过这个重伤的女人。
女人并没有举起刀直击她的要害之处,而是俯下身子,想让刀从她的手腕处划过。
杜凌萱手中的剑出鞘,迅速地掠至了女子身旁!
然而女子竟也迅速察觉,闪电般地飞跃到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
那一剑没有落空,红蔷薇上的血正在慢慢淡去。
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黑色的纱,她抬手捂着自己胳膊上的新伤,突然间就笑了起来。
“不用担心,我只取你一点血…”说着,女子看着她手中短刀上的血迹,突的!她的脸色霎时间阴冷了下来。
血的味道不对。
女子看着杜凌萱手中的红蔷薇,这剑还是那样的锐利,按理说,并不应该…
女子的目光阴冷无比,她上下打量着杜凌萱,手臂上的血滴落在地面。
“你…”她有些颤抖,突然间,迅疾侵近了杜凌萱的身侧,暴怒地掐住了她的喉咙。
杜凌萱被她掐的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吃了什么?!”她暴怒地吼着,双目骤然间睁大,露出眼中那森冷的杀意。
“是他!你吃了他的药对不对!”她的手上再次用力,杜凌萱感觉自己的骨骼都开始发出“咯噔噔”的声响。
喘不过气来,喉咙被她死死的掐住,她的手不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摆脱她。
她的大脑都开始不清晰了。
眼前黑蒙蒙的,突然间女人的手松开,她就无力的跌坐在地。
耳旁传来打斗声,杜凌萱一时间眼睛还是很模糊,耳边传来凌乐的声音。
“小姐!你没事吧!”凌乐关切地抱着她,问。
杜凌萱模糊看到凌乐的脸,此刻她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
过了好久,她才缓过神,面前的女人和墨即非打的不相上下,那女人狂怒地冲着墨即非喊:“你竟敢动我的血食!”
她的手段越发的狠厉,招招往致命处取。
杜凌萱这时才注意到,那女人的额头中央,也有一朵红蔷薇。
那朵红蔷薇并没有她的盛开的更盛,不过那样妖艳的花…按理说,不是因为这把剑…所以才会…
杜凌萱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自己额头上的那朵花。
而手中的剑,她握的很紧,却一时间有想要松开的冲动。
这把剑真的很诡异。
从起初时,杜凌萱就那样觉得。
第一次见到这把剑时,它在听雨阁的一处破落的储物间中。
杜凌萱起初也知道那里的东西并不好,所以也就不常往哪里去。
可是有一天偶然路过那里,杜凌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响。
那仿佛是一种共鸣,当她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她就感觉到那把剑似乎在呼唤着她。
她问有没有人听到什么,那些人都摇头,然后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仿佛觉得她也到了那种爱恶作剧捉弄人的年纪了。
可是杜凌萱听到了。
她走到那把生了锈的剑前面,伸手拿起它。
那把剑上的铁锈仿佛受到了什么力量,很快,剑身上的铁锈不停地剥落,露出了原本的锐利剑锋。
她有让其他的人试用这把剑,但这把剑一到别人手里,就钝的不像话,别说像杜凌萱那样削铁如泥了,就是张纸,都划不开。
众人都感觉到这把剑的神奇之处,可也都知道,这把剑像是有灵性会认主一般,除了杜凌萱谁也用不了。
杜凌萱喜欢抱着它睡觉,一来没有安全感,二来…她有时候觉得这是她的伙伴,时常要保护她,同她一起面对敌人并肩作战。
红蔷薇虽然会沾染上血迹,但是它会把血自动吸进去,但尽管如此杜凌萱还是很细心地保护着它。
她以前,对这把剑,实在知之甚少。
看着剑上的那几朵蔷薇,杜凌萱皱着眉头,抬头看向墨即非同那个女人。
他们的身形很快,身手也不相上下。
杜凌萱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谁能胜出。
女人见势头不对,此刻终究不能把性命搁置在这里,她无法打败墨即非,除非两人两败俱伤,但那样岂不是让杜凌萱捡了便宜?!
思及此,女人迅速的躲过了墨即非的攻势逃开。
墨即非也没有去追,他知道自己除非同她两败俱伤,否则根本无法分出结果。
如今她的血食没有以前那样强大了。
只不过…她的血脉力量只是削弱了,并不是不存在了,以她的血脉力量,与其他人相比,仍旧很强大。
墨即非本想让杜凌萱把所有的药都吃完,只不过后来杜凌萱有了身孕,莫说吃那些解药,就连毒发都应付不来。
若不是他又替她特地配置了一副药,只怕此刻杜凌萱早已殒命黄泉了。
看着不远处幽深的树林,墨即非的伤口再次裂开。
“咳!!咳!!”他蹲下身子,连咳嗽都显得费力。
杜凌萱帮着凌乐把他扶起来。
之后杜凌萱忙活了好久,把伤药之类的都配齐了,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