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即非这几日受伤很重,凌乐时不时偷偷过来看护他。
前几日有人趁墨即非伤重时刺杀墨即非,凌乐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人血肉模糊的躺在血泊里,而墨即非握着手中的瓶子,呼吸平稳地睡下了。
凌乐迅速处理了这些,然后费力地把墨即非抬回床上。
凌乐好奇墨即非握住的是什么,竟能在睡觉时还能如此牢牢地握着,于是好奇地上前看。
手刚碰到瓶子,墨即非就醒了,若不是墨即非反应过来是凌乐,只怕凌乐早已成为他手下之魂。
凌乐吓得腿都动弹不得,却还是看着他那个瓶子。
因为她刚刚突然意识到,这是杜凌萱取血的那个瓶子。
凌乐想要去掂量瓶子里的重量,墨即非却伸手躲过了。
凌乐的笑容越发的狡黠。
她就说!自家公子肯定喜欢小姐!她那样好的人!公子肯定会喜欢的。
看来日久生情是真的呢!
凌乐开心地笑着,一边擦着地板上的血污,等处理完了,她问墨即非:“公子,还要多久,才能把京城里的事处理完?”她没有告诉墨即非那几个人似乎要联合对付杜凌萱的事,她总觉得那几个人不成大器,现在只想等公子把事情处理完,带着小姐远走高飞。
这样她就不用纠结公子走时,她到底要留在谁身边了。
凌乐等着墨即非的回答,他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
“要不了多久了…这些日子,你看好她,千万别让她乱跑。”
墨即非血色的眸子望着某处出神。
这几日与那人的交锋,想必是会刺激到她,她恐怕已经等不及了。
原本可能还要两个月等到仪式进行的时候她可能才会动手,可现在这样子,她已经不打算等了,毕竟等到仪式的话,对那个人也不利。
只要他再逼上他一逼,那个人就会对杜凌萱下手了,到时候,发现了杜凌萱对她已经没那么大用处的她,会怎样呢?
暴跳如雷吧肯定,她会对她下手吗?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一丝冷芒。
“等到这里解决了,把她带走。”半晌,墨即非看着黑暗中的某处,说。
凌乐惊喜,她知道墨即非说的那个“她”,是谁!
“真的吗?她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凌乐激动地坐到了墨即非对面,笑意盈盈地问道。
墨即非点头,杜凌萱到时如若不走,他就把她打晕了带走。
不然的话留在这里…一定是死路一条…
他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着,待凌乐走后,把一瓶伤药扔进一方黑暗里。
那片黑暗中,一个人牢牢地接住了那瓶药。
他刚刚也听到了墨即非说的话,更准确的说,墨即非那话不是对凌乐说的,而是对他说的。
墨即非是在告诉他,如果她不愿意走,那就用各种方法手段带走她。
他低头看着在床上安心睡着的墨即非。
他对她们三人一向很好。
如今,他若能找到所爱,那也是他们所期待的事情。
毕竟公子并不是别人口中那般杀伐果决的人,他很好,只是有时候不知道怎样对人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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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乐处理完这些东西之后,一蹦一跳地买了杜凌萱爱吃的东西,然后回了杜府。
大雪压枝,院中的树枝都被硬生生地压断了。
因为杜凌萱又不舒服,吐了好久,凌乐不放心,所以在床下铺了个垫子坐着睡下。
如果夜半杜凌萱再不舒服的话,她也好守着她,帮她做些事,免得她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却没人来。
她这几天胃口也不好,晚上的饭都没吃几口,就歇下了。
她的双颊泛红,可是其他地方反被那两坨红色衬得苍白无比,嘴上也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厉害。
凌乐在杜凌萱睡前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腹,然后说:你可得乖乖地,不许胡闹!
说完这句,杜凌萱就已经疲累地睡着了。
只不过,梦里她睡的也不大安稳罢了。
凌乐看着微弱烛火下杜凌萱紧皱的眉头,不觉间有点心疼。
凌乐要睡觉的时候,只听的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从黑暗里走出一个人影。
正是彦逸圣。
凌乐刚想出声叫起杜凌萱就被他点了穴道。
她被彦逸圣搬到角落里。
凌乐看着他靠近了杜凌萱,心中惶恐,生怕他会对杜凌萱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坐在床边,却只是伸手抚平她的眉头。
他的手放在杜凌萱的头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以前杜凌萱睡觉时很没有安全感,夜半也会被噩梦惊醒,彦逸圣只要握住杜凌萱的手,她就会显得很安生,仿佛他为她驱赶走了梦里的梦魇。
可是这一次,即便他这样做,杜凌萱的眉头依旧紧皱。
他早就听到了杜凌萱和墨即非的那些传闻,可是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但是心中不由自主的仍是相信了。
彦逸圣看到她如今这模样,突然趴在他肩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褥子上。
“阿萱…你不要和他走…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梦中的人没有回答,但是似乎也受到了他的影响,梦境开始变得恐怖诡谲。
“不要…不要…靠近我…”她如是说。
双眼紧闭着,噩梦困扰的她不得安生。
她在梦里又回到了那些夜里,她独自痛哭的夜晚,那多少个夜晚的痛苦与孤寂压缩在一起,在她的梦中爆炸。
她无处可逃,被悲伤的洪水淹没。
可是,她挣扎着浮上来了,抱着一块浮木,看着身后悲伤为名的洪水。
她在梦境中突然就站在岸上,看着那片汹涌的海水。
都过去了,她再也不会爱上他,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