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的时光总是漫长而又短暂,杜凌萱总是坐着坐着,回头想想,已经有半个月都这样过去了。
昨天从墨即非那里回来的路上遇险,杜凌萱只能堪堪与那人打个平局,要不是凌乐跑得快把墨即非喊来,只怕杜凌萱一定要落败。
杜凌萱这才恍惚觉得自己的武功退步了许多。
掐指一算!!!已有一两个多月都未曾习武了!
再回头想想墨即非对付那人时的轻松,杜凌萱竟然有些懊恼。
只是此刻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她轻轻地揉了揉,感觉那里还是有些抽痛。
自从喝下了墨即非给她配的毒,她就有些弱不禁风了,她觉得自己真是越发像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滴滴的小姐了。
杜凌萱躺在床上,看着一旁跑东跑西的凌乐,再看了眼正侧坐在她床上,闭目养神的墨即非。
她并不想和他有太过多的牵扯,于是双手端端正正地摆在胸前,闭上眼睛进入自己的储物间中开始研究。
小黑蛇在她手腕上游走,随即从她身上爬下来,爬到了墨即非身上,冲着墨即非吐了吐自己的血红的芯子。
记得,之前她取过欧阳的血,一直都没研制出解药来,但是他的毒,已经被墨即非解开了。
杜凌萱以前从未听过墨即非这号人的名字,他这样厉害的人,为何知道的人这样少?甚至江湖上都未曾有过他的传言呢?!
想着,杜凌萱从储物间中抽身出来,坐起身愣愣的看着对面坐着小憩的墨即非。
也不知,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杜凌萱蓦地想起了墨即非那嗜血的样子,于是心里想的就成了:这是何方的恶魔。
墨即非身上的伤还没有恢复,现如今又一番激烈打斗之前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杜凌萱发现,他恢复伤口的速度很慢。
午后杜凌萱同凌乐闲聊时,凌乐同她解释说:是因为墨即非身上的毒也很重,但是自家公子本身身体就比较奇怪,中毒时间一长,身体和体内的毒就持平了,不分上下。
但是由于身体一边要与体内毒素抗衡,所以伤口恢复的就慢一点…这个时候,墨即非就回去寻找鲜血…
杜凌萱听到这儿时,才想起,墨即非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喝自己的血了,记得之前墨即非说过,自己身上的血可以当药引,抑制他体内的毒。
她看了看凌乐,然后回望屋子里那个轮廓,问:“那不如取点我的?”她同凌乐说,然后进屋取了个小瓶子,放了一点血出来。
等到墨即非打算出来的时候,杜母又强行把他留了下来吃晚饭。
然后一家子留了他许久,见天已经要暗下来了,这才肯放他走。
墨即非走前,杜母还撺掇着杜凌萱去送墨即非。
杜凌萱也没拒绝,同凌乐一同去送他,路上些微下了点雪,凌乐拿着一把伞给杜凌萱。
凌乐穿的是很厚,披风里面嵌着厚厚的一层绒,披风还有帽子,可以带上。
可是墨即非不一样,他每年冬天都莫名其妙总比别人穿的少一点,别人看着就想上去嘘寒问暖,想让他注意身体多穿一些。
凌乐想着,拨了拨帽子上的雪。
杜凌萱已然是良心受到了严重的谴责,时不时侧头看着墨即非。
他穿的并不多,但也不算少,只是杜凌萱害怕他冷,更何况这天还下着细雪。
杜凌萱想了想,走到了墨即非身边,握着伞柄的手微微上移,把他罩进伞中。
墨即非侧过头,垂眸看她。
最近天气冷,她的身体也不大好,脸上总抹着片苍白。
杜凌萱的手也很冷,小小的手微微红着,骨节也冻的发白。
他在原地愣了半晌,落后了杜凌萱几步,从伞下脱离了出来。
杜凌萱疑惑回头,却见他在微雪里加快了步伐回到了伞里,然后伸手就把她的手包进自己的手中。
她的手很小。
几乎不用太费力,就可以把她的手包进手里。
这一刻她的手这样被包在自己手里,墨即非的心突然就开始颤动。
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头萌生。
杜凌萱在他手心挣扎了一番,但握着伞,挣扎起来很麻烦,索性最后也不挣扎了,只是看着墨即非侧脸,默不作声。
两人都各自不做声,心中各有心事,却格外配合地往前走。
逐渐地,雪下的大了,雪地里留下两个人的脚印,那脚印挨得很近很近,有时墨即非走快了,后面的杜凌萱甚至会踩上墨即非的脚印。
把墨即非送回百草堂时,门外的雪已经积了一层。
墨即非从后门进了百草堂,然后抖了抖身上的雪。
从后门进是一个院子,也就和杜凌萱平时住的地方差不多大,旁边还搭着几间房子,是其他小厮住的地方。
雪越下越大,且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凌冽的寒风裹挟着大片的雪,打到人身上的时候又冷又疼。
如果此刻不是墨即非在握着她的手,杜凌萱觉得自己手中的伞恐怕都要飞出去了。
“先进屋内吧!”墨即非对她说。
进了百草堂内,墨即非点燃灯火,四下察视。
凌乐则是一趟趟地跑进跑出,见这雪根本没有停的样子,于是放心不下,说:“小姐,你在这里先住一晚,我回去同老爷夫人禀告,免得他们担心。”
杜凌萱迟疑了一会儿。“我也回去。”
凌乐把她搬回屋里。
“你现在可金贵着了,在这里好好住一晚,明日我就来接小姐回去。”凌乐说着,嘴上还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这样就是公子和小姐共处一室,还怕发生不了什么吗?
想着,凌乐从杜凌萱担忧的眼光中拿上了伞。
凌乐把杜凌萱赶回屋里,嘴上不停说着没事,然后就跑出去。
雪还在下,越来越大,百草堂的门关上没多久,门前就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屋子虽有炭火炉,但炉子也没点着,里面也没有炭火。
杜凌萱这几日身体也不算好,浑身冰冷的厉害。
墨即非见她这样子,沉默了半晌,从自己的屋中出去,再回来时,就抱了一小盒炭火过来。
他挑出几块炭火,放进手炉中,递给了杜凌萱。
剩下的炭火则全部放进了暖炉里。
屋子内的温度逐渐热了起来,但杜凌萱的身体还是很冷,虽然她觉得已经回暖了。
墨即非让她去床上睡时,碰到了她的手指,觉得温度一如既往地冰冷。
他心中也知道是为何,于是也不说,只是又拿出一床被子给她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