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儿?”树影中的人匆匆逃开的那一刻,他有些晕乎乎的问道。
今夜的宴席已散,办的还算不错,酒酣耳热,他一高兴,就喝多了。杜凌萱着实是个不错的儿媳,彦逸圣小的时候他小孩子气当着诗儿的面没少欺负彦逸圣,自从诗儿去世之后,不得已让彦逸圣装傻,这些年委屈了他,杜凌萱的到来,无疑对他是一种补偿。
因为喝的有点多,他干脆赖在彦逸圣的院子里不走了。这个臭儿子,不是说让所有的人都离开这个院子了吗?怎么还有人?
抿了最后一口酒,彦墨还有些意犹未尽,躺在冰凉的石块上,晕乎乎的对着那个黑影把酒盏递了过去。“给朕添酒。”
树影摇动,缓缓地,那人从一片黑暗中剥离出来,月光下,纤薄的身影显得十分落寞。“酒多伤身。”
彦墨微微抬眼,不想面前那女子却背过身去,风轻抚过她素色衣裳,朦胧中,看见她的侧脸。明明是不一样的面容,可他却觉得十分熟悉,努力思索,脑中却没有任何有关于这张脸的记忆。“你敢再说一遍?”猛地坐起身,冲着她挑了挑眉,威严之气横生。
华清秋后退了两步,嘴巴悄悄嘟起来,也被他这模样吓到了,忙跑开给他斟酒,可是把酒盏灌满了之后,看着他等待的身影,怎么也不想给他送过去。
坐在小院外的一棵树下,华清秋无聊至极,直接用酒盏喝起酒来,也不管这是谁要的酒。
“朕叫你送酒,你居然自己喝了?真大胆。”
“噗!”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彦墨冷冷道,华清秋猛地喷出一口酒,愣愣的转过头小心翼翼的把酒盏放到他手里。“给你留着呢…”
彦墨闷闷不乐的皱着眉,明明这丫头欠的厉害,可为什么他没有灭她满门的想法呢?!对哦,她在自己儿子家…
一个人抱着树发呆,时不时转头看他喝酒。彦墨十分不嫌弃的喝她喝过的酒,还喝的津津有味。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啊…”偏头靠着树,华清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然而彦墨仍是听的一清二楚,似乎从昨天到现在,这个女人从没有称呼自己为皇上,太没礼数了…
“你应该称朕为…”“皇上——,我知道。”华清秋闷闷不乐的抱着树道,看起来对彦墨一点恐惧也没有。
华清秋现在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不回去睡觉,来着看他喝酒,现在想走都没办法好好走吧!
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两下,华清秋回头,他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喝不喝?”那邪魅的上挑的眉毛和俊美的容颜始终像一个糖衣炸弹一样,华清秋很像接受,却不敢靠近。
嘴角抽了抽,总觉得他没好事。“皇上你大晚上的不会宫留宿八皇府没事吗?”
“为什么?九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这当年还是我的府邸。”这是他做皇子的时候住的地方,后来修缮留给了彦逸圣。
他说的言之凿凿,华清秋真的很想问他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自信。“你没事,八皇子他们两个有事。”像是跟谁较劲儿似的,华清秋的话语中总是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受了多大的气一样。
华清秋说的可是一点错都没有,彦墨的留住可以说是给彦逸圣带来了莫大的不方便。何止不方便,要不是阿萱拉着,他肯定给他赶回去。
“谁让他是我儿子,就得听我的。”即便年过四十,一对上彦逸圣,那小孩子脾气分分钟能把彦逸圣暴脾气惹出来。两个人一对上,那就是两个孩子,杜凌萱拉也不是,劝也不是,打也不是,左右为难。
华清秋愤愤瞥他一眼,嘴轻轻撅起,道:“是他是你儿子还是你是他儿子,那么大了还和他抢东西。”说着,鼻子里还哼了两声表示不屑,然而一句话说到最后,华清秋突然捂上自己的嘴,惊疑不定的看着彦墨。
天呐!说错话了,彦墨不会杀了自己吧,他今天好像也没带剑…那岂不是要被他掐死?!华清秋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忙把脸别过去,抱着树不松手。
风微凉,华清秋抱了许久的树,都没等到他的下一步动作,回头看一眼,发现那高大的身影此刻已然醉意熏熏的晕倒在地。
“唉…你,怎么…”无奈的叹了口气,华清秋蹲下身子,蹲着看了他半晌,第一想法是让他在这睡一夜。八皇府防卫不错,而且他的武功应该不会差,在这睡一夜顶多也就是生个小病,阿萱给治一下就好了。
以阿萱那活死人,骨生肉的医术,还能治不好他?!
想着,华清秋提脚便走,而他痴缠的呼唤声急追着他而来,让她的脚步骤然顿住。
他唤的是“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