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一见如故,却不是现在,而是八年前。”
高婉玥知道自己今日的表现确实有些不太一样,说是知己,可董姝丽就做不到她这种程度。她慢慢坐回椅子上,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之后,竟带着浓浓惆怅,与平日里爽利的样子截然不同。
“八年前?”霍安娴有些诧异,她仔细端详了一会高婉玥,还是想不起来二人曾有什么交集。
“姐姐好心,帮过人就忘了,可是我却不能忘。”
“能做金吾卫的都不是普通百姓出生,这点姐姐应该知道,可是姐姐知道我哥哥的承袭是来自哪吗?一般应该是父亲,可我们的父亲确是个商人,花钱捐了个秀才而已。”
“是我们的外祖父,虽然传到外祖那一辈家族已经没落了,可官职还在。外祖父又只有我娘一个女儿,由我哥哥承袭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就是这份天经地义还是差点出了岔子。高婉玥的母亲没有选择通婚挽救日益没落的家族,而是选择了所谓的爱情。因为只有这一个独生女,外祖父最终还是没有勉强她,让她嫁给了一个商人。为了让他们顺利成婚,还帮他的父亲捐了个秀才。
起初二人也很恩爱,对外祖父很是孝顺,日子过得平和。高婉玥记得那时候家里还有笑声,只是外祖父对哥哥要求严格些,希望他将来能有出息,振兴家族。
外祖父想早点让哥哥承袭,可她父亲却总是推三阻四,说孩子还小,不着急。如果以后有别的孩子,应该择优选取。一回两回还行,时间久了,外祖父就起了疑心。
经过多方打探,才得知原来她父亲还有一处外宅,对方不但有了孩子,年纪跟他哥哥也差不多。外祖父得知此事非常生气,就上门去理论。可谁知她父亲非但没有愧疚,还挖苦她外祖父家族没落了,吃喝都靠自己供给。
她道现在都记得那日的场景,父亲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指着她外祖父大骂。说早就受够了他拿腔作势的样子,还动手推了母亲,说要不是看中这点家世谁会娶她。一天到晚就会看些酸腐戏文,既不会打理生意,又不会服侍他。
她跟哥哥吓坏了,她觉得父亲一定是生病了才会这样,她冲过去想拦住父亲。可一个女童能做什么,被急红眼的父亲一把拽起来随手一丢,就失去了知觉。
后来还是哥哥告诉她,父亲把她丢的方向有一个石桌,是外祖父冲过去抱住了她,可外祖父却撞到了桌子。人就这样没了。
毕竟有官职在身,父亲也害怕了,所以他又哀求她母亲,说自己一时糊涂。又列举二人之前一些恩爱的事情,又赌咒发誓会对她好。最后拿孩子做要挟,说你也不希望他们有个杀人犯的父亲吧。最后母亲居然真的妥协了,告诉别人外祖父年纪大了,走路不小心摔倒的。
那段时间,父亲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殷勤小心。可这件事了结之后,父亲就公然把那个外室接到了家里。还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况且孩子都有了,放外面也不好看。
母亲觉得是有这么一说,所以就妥协了。可就是她的妥协才让父亲更加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