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乞丐一起吃过发馊的饭菜,被当成流民遭到过人唾弃、打骂,也被狗追过。有一次一个大婶看她可怜,给了她一个馒头,可立马就被人抢了过去。她想要回馒头,可对方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那一晚她饿着肚子睡不着,最想的不是山珍海味而是那个被抢走的馒头。
有时候会遇到好心的富户施舍粥米,对方看她瘦小,多给她两个铜板就开心的不得了。可也不是所有富户都是心善的,她也曾遇到过恶少,泼了她一身脏水,还取笑她是个没爹娘管的野孩子。
那次她真的生气了,她想揪住恶少告诉她。她不是野孩子,她有爹娘的。可对方只会取笑她,还让自己的手下打她。那时她一点都不怕疼,她就是想告诉别人,她真的有爹娘,她的爹娘是天下最好的爹娘,是最疼她的人。
那时候她也不过十三岁,女子出门总会不便,还好她做足了准备。她带着自己过敏的东西,让自己总是红肿长斑。这样那些歹人才不愿意靠近她,只是过敏的时候特别难受。心慌气短,长斑块的地方又钻心得痒。可总是刚消下去就要抹上。
不过她终于走到了边疆,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偷跑,谁都不敢找。在爹娘的碑前磕了几个头就要赶回来。即便千难万难,她也从没后悔过去这一趟。
“一路上最好的一餐,就是路过寺院,方丈送了我两块桂花糕,一壶清茶。后来听闻寺院发生火灾,我才安排人重新修葺了这座大悲寺,请方丈等人过来讲经。因为感念那些布施过我的人,才劳烦方丈布施其他穷人。希望这份善念能传递下去。”
“阿弥陀佛,施主体会过人间富贵,也尝过世间疾苦,仍能坚持本心,实属难得。”
“方丈谬赞了,我受之有愧。”霍安娴还了一礼,才转身面向众人。
许多人听了她的自述眼眶都红了,还有的在偷偷抹眼泪。她不需要同情,同情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所以她一直都没说,但是近日为了污蔑也好,警告也好。把方丈等人牵扯进来,那就是触及她的底线了。她不想再连累对方第二次了。
“皇后娘娘真是好可怜,居然要从地上捡东西吃,嫔妾绝做不来这样的事。”
沈月怡红着眼眶,似有不忍的样子,往宇文承怀里一靠。可宇文承刚才也在专注的听霍安娴的讲述,突然有人靠近自己,下意识的避开。沈月怡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在地。这样的狼狈让刚刚悲伤的气氛化解了不少,有平日看不上她这样做派的还隐隐笑出了声。可沈月怡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好像自己始终就站在那个位置,模样楚楚可怜。
“此人不但污蔑臣妾,还敢将这脏水带进佛家清净地,请皇上一定要查明真凶。”
“你放心,朕一定为你做主。”宇文承语气带着一份坚决,有人欣慰,有人却心慌了。
“皇上,不要动刑,草民招了,草民什么都招了。草民因为欠了赌债,被人那追债的人逼得走投无路本欲寻死,结果被人救下又替草民还了钱好吃好喝养了一段时间。本来草民也不敢污蔑皇后娘娘,可如果再被人追债,只能一死。横竖都是死,不如先逍遥一阵。”
“谁指示你的?”
“是,是贤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