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枝一时答不上来,脸涨得通红。她性子耿直,哪里比得上在宫里几年的人心思多。这个小茗子确实没有直说让霍安娴怎样,若非说对方是这个意思难免好一番争论,而且人家现在咬死是你理解错了,一时也不能如何。
能到御前的人,都极会看脸色,又深谙宫廷说话的规矩。既然存心害你,自然把话说得含含糊糊,当时也没旁人在场,这事单靠两人对峙很难说清楚。
“这位公公,当时来传话,本宫身边的姑姑按例赏了你一把银瓜子,可还记得。”
霍安娴看了眼翠枝,示意对方别说话了。翠枝也知道自己口拙,便住了口。
“是。”这是宫里不成文的规矩,也不是什么大事,宇文承也不至于自己收这点钱就把他如何。但是霍安娴这时候特意提起,小茗子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不敢多说。
“公公没有否认就好。”霍安娴点点头,又继续说道“刚才本宫听说公公回报,皇上急命召见,可本宫还坚持要梳洗打扮,让皇上等着。”
“这话似乎在说本宫大不敬,皇上急召,都敢让皇上等候。既然本宫这般轻狂,那本宫又何必给公公银子,是钱多咬手呢,还是公公的意思是本宫更看重公公?”
小茗子听完,冷汗直下,没想到霍安娴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如果对方不尊重皇上,那更不必按宫里规矩给自己赏银。可如果尊重皇上才给自己赏银,自己刚才的话就不成立了。
“这,也许是娘娘想打扮郑重些来面圣,可后面又改了主意。”
“哦,公公的意思是,本宫未卜先知,知道公公会来回复本宫大不敬。就以堂堂皇后之尊特意设局来害一个传旨小太监?”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皇后娘娘饶命。”小茗子把头磕得梆梆响,自己真是小看这个年轻的皇后。
“本宫没精神天天跟你们这些下人计较,不过本宫现在不高兴了,赏银不想给了。”
“是,皇后娘娘赏赐,奴才受之有愧。”说着小茗子赶紧向怀里掏去,生怕晚了又出什么新的状况。皇上看向他的目光已经不善了,若说皇后再多说两句,直接把他拖出去打死也没人会过问的。
可人就是这样,越慌越乱,银瓜子又是零散的,摸了半天还没捡干净。宇文承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王善一眼。对方立刻会意,走过去帮着翻开小茗子的衣兜。宇文承嘴上还不忘挖苦“身为皇后竟然如此小气,些许银两还要讨回。”
霍安娴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臣妾自幼如此,敢污蔑我的,哪怕只是一句话,也不愿跟此人再来往。何况今日在整理旧物,这些银瓜子还是从前霍府的东西,更不能便宜这样的人。”
见她提起从前,宇文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下去。这时就听咣当一声,小茗子身上又掉下个大元宝。宇文承转头看见王善手里正拿着一个元宝,和一些散落的银瓜子,地上那个应该是小茗子躲闪时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