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夜审阴司
一切已经完全了然于心,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弄云仍然不能把徐逸怎么样。刚刚提出的这几点的确让人怀疑,可是如若徐逸一口否认却也是丝毫拿他没办法。唯一的证据也就只有那把匕首了,可是如果徐逸死活不拿出来谁也没办法。
弄云往前走了两步,右手撑着左臂的胳膊肘,左手手掌心摊开:“拿来吧,如果想让你父亲的案子水落石出就把你的匕首拿出来。”
“今天出来的匆忙,匕首没有带在身上。”徐逸在身上摸了摸,却没有找到那把匕首,无奈地摊摊手。
弄云放下两只手点点头,很明显脸色很不好看:“算了算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也累了,明天再接着查吧。”
随意的挥了两下手弄云率先走出房间,箫剑南紧跟着也走了出来。刚走出来没多久屋子里就又传出了徐逸的嚎啕大哭,另外还有欺雪的劝慰声音。弄云不禁摇头嗤笑一声,在心中暗暗佩服徐逸的演技。弄云望着远方的天空深深叹了口气,露出一抹苦笑。
“你这丫头也有犯难的时候,真是难得。”箫剑南站在弄云身后,负手而立,仍旧是那冰冰凉凉的声音。
弄云心里不爽,转过身来盯着箫剑南:“我什么时候说我审不下去了?我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现在时候还没到。”
“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到了?”箫剑南望着她的那双轻灵的眼眸,有一瞬失神,险些沉沦下去。
侧身望了望屋子里的人都还尚未出来,弄云伏在箫剑南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那淡淡的清雅气息吹在箫剑南的耳边,不由得让他浑身轻颤。一个江湖上几乎没有对手的人此刻竟然一脸的绯红。靠近了弄云才发现箫剑南身上的冰冷早已经不见,身上散发着的是阵阵暖意。不过说话却还是那般,冷的可以把人冻成冰疙瘩。
“丫头,我带你去各地方可好?”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反正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把拥过弄云的身体,抱在怀里箫剑南纵身跃起,向着玄苍山庄的一个角飞去。那纤细的腰身柔若无骨,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淡雅幽香;一袭素白的长袍凌空飞舞,宛若一朵奥莉雪中的寒梅。浑身柔弱却又傲骨天成,雪压霜欺仍旧傲骨无折。
“当初你在街头卖唱的时候名字叫做寒霜,呵呵,我觉得更应该叫做寒梅才对。”箫剑南伸出手,拂过弄云髻边的一缕发丝拢于耳后。
手上的冰冷突然不见了,倒让弄云觉得有点不太适应:“寒梅是何等的清傲,不染尘埃。我怎么能够配得上这么个名字?”
和他在一起真的很难抵挡的住他的诱惑,在这炎炎夏日里和他在一起你会觉得清凉无比。若是寒冬,和他在一起虽然会被他的冰冷声音冻得受不了,但是他的细心入微却可以温暖人心。两年的时间里呆在那山中堪称破旧的茅草屋里感觉却比那富丽堂皇的皇宫更加温暖,一块土地比那高床软卧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
“我虽然不明白你以前受过什么样的伤害才让你这样逃避人间的情爱,但是我只知道你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伤害。”箫剑南两只脚轻轻点过树枝,仅仅借用树枝的反弹力便可以跃出去很远。
弄云不禁发笑,笑的有些无助,似在自嘲:“现在说未免太早,当初不就是有人对我说出同样的话,可最终却还是敌不过别人的挑拨离间。”
龙浩然的那句话一直到如今弄云还记得清清楚楚,‘朕以先帝的名义起誓,朕若是背叛了对水凝烟的这份爱就……’每每想起心头就是一阵暖意,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那锥心的疼痛。起誓?终究抵不过小人的谗言。
弄云抽出身来,跃出箫剑南的怀抱稳稳的站在树枝上:“你不必再说了,我是不可能会动心的,心早就已经死了。你如此对我纠缠不休,只会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我就是要等,十年、二十年,终究有一天我会将你的心复原!”箫剑南站在弄云对面,一袭青衣飞扬,眼眸中是无法撼动的坚定。
无奈地摇摇头弄云朝着来时的路返回了去,徒留箫剑南一个人站在那棵大树的树顶。天空中的乌云渐渐聚拢,遮住了那明媚的阳光,留下的只有阴沉。狂风突起,把那棵树摇摆的剧烈晃动,箫剑南却仍旧站在上面稳若泰山。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使得阴沉的大地有了那么一瞬的明亮,但随即消失。接踵而至的便是这夏天最常见的暴风雨了,来去匆匆。
飞身落地,箫剑南在雨中一步步地走回玄苍山庄。雨水打在脸上却浑然不知,一头飞扬的发丝因为沾了雨水也变得服服帖帖的粘在背后。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更加现出那修长高大的身形。雨水顺着睫毛滑落,箫剑南心中此刻始终说不出来的滋味。
是夜,今晚的夜注定不平静。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银色的光芒骤然出现随即隐去。震天响的雷声似乎不把人的耳朵震聋便不会罢休一般,一棵棵高大的树在风中狂舞,树欲静而风雨不止。一声声的轰鸣雷声本来就骇人,如果是胆小之人当然会吓得缩头缩脑,那么做了亏心事的人就更不用提了。
玄苍山庄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屋子里徐逸正抱着被子蜷缩在床的角落里,此刻的他完全不像白日那样,倒更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兔子。每打一次雷徐逸就会浑身颤抖一次,他觉得每次打雷都是打在他的心上。眼中充满了恐惧,一直望着那扇紧紧关着的房门。
屋中的烛火摇晃不停,仿佛在下一瞬便会熄灭一般。烛影摇晃,把屋子中的所有东西几乎都会映出影子来。摇摇晃晃的影子在正常人看来是没什么,可是此刻徐逸看来却像是一个个鬼魂在向他索命。徐逸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望着什么都是恐惧。
窗户缝中窜近来一阵风,呼的一下吹灭了那豆粒般大小的烛火。一间屋子瞬间暗了下来,什么都看不到,唯独可以听到外面呼啸的狂风。偶尔会借助天边一闪而过的闪电看清一瞬间屋子里的动静,若是没有了闪电屋子中就伸手不见五指。
“你,这,个,孽,子。还,我,命,来。”苍老的声音阴森无比,会绕在黑暗的房间里。
徐逸睁开眼来瞧了个仔细,接着闪电的光亮徐逸看到一个人影就立在自己床前:“你……你……你是谁……少在这……吓唬我。”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响亮。
又是一道闪电闪过,床前的‘人’一头散发披在肩后,凌乱不堪。借助偶尔的闪电光亮可以看得到那张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犹如一张白纸。缩在床上的徐逸其实早就吓破了胆,此刻却还强装镇定。眦睚俱裂的盯着床前的这个‘人’不由得瑟瑟发抖。
又有两个身影跨进门槛,可以模糊的看得到一个身穿黑衣一个身穿白衣,其中一人开口:“徐云(徐长老),你所说的可就是这个人将你害死的,有黑白无常在这为你做主呢。”
“没,错。就,是,这,个,孽,子。是,他,将,我,杀,死,的。”缓缓的抬起僵硬的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床上的徐逸。
徐逸不住的摇头,眼神迷离,只是呐呐的摇着头:“不!不是我!你这老不死的怎么死了以后还来找我麻烦!”
“混账!在你眼中看来就根本没有你这个老爹了!”一改刚才的缓慢语调,竟然是一声怒喝就把徐逸吓得个半死。
其中‘白无常’上前几步,给徐逸劈头盖脸的泼了一盆冷水:“说!玄苍山庄的其他几个长老是不是你杀的!你若承认便可免了进入万劫不复之地,要知道那里可是有七七四十九道酷刑。”
“我说,我说,人是我杀的,我只是看不惯他们一个个的倚老卖老。”一句话刚刚落地,徐逸竟然轻轻一跃从窗户飞身逃走了。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白无常纵身跃出前去追赶徐逸。而那个‘徐长老’则是取掉了头上的东西,走到蜡烛前重新点亮烛火。‘黑无常’去掉了一身宽大的黑袍也追了出去。欺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由的笑了笑,欺雪想不到弄云竟然能想到这么阴损的办法。
你简直太令人意外了,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时而睥睨天下犹如王者、时而脆弱的要人想要去保护、时而调皮捣蛋满脑子怪注意,真的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在我心中你都是我要保护的人,我只想你不受到伤害。
风雨交加中三个身影先后从玄苍山庄上方掠过,瓢泼大雨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影响。速度之快令人眩目,风雨滂泼中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但是后面的两个人却仍旧不愿放弃,不知疲倦的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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