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氏自从醒来后身子懒洋洋的,她躺在贵妃上,眼眸含笑,看着身边如玉的男子,道:“木头,你应该多笑笑,长得这么好看,笑起来就更美了。”
随风无奈,现在的她总是喜欢调笑于她,比以前更让人捉摸不透了。随风道:“身为男子,要那么好看作甚,郡主莫要拿随风取笑了。”
“唉,真没意思,开个玩笑而已,小蓉,”阿氏转身对小蓉道:“小蓉,把我的琴拿来。”
小蓉一惊,低头小声道:“郡主,你已经好久不动琴了,琴已经蒙上了一层灰,怎么突然想弹琴了呢?”
阿氏淡淡道:“你拿来就是,别问这么多。”
小蓉打开库房的钥匙,屋里昏暗,屋角的蜘蛛网已是密密麻麻,墙角的琴已不如当日的光鲜亮丽,小蓉想了想,到底有多久郡主没有接触琴了呢?好像是八岁那年,小阿氏当时有一个教琴的师父。
也许郡主现在也将那人给忘了,那个教琴师父是个娴静美丽的女子,她十指纤细修长,当时小阿氏在一旁看着她的师父弹琴,那一首高山流水吸引来了府中许多的婢女,那些不懂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女子们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就连景王也被她的琴声所引,经常出现在女子的身边,让当时的王妃很是不悦。
阿氏跟她处的久了,也甚是喜欢她,那时的府中琴声不绝于耳,有那女子的,也有小阿氏的。
景王下了朝也往往直朝这儿走来,三人在亭中弹琴的美景也被婢女们传的沸沸扬扬,传入王妃耳中之时,就变成了桑女用琴音勾引王爷,这样的人断不可留等等不堪之语。王妃本与自家的夫君琴瑟和鸣,哪能忍受如此背叛,当夜与景王大吵了一架,景王当时也是年少轻狂,不忍被怀疑,也与折掘氏冷战了几日,而与那桑女更是亲密。
后来,小阿氏也感觉到了父母的感情不似从前,她好奇的问自己的女老师,“师父,为什么母亲每次都伤心落泪啊?”那桑女垂下眼眸,叹了口气,许是无奈,许是愧疚。
她道:“老师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小阿氏听后害怕不已,紧紧抱住老师的腰身,道:“不要,我要老师陪我,老师,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会很乖的。”
桑女笑容像一朵百合,淡淡的却甚是舒服,道:“我也想陪着阿氏啊,但再留在这儿,你们王府会有难的。”
当时,小蓉也还小,不能理解,只道桑女有自己的事情不能再当郡主的师父了,桑女走后,小阿氏闷闷不乐了好几日,大家都以为这事的风波随着女子的离去应该烟消云散了,但是没过多久景王带回了桑女的尸体,看着安静沉睡、体态安详的睡容,王妃愣在了当场,而小阿氏呢,不懂生离死别的痛苦,也不懂生命脆弱的事实,趴在女子的身边嚷嚷的叫着,“师父起来啊,师父陪我一起练琴,现在我的琴技提高了呢!”
看着孩子天真懵懂的话语,王妃也哽咽出声,道:“许是我的嫉妒害了一个善良的女子,夫君,我们把她厚葬了吧!”
景王长叹一声,“我只是把她当作知音之人,谁知…红颜多薄命啊!”
二夫人像是有些难过,又像是有些释然说:“夫君可知她有夫家没有?或者是她的家人?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