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掘府,莺歌知道父亲终于闲下来了才去请安,她知道父亲不待见她,见父亲头也不抬,像是当她不存在似的。
她也不生气,一改往日作风,静静的候在一旁。三公子这本书看完了,又拿起另一本翻看起来,眼看着天色已将近午时,三公子才放下了书,伸了伸懒腰,道:“你还过来做什么?我们折掘府没有你这个人了,你还是离开的好。”
“父亲,我想知道奶奶临走前有没有说些什么?”这是她最关心的事。三公子抬眸,眼神有些冷,不发一语,便想径直离开。
莺歌伸手拦住了他,道:“父亲,我知道自己不孝,奶奶对我这么好,我却害她承受这些委屈。父亲,只要你告诉我,奶奶生前还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做到的。”
言辞切切,不带半分虚假。
三公子有些动容,道:“若奶奶希望你嫁给郡守之子,你同意否?”
郡守之子,就是她之前逃婚的对象,兜兜转转这么些年,她还能挣脱吗?
莺歌点头,不带一丝犹豫,只要是奶奶希望看到的,她断不会拒绝。
三公子嗤笑一声,“我骗你的,就算你现在想嫁了,人家恐怕也是不愿意娶的。当时你害得对方丢了颜面,他们不来找我们麻烦就不错了。”
莺歌也清楚,所以才答应的这么爽快。她现在只想知道奶奶临终前到底说了什么,她好去弥补才是。
三公子也不再为难她,母亲临终前提到了孙女,心里定也是不放心的。他道:“她说,如果能再见你一面,她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莺歌昨天流了一夜的泪,泪痕犹在,如今被这一句话又再次红了眼。三公子又道:“你奶奶是关心你的,她吩咐我了,让我以后不得干预你的婚事,如若你回家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不要生你的气。你如今既然回了家,我也不再赶你,但是进了这个家,你的婚事我还是要管的,否则你就永远别回来,你听也不听?”
莺歌知道这是父亲让她回家的要求,这意味着她要舍弃所谓的自由,放弃她那可笑的固执,连这些年她逃婚的初衷都忘记了。
有舍才有得,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
莺歌撇撇嘴,扑通一声双腿跪地,她连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敲击在地面很是响亮,一声声撞击在三公子的心房。
莺歌道:“父亲,女儿不孝,逃婚在前,不孝在后,如今更是不能伴您左右孝敬您了,对不起,折掘府的叛徒,你们就当作我死了吧!”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也是她的无奈之举。
三公子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变得这么任性,颤抖着问道:“难道你所谓的自由比什么都重要吗?连亲人你都可以舍弃?你奶奶就是一个先例,若是我再去了,你是不是...”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背对着她狠戾地道:“既然如此,你走吧!永远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