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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醉枕闻月搂

弋娈宫 苅珩 3495 2024-07-11 19:49

  “围起来——!”皇宫禁卫已来到光禄府,强弓劲弩包围了起来。

  见一群禁卫围了过来,光禄大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已有突如其来的准备,不过还是有些不太淡定,如果朝廷要办他,根本不可能给他回府的机会,但是,来人确实是皇宫里的禁卫,他不勉强压心惊,拱手出门迎接:“将军这是为何?”

  “为何?你身兼京师府尹,竟然纵兵扰乱皇城治安,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抓王府的人,实为辱王,你!还有要说的吗?”禁卫首领抖抖刀柄回应他。

  “将军,此言差矣,本官只是令人排查,加强京师治安,只不过途径太尉府,发现此女已悬梁气绝,本官正要进宫奏报陛下。”光禄大人临危不惧,避重就轻,妙用缓兵之计,光禄大人拱手说完,转身挥挥手,衙卒抬出来一具女尸。

  禁卫首领起身下马,用刀尖挑开遮尸布,他瞟了一眼,突然目露微笑:“既然是这样,末将多有打扰。”

  “抬走——!”禁卫首领,命人抬走女尸,便撤兵而去。

  望着禁卫离去,光禄大人咂咂嘴暗暗叹息:“但愿已此了结。”

  开弓已没回头箭,他只不过领命办差,和当年思王府案如出一辙,他只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屠刀而已,一边是天子,一边是思王,谁他都惹不起,就算为天子卖命,去揭发思王,恐怕也是亲情胜于君臣。

  他清楚,太尉之女是被谁劫走的,可是却选择了隐瞒,也许,是于心不忍,或着是仅有的良知发现,他并没有揭发思王的打算,便找一个人代替,也许对他,对思王都好,所以,他残忍的,勒死了府上的侍女。

  思来想去,他还在为刚才的事一头雾水,他只不过是下令做做样子,欲盖弥彰,来个掩人耳目,至于,禁卫突然登门发难,他有些想不通,因为,皇城禁卫与王府之间,一向有太多矛盾,这中间,又有什么的联系呢?

  “大人——”

  一声悲腔,光禄府士兵丢盔卸甲,抬进来两具冰冷的尸体。

  “天啊——!”光禄大人一声悲吼,差点晕了过去。

  俯首,捧着奄奄一息的儿子,光禄大人悲惨道:“造孽啊,造孽……”

  一日之内,光禄府连毙三命,世事因果,也许就是变相的报应吧。

  此刻,闻月楼内,歌姬面带桃色,双眼水汪汪,含情脉脉的盯着思王,玉指抚琴,声声悦耳:“闻月心不孤,指拨琴不愁,缕缕相思意,节节攀心头,红颜只为知己悦,何兮百家公子求,弦弦之音诉不尽,声声之情难启口,得也心忧,失也绸缪……”

  闻月楼内,曲香人俏,而思王,已醉纸金迷枕梦窃香,失去优游宴乐的他,今天终于快快活活的尽兴一回,此刻的思王,已忘记了自己是谁,也许根本不在乎是谁,坐拥,美酒佳人琉璃杯,他还是头一次知道,京城还有这么好的消遣处,华贵的厢房,和动人的歌姬,做男人应当如此。

  柳轻一路飞奔,已来到闻月楼下,途中她心跳几度缺氧,她来不及喘气,便直接窜了进去:“……叫……快叫……老鸨,我找老鸨……。”

  她因为缺氧出言断断续续,勉强说的出话,而闻月楼一群风尘女子,也好奇的看着她,却没人所动。

  “老鸨——!”柳轻见没人理会她,便扯着嗓门泼了起来。

  “快看吖,嘻嘻……还有女子逛春楼的。”一群歌姬摆着手绢笑嘻嘻道。

  “谁啊?家里锅炸了,也不瞧瞧咱这啥地方!竟敢前来撒泼,给老娘叉出去!”老鸨一声怒骂,扭着长腰下来了。

  虽是冬天,她依旧不忘怎么放浪,抖动着肥夸,右手摇着一把扇子,她嗑着左手里的瓜子,一步一摇朝楼下走,木质楼梯,也随着她的步子“咯咯”响。

  老鸨下楼后,一嘴横飞的瓜子壳,仿佛能噎死前来捣乱的人,她藐视端详着柳轻,满嘴刁毒:“吼老娘做啥?卖身葬父、还是来舍身救母?家里失火了?”

  面对老鸨的谩骂,柳轻早气的银牙紧咬,要不是有急事要办,她非掐死这个妖婆子不可,她冲老鸨扬了扬手上的拂尘,厉声回骂:“看看这是啥?一把骨头,串几块肥肉而已,谁给你的自信,把你这屋里的男人,都给姑奶奶我统统赶下来,不然拆了你这瘾窝!”

  “啊——小祖宗饶命,刁奴有眼无珠,这就去,这就去。”老鸨一见拂尘,脸也一下刷白,忙吩咐其他人:“快点去办,是人都给轰出来。”

  刚开始被轰出来的人,还怨声四起扬言要砸闻月楼,见柳轻手里拂尘挂着思王府的玉牌,官老爷,土豪绅的臭架子一下全没了,不由得贼眉垂首,都偷偷溜之大吉。

  此刻,表情最难看的,莫非老鸨了,生意被搅了不说,还有些人单都没买就溜了,老鸨心疼银子,但是更怕脑袋搬家,达官贵人,她倒是不怕,能在京城开春楼,背后还是有些实力的,可是,她却没胆得罪宫里的人。

  陆续等人都清了出去,却不见思王的人影,柳轻心想,难道思王已经离开了?还是被老鸨故意了藏起来了?进行简单分析后,她恶狠狠的转身事盯着老鸨。

  “我家公子呢?”

  “啊呦——真,真都下来了,姑娘饶命啊。”

  “饶命!来来咱坐下,来谈个怎么饶法。”柳轻逼问的同时,手也上去了,逮着老鸨就掐,痛的她不敢反抗。

  柳轻嘴瘾手瘾都爽过一遍后,见老鸨不像骗她,就楼上楼下四周打量一翻准备回府,是福,是祸,一切只能顺其自然了。

  “撒开,没醉别碰我……,我有的是酒钱,干嘛赶我!”思王醉醺醺的胡言乱语,被一个歌姬扶了出来。

  见思王出来,柳轻扑通一跪,这一跪不当紧,闻月楼内的歌姬,也跟着齐刷刷的跪下,头都不敢抬。

  “哼哼哼……看到了吧,还敢撵寡人出去吗?上酒上酒。”思王醉中得意,指着闻月楼的人训斥,却没有回府的打算。

  “陛下、有请,速速回府……。”柳轻压着声音对他说,手里拂尘在他面前拼命摇。

  “万岁饶命……!”众歌姬和妓女闻声齐呼求饶。

  “乱喊会杀头的,让你们避一下,避一下!”

  柳轻由于着急,话没传好,导致众人听见陛下二字急喊万岁,这么一来,思王的酒一下吓醒了一半,拽住柳轻急忙出了闻月楼。

  他们二人出了闻月楼,拐到一处僻静处停了下来,然后思王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瞪着眼盯着柳轻,像是为搅了他的春心芳意,而不满,柳轻则被他看的有些战战兢兢,她言无所表,转过身去。

  “去闻月楼干啥?这东西哪儿来的。”思王质问她,上前抢过拂尘狠狠的扔在地上。

  “我说不清楚,你还是快回府吧,”柳轻顾不上多解释捡起拂尘推着他就要走。

  “哼……。”思王一脸不爽拂袖一甩摆脱她,傲冷而立。

  “我与左玄街上遇士兵盘查,而她不堪受辱失手杀了人,我们被光禄府所抓,途径皇宫时被巡城的禁军解救了,禁军与光禄府的人产生了摩擦,禁卫杀了光禄府的人,并以殿下的名义,以辱王窜上之罪,带兵去了光禄府!”她见思王不知实情,是不会跟她回府的,便简单的陈述了一遍事情经过。

  “为何不早报!!!”思王听后大惊失色顾不得跟她回府,便自己施展功力朝皇宫奔去。

  “婢女好命苦……”柳轻嘟囔一句也着急朝王府归去。

  思王来不及,细梳整件事情的原由经过,便急匆匆的直奔皇后弋娈宫,以监国律例,任何人杀人都是死罪,他尽可能的希望能保全左玄,因为已四面楚歌的思王府,添不得半点与政治有关的麻烦。

  思王顶着冒犯之罪,硬闯皇后弋娈宫,他推门而入,阵阵香熏他有些心神恍惚,只见一席绯衣惊鸿,眼观弋娈皇后不觉痴迷,瑶池有仙多姿,素交已旧竟也这这般玲珑。”

  “皇兄来了。”话毕她起身上前,两膝微曲颔首低眉行礼:“陛下稍作小歇,命本宫等候皇兄,如有怠慢之处请皇兄莫罪。”

  她六宫粉黛,举目窃望思王,自觉羞目难对,便赤口微闭,这一刻,仿佛镜像重现,曾经的许诺,曾经的誓言,以及曾经的曾经,所有的一切,都是敌不过命运交错,昔日红颜已成旧怨,彼此冷眼旁观着,心底都砌了一道墙,挡住别人的同时,也堵住了自己。

  思王方知失态,身倾叩首回礼:“臣弟见过皇嫂。”

  “一家人何须多礼,小叔若有要急,可以前往凤榻面见陛下。”弋娈皇后双腮微红,朝陛下内寝指了指。

  “谢过皇嫂,臣弟外边侯着就是了。”

  思王退出弋娈殿,他长长舒口气,远远见一人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来人正是光禄大人,他想有意躲避,却无处可藏,不免暗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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