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来到天牢出口,只顾摸索着脚下的台阶,猛然抬头却见天子站在出口,柳轻三步跨作两步上前施礼叩拜,天子没有转身,而是朝背后抖抖袖子,柳轻谢恩平身,勾着头站在天子身后。
天子转身感到有点意外,他把亲笔诏书塞给柳轻:“怎么了伪公主?为何不请思王出监?”
柳轻捧着诏书行礼回答:“殿下戴罪伏法,奴婢岂敢藐视朝廷监国律例。”
“咳”天子轻咳一声,然后摆摆袖子:“你已是伏思公主,你懂什么意思。”
柳轻回答:“奴婢明白。”
天子皱皱眉头,然后倾身俯视柳轻:“思王既然认了,以后你就自称本宫吧,至于封地,除了京城,和各王侯,和乡公主的封地,全国任你挑,当然思王属地是例外,朕赐你一镇百姓。”
柳轻不敢拒绝,跪地叩首谢恩,天子命柳轻平身以后又问:“想好了吗?想好告诉朕。
柳轻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家乡,但是确实是思王鄄城郡的属地,她不敢贸然请封,所以向天子施礼:“谢陛下,本宫涉世未深,回去想想再告诉陛下。”
“好”天子上前抓住柳轻胳膊,吓的柳轻颤抖一下,天子见柳轻胆颤,他一改温柔,眼角纹路比思王还要深:“你要明白大道理,不可心生私怨,朕早已知道你的秘密,以及思王府的秘密,思王他不容易。”
柳轻瞬间一身冷汗,她牙齿打颤:“陛下,为何一意孤行,放下不好吗?”
天子回答:“道理,什么是道理?天下皆错,朕不会错,朕说的做的就是道理,世间道理大的过天理吗?”
柳轻回答:“是的,陛下金口玉言,行天道,拥万民,您是天子,您说的做的都是天理,所谓天理难容,天子容不下的都是错的。”
天子对柳轻回答的比较满意,他点点头:“你有这觉悟,朕十分欣慰,替朕看住思王,只要他安分守己,朕暂时不会要他命。”天子说完一脸愁容,他开口冷言:思王不能活过朕!”
柳轻惊的双眼发黑,她用力搀扶天子仿佛恍然大悟:“明白了,人生皆注定,天命不可违!”
天子摸着柳轻的手拍了拍:“可又有几人能懂?朕好可怜!”
柳轻用手背轻轻蹭蹭天子手心回答:“您是天子,而他是思王,如若不是,该多好啊。”
天子略有所思,缓缓开口:“思王身边就一个你了,朕不得不拿你作要挟,册封假公主,只不过是朕的影子而已,一是保护你,二是警告思王,朕可以肆意册封,也可以随时罢免!”
柳轻鼻尖一酸回答:“谢谢陛下说这些,柳轻心里舒服多了。”
天子领着柳轻摆驾东宫,向柳轻承诺:“婤美人那里就算了,朕允许思王皇宫内自由,但不得出宫门!”然后见快到东宫,天子放开柳轻:“婤美人已经求过朕了,我和思王之间,伪公主自己掂量吧。”
柳轻行礼恭送天子,她再去东宫找妤埕也没多大意义,所以加快速度离开皇宫,她打开陛下的诏书,看了看小心的收了起来,虽然是一个假公主,但是称号还是公主,又是当朝文天子册封,其中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柳轻来到皇宫门口,本想离开回思王府,见皇城门口的禁卫,其中一个她特别反感,柳轻袖子一卷撞了那禁卫一下,禁卫二话不说“哗啦”一声抽刀,柳轻一脸鄙视恶目相对。
李苅皇城楼看到了,他慌忙下城楼挡住禁卫的刀,然后朝柳轻轻声:“你走吧,这里我处理。”
柳轻恶目不离守门禁卫,她把册封诏书抬手伸向李苅,李苅虽然不清楚是什么,眼见诏书就如面临天子,李苅行礼接过诏书,看了一眼差点没吓的扔地上。
李苅收起诏书行礼:“末将恭迎,影公主大驾……”李苅语过一半停了停,挠挠头再行礼:“愿您像花儿一样美丽!”
当朝公主可以称殿下,或着封号,再或着叫千岁,柳轻这伪公主只能叫封号,她这个公主品衔不高,却十分危险,一不小心伺候不好,就能招罪上身。
这伪公主,不是公主但又是一个公主,李苅不能称呼柳轻为千岁,但是怎么办呢,机智的李苅干脆直接美言讨好,虽不能称千岁,这公主二字就能碾压人,莫说小小宫城尉,搞不好弄死一个普通将军玩一样。
真是有啥命犯啥病,柳轻这一刻就犯了公主病,她一副冷傲姿态瞟视那宫城尉,朝李苅抖抖袖子:“平身!”
“谢影公主。”李苅起身,看柳轻一脸杀气,暗感不妙,他指着宫城尉大声暗示:“放肆,还不跪下认罪!”
宫城尉吓的收刀都困难,好不容易把刀放回刀鞘,他托手起礼,然后跪地叩拜:“不知影公主大驾,望你恕罪。”
柳轻眼始终不离宫城尉,他指着李苅问:“你说,他请谁恕罪?”
李苅瞬间傻眼了,这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说这个你,那么就犯了失礼之罪,要说影公主,但宫城尉没说,如果李苅说这个你,指的是影公主的话,那么柳轻绝对饶不了他。
柳轻见李苅没有回答,她袖甩李苅:“哑巴了?”
李苅见此,他一脸怒容“哗啦”一声,抽刀架在宫城尉肩膀,然后回答柳轻:“他已经冒犯影公主,末将这就刑场砍了他。”
柳轻倒吸一口冷气,她这个假公主也挺吓人的,随便捏造一下就能要人命,她只不过试试这假公主的权利而已,想戏弄一下宫城尉,报复这个伤害过自己的人,见李苅真要杀人,柳轻慌忙制止。
柳轻捏掉了宫城尉肩膀上的刀,她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你做过的你知道!本宫不于你计较,下次惹本宫,拆你全家!”
宫城尉吓的一抖,慌忙稳住姿势回答:“喏!小人知罪,请影公主原谅。”
柳轻朝李苅伸手,李苅很自觉的把诏书双手奉还,柳轻收好诏书瞟了几个禁卫一眼,然后出了皇宫。
宫城尉吓的一身冷汗,他刚准备起身,迎面传来一个声音“跪着!影公主赦你平身了?”话音落,魏公公也来到了宫城尉身前。
魏公公捋着没毛的胡子,他摇了摇身子瞟宫城尉一眼:“怎么感谢咱家?不是咱家劝阻尔等及家人如今会如何?”
李苅见此,上前扶住魏公公解围:“公公英明神武,当兵的都穷,有空末将摆桌酒菜效劳公公您。”
魏公公仿佛不满,他朝李苅指指自己的臀部:“咱家板子挨得,还,还,还不能坐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