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此刻心里对女人那点好感早已荡然无存,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凶手替大哥报仇!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张府大门内总算有了动静。
武松以为是三夫人回来了连忙抬脚迎上前,没想到一眼看到自己要抓的“杀人凶手”正袅袅婷婷从院内走出来。
武松再次见到白裙美人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她还是那么美!
可惜……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武松心里的仇恨很快淹没所有复杂情感。
他二话不说走上前抬手一指王紫嫣冲手下人喝到:“给我拿下杀人凶手!”
手下人应一声纷纷举起手里的木棍冲着王紫嫣包围过来,这让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丁香吓的差点尖叫出来。
王紫嫣脸上表情却淡定如常。
她透着冷漠眼神扫了一圈包围自己的衙役,眼神穿过这帮人看向武松质问道:“武都头这是唱的哪一出?我王紫嫣一向奉公守法你为何要带人抓我?”
一句话气的武松怒目圆睁!
他没想到对方还敢不承认?
真是厚颜无耻!
他伸手一指王紫嫣怒叱:“你昨日当众羞辱我大哥也就罢了,昨夜又杀他性命?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怎的心肠如此狠毒?”
王紫嫣见武松张口闭口认定自己是杀死武大郎的凶手心里不由摇头。
杀人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这位武都头无凭无据就诬陷自己杀了武大郎?以他这智商当都头办案平日里不知道要冤死多少人?
她当即冲武松质问:“敢问武都头有何证据证明我杀人?”
“有人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武松回答。
王紫嫣脸上不由一愣!
此事真是越来越蹊跷了。
昨夜自己明明一直在屋里睡觉,怎会有人指证自己干下杀人的勾当?
她皱眉问:“何人为证?”
“王婆。”武松干脆利落回答。
“王婆?”
“是!”
王紫嫣心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又问:“她在哪只4眼睛看见我杀了武大郎?我又是用什么凶器杀了他?”
“她在西门庆小老婆的屋里亲眼看到你杀了我大哥,凶器是一把刀。”
“西门庆小老婆的屋里?”
王紫嫣脸上再次露出讶异,“你说昨夜你大哥在西门庆小老婆的屋里被杀?王婆还在场亲眼看见我杀了他?”
武松斩钉截铁回答:“正是。”
王紫嫣心里终于绕过弯来。
原来武大郎昨日被自己教训了一通后依旧色心不死,明明写下了承诺书身上还有伤,竟然“带伤上阵”又跑到西门庆小老婆屋里跟女人厮混?
只不过这一夜风流却付出一条命的代价!
到底谁杀了武大郎?
王婆为何诬陷自己?
她脑子里很快理清楚此事最关键——证人王婆的口供!
武松之所以一大早兴师动众赶到王府抓捕自己全都是因为王婆的口供,只要把王婆叫过来问一声必定能查出纰漏。
她当即冲武松商量口气:“武都头!你既说王婆亲眼看见我杀人,可否把王婆带来与我当面对质?”
武松一愣!
他没想到女人会提出如此要求?
看着她一副正气凛然表情看向自己,不知怎的他竟点头应承下来。
说到底,他打从心眼里不愿相信眼前的女人会是杀死大哥的凶手。
好在王婆家就住在附近,武松立即吩咐一名衙役去王婆家叫她来。
不一会的功夫,衙役匆匆跑回来却没见他身后跟着王婆一道过来。
武松忙问:“人呢?”
衙役朗声禀报:“武都头!王婆家里空无一人!”
“你说什么?”武松吃惊一把拎起衙役衣领质问,“你到底进屋没有?王婆一大早怎会不在家?”
衙役慌忙回答:“小的在屋里屋外都找遍了,王婆屋里看似有些凌乱像是遭贼一般但的确一个人都没有。”
武松听了这话心里猛的一沉。
他脑子里忽的联想到什么突然转脸看向王紫嫣质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担心杀我大哥的事被王婆揭露就把她给......”
“灭口”两个字武松愣是没说出口,他实在是不愿意把“杀人灭口”的罪名再次加在眼前女人的身上。
杀人本是重罪,若在加上事后杀害证人消灭证据岂不是罪加一等?按照大宋律法两罪并罚案犯必将被处以极刑。
看着武松充满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王紫嫣总算亲身体会到窦娥当年被冤死的感觉!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她明明什么都没干却莫名其妙成了杀人犯?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吗?
一个没脑子的呆头鹅县衙都头,再加上一群唯命是从的应声虫衙役轻而易举就给自己头上安上了杀人凶手的罪名?
朗朗乾坤!
天理何在?
她冲武松冷笑:“武都头!若我现在说我并未杀死武大郎,王婆的失踪也跟我毫无关联你信吗?”
武松闻言心里微微一颤,旋即又硬起心肠冲她审讯犯人口气呵斥:“事到临头你还想狡辩?”
王紫嫣见他榆木脑袋一根筋不得不费些唇舌为自己辩解:
“武都头!我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杀人总该有理由,武大郎是三夫人女婿,我与三夫人向来交好,我为何要杀她女婿?”
“再说了,你说我昨夜去西门庆小老婆房里杀了武大郎有王婆为证,可我昨夜一直呆在房里休息有王府的丫鬟婆子作证你信吗?”
“杀人可是重罪,武都头若没有确凿证据可别轻易往我头上赖?退一万步说,若真是我杀死了武大郎,我又岂会留下王婆这个人证?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劝武都头不要尽信一面之词诬陷好人,我王紫嫣从未滥杀无辜,武大郎虽然对金莲姐姐不好却也罪不至死,我若想杀他又何苦昨日当着众人的面要他难堪?”
......
武松不得承认女人这番话不无道理。
他眉头紧蹙问王紫嫣:“你说你昨夜一直呆在房里休息?”
“是。”
“明明昨日就是你打伤我大哥,夜里他便没了性命,不是你杀他还能有谁?何况还有王婆为证!”
“你口口声声说王婆为证,王婆在哪?现在连王婆本人都失踪不见,你所谓的证言从何而来?”
武松一时被她质问的哑口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王紫嫣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王婆作证说她昨夜杀人,府里丫鬟却又证明她昨夜一直呆在房间休息。
两方证人各执一词,到底孰真孰假?
武松只觉脑子里一片混沌理不清头绪。
一旁衙役见他半晌不吭声忙请示:“武都头!这女人还要不要抓回去严加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