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那边不敢得罪,三老爷那边又得罪不起,于是二房的海棠苑就成了下人们存放不吉利之物的首选么?
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王紫嫣很快看到三房的小厮富贵正指挥众人把海棠苑正厅的桌椅往外搬,又让人把那些布置灵堂的白花花物件一个个往里面抬。
二夫人此时已经走到正厅门前。
她见此情形气的脸色发白冲一帮小厮们大声喊:“住手住手!都住手!谁让你们把这些东西拿到海棠苑来?”
一旁小厮富贵忙上前回话:“二夫人,这是三老爷和大姑姐的意思,他们说要在海棠苑给表小姐布置灵堂。”
“什么?”
二夫人气的差点晕过去。
她一只手死死扶住下人的胳膊强撑着身体站直,另一只手伸出去指着面前满地白花花的物件冲富贵质问:
“你们三老爷凭什么在海棠苑设灵堂?表小姐不是他们家王喜凤杀的吗?要在王府内布置灵堂也该摆在三房才对?”
富贵冲二夫人一撇嘴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二夫人要是有什么疑问尽管找我们三老爷,小的还有事要忙就先告辞了。”
富贵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走,周围一帮正忙碌的小厮倒是不停拿同情的眼神看向满脸愤怒的二夫人。
这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啊!
三老爷和大姑姐做出如此荒谬决定的时候可曾想过,这院子里还住着自己的二嫂和侄女?
还真是让母亲说对了,这个王府里压根没人关心她们娘俩的死活!
王紫嫣不由想起自己方才从前厅回来的路上跟母亲说的话,她承诺母亲,“绝不会再让人欺负她。”
没想到,分分钟的功夫自己就被现实“啪啪啪”打脸。
看到母亲像个无助的孩子站在那眼睁睁看着海棠苑的正厅被布置成蒋欣怡的灵堂,王紫嫣心里忍不住怒火中烧。
她好不容易按耐下心头熊熊烈火走到母亲身边轻声劝道,“娘你先回房去吧,何必为了这种事气坏了身子。”
母亲看了她一眼,眼眶里的泪控制住没掉下来。
“娘没事,倒是你,若是晚上害怕就跟娘一起睡,好在这灵堂摆放时间也短,很快就熬过去了。”
王紫嫣注意到母亲口中那个“熬”字,心里一酸忍不住暗暗自责。
这就是她口口声声绝不会再让人欺负母亲的结果?
人家都跑到海棠苑来撒野,自己却只能站在这看着母亲双眼噙泪反过来安慰自己?
不行!
绝不能任由三叔和大姑姐肆意妄为坐视不管,否则以后只怕没人再把海棠苑的人放在眼里!
但是——怎么办呢?
这世界原本弱肉强食,弱者根本没有发言权!
所以——
她必须尽快变强!
不仅是为了疼爱自己的母亲,还为了像前世一样,能在这宋朝的土地上同样开疆辟土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天空!
.....
王府大老爷的书房里。
大老爷王德光正一脸疲惫坐在那盯着案桌上一枚鸡血石发呆。
鸡血石物如其名,一眼看上去整块石头透着一股鲜艳欲滴的血红色,轻轻的抚摸一下质地细腻温润倒像是一块上好的美玉让人爱不释手。
乍一看上去,大老爷像是正在如痴如醉欣赏鸡血石,仔细看他盯着石头的眼神却露出明显涣散。
显然,这两天王府内频繁出事早已让家主王德光心力憔悴。
虽说他明面上像个面团似的任人随便拿捏,其实心如明镜。
大老爷早已洞悉这两日王府内一桩桩一件件意外事情发生的根源——一切皆因各方争夺二傻子手中龙纹戒指而起!
若不是侄女王喜凤和表侄女蒋欣怡欲抢夺二傻子手里那枚龙纹戒指,二傻子也不会从假山上摔下来奇迹般脑子恢复正常。
方才,下人进来禀报说,“三老爷和大姑姐决定把表小姐的灵堂设在海棠苑内,二夫人差点气晕过去。”
他当时就明白过来,恐怕三弟和妹妹把表侄女的灵堂设在海棠苑内另有居心!
事情明摆着。
杀死蒋欣怡的人是王喜凤。
王喜凤是三弟的女儿。
大姑姐夫妇真要在王府内给蒋欣怡摆灵堂怎么着也该摆在三房院子里?
他们凭什么把灵堂摆在二房的海棠苑呢?
除非-------他们另有目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一旦得到龙纹戒指意味着便意味着手里掌控了王府地下金库内一笔无比巨大的财富,如此巨大的诱惑让大老爷王德光寝食难安。
恰在此时。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人推开。
下人站在门外禀报:“大老爷!二老爷家里的紫嫣小姐求见。”
“紫嫣小姐?”大老爷脚底下忽的顿住,“她来干什么?”
他脑子里几乎同时想到,“龙纹戒指就在她手里。”
大老爷心念暗动的瞬间嘴上已经故作平静口气对下人吩咐,“请紫嫣小姐进来吧!”
“嗻!”下人应一声退下。
王紫嫣踩着稳稳的步伐进了大老爷的书房,一进门顾不上打量书房里陈设先屈膝冲大老爷行跪礼。
“紫嫣请大伯父为我和母亲主持公道!”
王紫嫣一进门便屈膝下跪冲王德光行大礼又说请他主持公道,王德光心里立马明白她所为何来。
怎么说他也是王府现任家主,三弟和妹妹把灵堂设在了海棠苑内,二房孤儿寡母受了委屈不找他找谁?
他连忙故作慈祥抬手让侄女起身,口中无奈道:“紫嫣哪!你三叔和姑姑干的事我也听说了,他们这样做的确是有些过分!”
王紫嫣不搭腔静候下文。
批评别人谁不会?
关键看大伯父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可你也知道,我这个家主既没有龙纹戒指信物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你三叔和你姑姑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说的话他俩未必肯听啊!”
说的好!
王紫嫣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替大伯父的口才鼓掌。
他竟能如此不动声色把自己帮不上忙的原因扯到龙纹戒指上也算用心良苦。
那么接下来呢?
他是不是应该说,“若你能把龙纹戒指交给我,或许这件事我能替你们母女俩做主”,抑或说,“龙纹戒指原本家主信物,你本该把它交给我。”
没想到——王德光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静静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摆出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委屈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同情。
是啊!
他这个王府家主当的有多窝囊外人不知晓,家里人可全都清清楚楚。
不过,他这么窝囊难道只是因为手里没有代表家主信物的龙纹戒指吗?
那倒未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