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婧澜和姚云翊都是干脆利落的性子,早膳过后就很快派人收拾好东西出了府,往京郊方向去。
一路上虽然走的顺利,但是姚婧澜却感觉很不好。
一想到姚云翊那家伙能十分悠然自在的骑着马步态清闲的看风景,而自己却要在马车里面闷着就颇有些不快。
好不容易到了僻静一点儿的地方,姚婧澜就着急地撩了帘子探出小脑袋去喊:“停车,快停车。姚云翊,你给我过来!”
“哎,小姑奶奶你又有什么吩咐?”姚云翊听见姚婧澜毫不客气地直呼自己的大名,顿感颜面扫地,不情不愿地调转马头走到马车边。
“我也要骑马,这车里太闷了,你让人给我备马!”姚婧澜一脸的不耐烦。
“哎呦,你可饶了我吧。本少爷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见过你骑马,你会吗?”
姚云翊一脸不敢置信、十分不屑地模样,却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冲她眨了眨眼,低声道:“别闹,虽然都是咱们府上的人,但谁也不敢保证你会骑马这事儿不会透漏出去,你幼时从未学过骑马,万一被人知道起了疑可就不妙了。”
“难道就不能说是你偷偷教我的吗?”姚婧澜无辜的眨眨眼睛,同样压低声音趴在他耳边问道。
“呵,亏我还夸你聪明,你怎么想的?你从前几乎没怎么出过宁国公府,我要如何教你骑马?若真是这样你也能学会,那你便只能是天赋异禀的奇才了,可我问你,你对马又有多少了解?!”
“澜儿错了,澜儿不该胡闹,还望兄长莫怪,咱们继续赶路吧!”
听得此言,她眼珠转了转,忙垂下头一脸歉意的请过,好像真的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在使性子被兄长教训了一番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继续走吧!”姚云翊将手一挥,一行人再次启程。
姚婧澜心情颇好地放下帘子,甚至还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她自然知道自己不能骑马。
可是不这么偶尔使个小性子似乎就真的不像个小孩子了,时间久了恐怕姚云翊也会对她之前的那套说辞生疑。
又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
璇玑观在山上,苍苍青山间雾霭层层,寂静无人,倒是个适合清修的好地方,难怪京城的贵夫人们都爱到这儿来。
下了马车,姚婧澜笑眯眯地看着姚云翊道:“哥哥,这里是道观,你可不方便进哦,不如你领着人去山下等着澜儿,我带着环儿玦儿上去,很快就下来的!”
“……”姚云翊眸光闪了闪,痛快应声,“好啊,那你小心些。”
而后又不放心的嘱咐两个丫头,“你们俩好好照顾二小姐,有什么事随时叫人下山知会我!”
姚婧澜点点头,带着两个丫头转身进了道观。
许是时候还早,此时观里还清净,没有多少香客。
姚婧澜记得她曾陪母亲来过一次,若是逢着人多的时候观里虽算不上喧嚷,但也不像今天这么安静。
她说是来参拜,好像就真是来参拜的一样,被知客引进殿内规规矩矩的敬了香、拜了祖师。
其实若在前一世姚婧澜绝不会这么虔诚,甚至对这些神神鬼鬼的说法弃如敝履,然而如今她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是信的。
出来之后姚婧澜没去找两个小丫头,反而轻巧地绕开主殿往一条幽深僻静的小道去。
这条路并不长,起初周围是茂密的竹林,再往后走变成高大的树木,走着走着却都不见了,渐渐变得荒凉起来,见不到什么草木。
终于,姚婧澜停下了脚步,她面前正对着的地方,是路的尽头——一处悬崖。
从上往下看,下面是白茫茫的云烟,看不清具体的景象,却让人觉其深。
前世姚婧澜就是在这儿被人暗算坠落崖下才被那老头救了,而后拜他为师,习得武功和医术。
老头医术最好,应当算是个不出世“神医”,轻功不错,能取人性命的功夫却练的一般。他是个骨子里就极为良善的人,同她说武之一字,不过“以戈之戈”,终究是劝人向善,用其害人性命不是正途,能够强身健体和自保已然足够。
更何况他本身是个医者,自然不会在那些舞刀弄枪的功夫上花大心思。
所以最后,她也只是同他一样轻功算是不错,武功只要不遇到高手也足以自保而已。
但唯一让姚婧澜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扼腕的便是,她着实没那个学医的天赋,哪怕再花功夫,医术也只是比普通的郎中好上一些而已,大概能够达到宫里一般御医的水平?直把老头气的连连叹气,觉得自己这一身医术要后继无人了。
姚婧澜曾问过老头他为什么住在悬崖下,与世隔绝一般,他却打了个“哈哈”绕过了这个问题,并没正面回答。现在想来,身怀超绝的医术却独自一人住在那儿,想必不是为了躲什么人就是遭遇过什么吧。
只是不知道,他和这璇玑观有没有什么渊源。
姚婧澜看了片刻转身顺着原路离去。
姚婧澜只打算过来确定一下,因为毕竟她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她不知道她会不会还像上一世那样在十三岁时坠崖,又会不会在崖下被老头所救。
当然,就算老头在崖下,她也不可能就这样跳下去,现在她只是个毫无武功根基的普通丫头片子,若是就这么贸贸然跳下去没被那老头救着或者老头没能救活她,那她岂不是直接去见了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