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珩,你方才为何不让我出手?!我妹妹若是出了事,我定然要你好看!”
若是姚婧澜在这儿一定会惊讶,这雅间中的其中一人分明就是姚云翊。而此时,他面前正和他对坐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本以为姚云翊、秦昭明这般已是世间少有的俊俏,但如果有人看到他们与这人站在一起,一定会感叹原来这人这般才是皓月之光。
他眼眸深邃,透出点点晶亮的仿若星辰的光泽,黝黑的瞳孔似黑曜石一般惑人。精致的五官和无暇的面容没有使他显得女气,反而刀削斧凿般立体的五官为他整个人添了几分刚毅。
紫玉冠将他一头乌黑的长发束起,几缕顽皮的发丝不听话的贴上了他的面颊,反倒让他整个人有了几分生气。绛紫色的衣袍没能喧宾夺主,愈发衬出他与生俱来的华贵。
若非是他自身那股子冷漠的、一看就不好相与气息,恐怕走到哪里他都会被一群人围观,寸步难行。
这被姚云翊唤作子珩的俊美少年正是世人盛传“有玉如珩,白壁其光”的素有南秦少年战神之称的定南王世子秦昭衡,弱冠之年,取字子珩。
说到这定南王府的由来,也是南秦的一番佳话。
相传南秦立国之初,开国大将元世容与高祖皇帝情谊深厚,高祖感念其情谊遂赐之国姓,加封定南王,取“安定南秦”之意,足见其荣宠和信任。
如今世人皆知定南王府世子十五岁率兵平定昌平郡之乱,十七岁御西戎大军于边境十里之外,仅率数百精骑深入敌营,令西戎元帅弃甲收兵、不敢再犯,当真是战神转世一般,年纪轻轻就已深受圣眷。
只是如今西戎战事刚定,皇上派他戍守边关,没想到他竟然却出现在了京城,就是不知道这是皇帝授意还是私自回京,若是前者还好说,若是后者……
秦昭衡听到姚云翊如此说,却丝毫面色不改,仍似专心在品着手中的茶,神色漠然。
“秦昭衡,本世子现在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话!你待别人如何我不管,但澜儿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如果因为你而出了什么事那可别怪我翻脸不人人!”
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姚云翊越发恼怒,拍着桌子毫不客气地道。
“可见你做事一如既往的不动脑子。”秦昭衡却恍若未觉一般,淡定的放下手中的白玉杯,不咸不淡地瞥了姚云翊一眼。
“呵,你还敢说我?那你倒是说说,本世子怎么不动脑子了?你今天若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
姚云翊突然梗住,想了想似乎他还真没什么可以威胁这家伙的。
“你那妹妹方才虽看起来一副不会武功的样子,但若仔细瞧着,那步伐身手分明自有章法。”
“听你这么说,难道澜儿她会武功却一直瞒着我们?这是为何?她一直待在府中,如何能学会武功?更何况若真是如此,她为何要瞒着?”姚云翊听完元昭衡的一番话百思不得其解。
“这倒是你们宁国公府的家事了,与我何干?”
“嘿,我说你这冷血的死冰块,就你这德性,我才不愿意将我妹妹嫁给你呢,早晚想法子解了你和澜儿的婚约!你等着,我自己去问澜儿。”
说完姚云翊就耐不住性子的转身离去,全然没看到身后秦昭衡竟微微勾起了唇角,复又看向姚婧澜离去的方向,嘴唇翕动间轻声道:“婚约吗?有趣。”
这桩婚约,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是两家长辈笑呵呵地打趣时随口定下的,要真问起来,一没信物,二没婚书,也就两位老爷子的子女将之当作父母之命放在了心上。
当年宁国公府的老国公与定南王府的老王爷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交情自然不同凡响,姚婧澜满月宴之时老王爷看着怀中冲自己笑的眼不见牙的小丫头心中喜爱之情无以言表。
而那时年幼(无知)的昭衡世子殿下并不如今日这般冷情冷性,反而对爷爷怀中那个粉雕玉琢、软软呼呼的小娃娃很是好奇,便伸手去抢着说他也想抱抱。
老头子瞬间觉得这俩孩子有缘,便在兴致正浓之时和宁老国公愉快的敲定了这门婚约,盼着能亲上加亲。
可怜彼时这场婚约的两个主人公年纪尚幼,完全不明白那一群大人在说说笑笑些什么,就任凭他们自作主张定下了这桩孽缘。
后来世子殿下得知此事之时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哦”表明此事他已知晓便再没下文,只因那时的他不知经历了什么已然变成了如今这样冷冰冰的性子,想来是觉得无论娶谁都没有什么差别。
反倒是小婧澜已与相王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知道此事之后大吵大闹、不停思考退婚的方法。
而如今重来一世的姚婧澜却全然变了想法,反而觉得定南王世子既不算皇室中人,倒是个值得考量的对象,当然,也只是考量而已。
而今日一观,反令秦昭衡突然想起了这门婚事。
姚婧澜今日本想出来放放风好好逛一逛,但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
若按照她的性格今日断然不会在救了人之后再多管闲事,最多是再给些银子让他离开京城想办法某事就是,但今日认出江七那张脸时她便抑制不住的震惊和欣喜。
前世她是于一个大雪天里在前去锦州的途中救下了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江七,没想到如今竟然这么早就在京城遇见了他,果然这一世有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她们带江七去看过郎中之后便将人在府外安置了下来,环儿玦儿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