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你居然和摄政王喝酒!”何景玉从何向晚身后凑过来,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何向晚被他吓得打了个哆嗦,回头瞪了他一眼:“阿晚是你叫的吗?叫阿姐,没大没小。”
“是是是,阿姐”何景玉干脆和她凑到一张桌上,“阿姐,你不经常出门,不知道这位摄政王的厉害。别看他长得人五人六跟个笑面佛似的,骨子里就是个修罗。我跟你说,你看上谁都行,可千万别看上他。噢,不对,还有坞褚那混账。”
“我怎么做什么你们都能跟我看上谁扯上边?何景玉,你姐才十六岁,那么急着把我嫁出去,觉得我走了我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我看以后我走了,爹爹罚你跪祠堂的时候谁给你送饭吃。”何向晚的声音压得很低,觥筹交错之间大家也听不到何景玉的丑事。
当然,这个大家不包括厢易沉,厢易沉自诩风流雅士,坚决不掺和大家你来我往的应酬。他武功不赖,因而训练的听力也挺好,再加上刚刚注意了何向晚几分。随意听了这么两耳朵,偏偏把这姐弟俩的对话听了进去。
厢易沉的脸登时黑了两分,看看自己身上这儒雅装扮,无奈的摇摇头。他已经褪去“杀伐果断”的摄政王的皮子那么久了,就是洗不白呢?莫非,是因为他还不够风流?
何向晚正努力尝试着把这个铁血的摄政王跟面前这个玩世不恭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合成成为一个人,自然敏锐的发现了他脸色的变化。本着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摄政王的精神,何向晚立马开始帮何景玉遮掩
“阿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背后不语人是非。摄政王光风霁月,你切勿听了小人搬弄是非的言语。”
何景玉如今也不过十五岁,家中保护的极好,也不明白察言观色。见何向晚这样说,一脸莫名:“何向晚你吃错药了?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哎呦……”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何向晚狠狠拧了一下,何景玉素来知道姐姐霸道,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
“真是猪队友。”何向晚扶额。再向厢易沉看去,发现他已经不看她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摄政王好歹当政多年,也是有放眼天下的格局的,大约也不会为难景玉这样的傻小子。景玉还不及弱冠,至少还有五年出仕,不出仕的话他也为难不到景玉,堂堂摄政王总不会因为一句话的别扭记仇五年吧。
“陛下,今日普天同庆,臣有一礼献于陛下。”酒至半酣,坞有光突然开口。
坞有光是坞褚的父亲,他这一开口,何穗歆的脸色立马不好了,别别扭扭的哼了一声。安康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想到坞家刚刚退了何家的婚,面色也有些不好,按俗礼来说,何向晚可是他的妻妹呢,坞褚为了个小表妹退了她的婚,总有那么点捎带着打他的脸的意思。
可是这坞有光和何古义同为尚书,可以说是国家栋梁,满朝文武面前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皇帝兴致缺缺的道了一声:“爱卿别卖关子了,呈上来吧”
坞有光给坞褚使了个眼色,坞褚立马将东西呈了上来。坞有光安排这一出,就是为了让这个儿子露露脸,他虽然官拜尚书,但白身出身,比不得何家这种大世家在京城里的势力盘根错节的。他费尽心思攀上了何家,没想到这不成器的儿子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何家小姐奇丑无比是个母夜叉,坚决要退婚。不仅如此,他还先斩后奏,和沁雪私下往来,让她怀上了坞家的骨血。这样一来,便是把何家得罪了个透彻,若是皇帝看不到坞褚,怕是他以后的科举就是举步维艰啊。
坞褚呈上来的是一块山石,历尽风霜的那种,虽然看得出来洗了好多遍,却仍然有苔藓生长过洗不掉的青痕。仔细辨认,却见上面依稀有“万世昌盛”的字样。
谁不愿意听好话呢,看到这“天成”的祥瑞,宣康帝果然大喜,刚刚生出的哪一点不快立马被盖了过去。
何家人自然看不上他搞这种邀宠的小把戏,不屑的别过眼去。
厢易沉虽说懒得再关心朝政,坊间的八卦倒是听了不少,了解了坞家向何家退婚的故事。不知怎么的,就一厢情愿的想替这位何家小姐出口气。
于是,一片恭贺声中,只听得摄政王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敢问坞大人,这是无知呢,还是想要故意欺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