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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我自来归月下西 章台碎月 2706 2024-07-11 19:50

  “陛下!摄政王奉命去寻找惜云公主留下的宝藏,最后一无所获,拿叛贼逆党敷衍了事,其居心叵测啊!”说这话的居然是竹垣的父亲,竹老大人。

  此话一出,朝堂哗然。

  “竹卿,慎言!”宣康帝面色有些难看。

  “竹大人,话不能这么说,若是那宝藏根本就不存在呢?当初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里面却是空无一物。”何古义觉得竹大人太过武断,忍不住出口反驳了一句。

  “人都是摄政王的人!何大人,你可不能因为即将要和摄政王结亲就包庇于他。”阮大人和竹大人政见相左,二人在朝堂上斗了大半辈子的嘴,此时居然破天荒的站在竹大人这边。

  “你......”何古义想要反驳,却知道阮大人这一句话已经堵死了他,此话一出,无论何向晚与厢易沉之事是真是假他都要避嫌了。他多说一句,摄政王的嫌疑就多一分,何家就多危险一步。

  “不及阮大人和竹大人大义灭亲,听说两位的公子都是跟着摄政王去了惜云故国?”何家兄弟素来一体,何古仁见何古义下不来台,也发话了,意在提醒两位慎言。

  竹大人冷哼一声:“也说不得是摄政王同那来兮山女子勾结,私吞了宝藏,又想借着这些人为他作见证。”

  提到“来兮山女子”,何家人全部都噤了声,旁人不知是谁,他们却清楚得很啊。何向晚自然不可能做这种事,只是一个女子,一旦牵连了官司,这辈子就算完了。

  “竹卿,慎言!”宣康帝微微动怒:“你可知无凭无据污蔑皇亲贵胄可是死罪!”

  “陛下,是真是假将摄政王召来一查便知。如果竹垣真的跟着摄政王做了什么不轨之事,老臣求陛下秉公处置,绝不姑息!”竹大人高声说着,直接跪下求皇帝。

  还没有等人说话,阮大人也跪了下来:“臣同奏!”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朝堂都沸腾了。拼着自己的儿子不要也要处置摄政王,这两位大人,怕不是真的知道什么隐情?

  要知道,竹垣可是竹家的独子啊!竹大人居然连他都舍了!

  议论之声几乎压不住,宣康帝揉揉鬓角:“如此,便请皇叔来走一遭吧。”

  言出,赞同的,不赞同的,一时间都不说话了。陛下此举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不信任摄政王了,或者说。或许,大安从此就不再是铁板一块了。

  竹大人和阮大人为表决心,一直跪着,等通传的人回来。

  “陛下!”小引子迈过大殿的门槛,脚下一软就倒了下去。胳膊上中了一剑,还在流血。“陛下,奴才奉旨去召摄政王近殿。没想到摄政王非但不肯,还派了一大堆人把守院门不让人进。奴才与守门人理论,结果他们就动起手来。将陛下派去的一行人都扣了下来,还刺伤了奴才,要奴才来给陛下带句话......”

  宣康帝怒极反笑:“什么话,说出来,让诸位都听听......”

  “陛下......”小引子犹犹豫豫地跪坐起来。

  “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宣康帝这么一句,吓得那些胆子小的已经腿一软跪了下去。接着陆陆续续跪倒了一大片。

  小引子战战兢兢的开口:“摄政王说......说让陛下掂量掂量自己的分寸,如果不是他,大安早就亡了,哪里还有您的快活日子。如今天下都只知摄政王不知宣康帝,陛下还需摆正自己的位子......”小引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恨不能把头埋到地底下去。

  咣当,九级高阶之上的桌子被掀翻了。笔墨纸砚伴着桌子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撒了一地。

  诸位大人头又埋得低了几分。站在前排的几个人为自己并没有被砸到的脑袋松了一口气,毕竟皇帝要杀谁,跟他们也没有关系,这实在不是他们要担心的事。

  “听听!你们听听!”宣康帝挨个指着阶下的大臣:“这就是朕的好皇叔!大安的定海神针!顶梁柱!”

  被他指到的人只是把头埋的更低,如鹌鹑一般,就是一言不发。

  皇家一贯喜欢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上位者最怕的就是别人质疑自己的能力,如今又是太平盛世,摄政王不仅居功自傲,还出言蔑视皇帝。他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不管是出于惋惜还是出于幸灾乐祸,反正大家都是那么想的。

  “来人!摄政王厢易沉欺君罔上,藐视皇威。着,剥去封号,打入大牢,流放三千里!”

  “陛下,明查啊,如今并没有证证据,贸然订罪,恐怕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何古义跪下来,刚刚他那一番话已经脱不了干系了。就算不是如此,他也不可能独善其身,陛下年少有为,颇有清明之制,他不能看着陛下因为这么一件事搞得君臣离心,忘了自己要做一个明君的抱负。

  不过宣康帝已经听不进去了:“堵不住悠悠众口,天下人难道离了他厢易沉就不行了吗?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还是他厢易沉的天下?”

  “陛下......”何古仁也跟着跪下:“三思啊!”

  没有用,盛怒之中的人是听不得和他不一样的声音的,越求情,越无异于火上浇油。

  果然,三雅居被抄了,厢易沉和竹垣,阮琅统统下了狱。

  等到散朝,也没有见何古仁,何古义连同何古仁的三个儿子都没有出来。

  事情沸沸扬扬的传来了,何家也得了讯息。

  “阿姐,刚刚有人传来消息,大伯,父亲还有三位兄长均被陛下扣下了。”何景玉虽然未及弱冠,如今却是家里除了太爷爷以外唯一的男子,太爷爷深居简出,待人接物的事自然就落到了他头上。他虽年幼,好在心中是有成算的,心知大伯母刚刚经历大起大落,必然受不得新的刺激。母亲以前虽说是传奇一般的人物,也息声多年了,于是直接找何向晚商量。

  何向晚见他虽然焦急却并未慌乱,心中满意,她的弟弟,临危不乱,是个颇有担当的人呢!“你说替厢易沉求情?怎么回事?”

  何景玉将来龙去脉简略而有条理的说了一番。

  何向晚沉思片刻,问道:“没有说怎么处置?”

  “并未!”

  何向晚心想,盛怒之下居然不撤职,也不下令处罚,要么是心中有所考量,怕罚的重了,要么就是还有其他事情。若是前者,那必然不会太重,若是后者......

  “阿姐那边怎么样?”

  “只是听说本来给阿姐准备的封后大典取消了,却并没有褫夺封号。”

  封后大典是捕风捉影的事,根本不曾听阿姐说过,这般看来阿姐也是没有受影响的。

  “有蹊跷,绝对有蹊跷!”何向晚道,又匆忙叫住何景玉:“阿玉!把绯心找来!”

  “绯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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