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厢易沉杀掉那些刺客的震慑力太强,二人散步一般回道客栈,统共也就遇到了一波刺客。
回到客栈,厢易沉的探子早已经在等候他。
“公子,坞褚一行确有古怪。拍卖会到一半的时候,属下看到有人给他传消息,说停止加价,改为直接抢夺湘妃泪。坞褚对那人颇为尊敬,看着不像是坞家自己的人。属下也派人悄悄跟上了那人,结果被他发现后,连尝试逃跑都不曾,直接自杀。属下推断应当是单方面传递信息。”来人禀报。
厢易沉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何向晚笑了一下:“我道是谁这么沉不住气,在拍卖会场的门口就派人截杀。他一个贵族公子,还敢插手江湖事,可笑!”
厢易沉略有担忧:“江湖和朝廷一旦有了瓜葛那可就是大麻烦,不知如今是不是也有江湖人牵扯朝廷。”
“担心那么多做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些问题留给皇帝陛下去担心吧!”何向晚倒了一杯茶:“殿下还是早些离开,今夜,怕是要有一大波人来找我借湘妃泪,您若被我连累了,我可就没命活了。”
厢易沉没有理会她,径直上了楼。何向晚无奈的摇摇头,怎么就不听劝呢,明明有机会避开麻烦的。又想到毕竟坞褚还留在章台,厢易沉或许是留下来继续盯着他的,与自己大约没有什么关系,何向晚方才释然了些。看看自己倒的那杯茶,一饮而尽,潇潇洒洒的回了自己的厢房。
夜里,她果然闻到了一股子香气。这个味道,江湖人都不陌生,迷香,谁没着过别人几次道呢。命大的就活了下来,倒霉的就把脑袋送给别人当做纪念品了。江湖人见面,总免不了吹嘘一番我摘了谁的脑袋之类的,不管他描述的打斗场面多么精彩绝伦,日月无光,大多数倒霉蛋还是栽在迷香手里的。反正人已经死了,也只好留给胜利者做谈资,任他天南海北地吹嘘去吧。
何向晚屏了气息,只等来人靠近打算直接了结了他们。她在心里默默数着他们的步数“五步……三步……两步,很好,只差一步,她就可以……”
还没等她数完,厢易沉突然破门而入,将那些杀手成功吸引过去。厢易沉本想着既然何向晚不领情他便不再插手来着,结果听到她这边有动静还是忍不住绷紧了一根弦。他默默计算着着那些人进入房间后的时间,估摸已经逼近床边了,何向晚还是没有动静。厢易沉又想到在大街上那么多人攻击她她也不还手,越发相信她说自己不会武功只会轻功是真话。这般一想便再也坐不住了,干脆破门而入,和那些杀手厮斗起来。
何向晚错愕的坐起来,不动声色地收了她的小匕首。他看着厢易沉厮杀的身影,一时间觉得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埋怨他多事,一方面又感动于他的仗义相助。他一定是怕我死了没人还他银子。何向晚这么对自己说,并且愉快的接受了这个断论。
这时候,又有一拨人涌了进来,直奔何向晚而去。厢易沉还没那些人缠着,脱不开身,吼了一句:“还不快走!”
何向晚的身法如鬼魅一般,在那一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来到了厢易沉身边。“哪有那么不仗义的,我自己走,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一起走吧。”
厢易沉本来想说他要走易如反掌,只是担心她脱不了身才留在这里的。但是看见何向晚伸手给他,顿时改了主意,笑眯眯的说“好”,然后任由她带着自己甩开人群。
何向晚的手很软,没有茧子,一点也不像习武之人的手。厢易沉有些庆幸自己留了下来,不然就凭她自己,如何应付得了那么一大群人?或许她能甩开一波,两拨,但是章台距离京城五天多的路程,她要遇到多少截杀,怕是肯定要精疲力竭了。
过了一会,终于甩开了那两伙人,何向晚担心他们卷土重来,拽着厢易沉在静谧的青石板街道上狂奔。厢易沉的心思早就不在刺客身上了,他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感觉有些奇妙,只觉得何向晚的手手感实在是好,滑滑嫩嫩的,厢易沉忍不住捏了一下。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厢易沉惶恐的抬起头来,生怕何向晚因为他登徒子的行为反手给他一巴掌。
然而,神经大条的何向晚正忙着亡命天涯呢,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甚至忽略了她拽着的人是摄政王。感觉到拉着自己的手突然用力的时候,她只当是他害怕,随口安慰了一句“别怕,我保护你。”
“.…..”厢易沉见她这般反应,没有他预想中的脸上泛起两朵红晕,也没有恼羞成怒,,瞬间又不爽了。好歹他也长了一副绝色的皮囊,怎么何向晚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不过好在,二人成功躲过了追兵,稍事休整,租了两匹快马,拣了官道往京城走。
“摄政王这办法真不错!我原以为从小道走能避开一些人的耳目,不曾想走官道他们反而不敢明目张胆的抢夺了。除了在客栈睡觉的时候不太安生,这一路竟没有什么追兵。”一路上何向晚怎么也弄不明白她如何有得罪了摄政王,全程都是她没话找话他爱搭不理的模式。拍完这个马屁,见厢易沉依旧没有要理她的意思,何向晚干脆闭了嘴,摘了一把路边长得正盛的野花把玩。
厢易沉见她不说话了,偷偷瞥了一眼,见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转移到花上了,极其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此一行二人已经换了装束,路上春色正好,二人穿着月白男式长袍,骑着两匹枣红色的马慢悠悠的走着。像极了两位醉于春色不肯归家的翩翩公子。路上不时有哪家出来踏青的姑娘偷偷瞧他们一眼,羞得满脸通红。
走走停停行了五六天,已经到了京城近郊。那些为了湘妃泪而来的人早就被他们甩开了,到了京城,二人都有一些说不出的轻松,当然,还隐约有些不舍。
厢易沉往十里山方向去,却见何向晚还跟着他,心中一喜,面上却不肯表露出来,只是说:“怎么?觉得自己赔不起我那五百金,想要卖身为奴,为本公子当牛做马来还债吗?”
何向晚本意是去十里山取自己藏起来的银子(她行走江湖所得,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所以凑巧就和他顺路了,听到他这番话,恨恨地咬牙:“不!我是要去烧了你的三雅居!”
话音刚落,一直利箭冲她飞过来。
“小心”厢易沉说着,已经直接把她从马上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