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踉跄的跑走在山路上,一路都是疾跑过来未有半分休息,游竹心的身体已几近体力不支,只凭着心口哽着的一口气,和脑子里绷的紧紧的弦才没有倒下,他一定要找到她
往日要快走都要两刻钟的路程,被他生生的缩减为一刻钟之内赶到了山脚下,可他还觉得慢,太慢,要快,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噗通!
山外天帘灰暗,只剩几缕霞光透了下来,雾山里面更是阴暗沉沉难辨事物,两尺之外便是摸不透的黑暗,
艰难的在泥路青苔里一步一步的跋涉着,游竹心已经记不清这是他滑倒的第几次了,伤痛一次叠加在一次上面,干扰着他的清明,神思疼的几乎麻木,
不知道双手碰到什么了植物,叶面沾染上肌肤就火辣辣,炽痛的厉害,叶边像锯子一样合着泥浆划进了肉里,伏趴在泥地上,游竹心用长长的衣袖卷包住受伤的手掌,咬牙撑着双臂从地上起来。
努力睁大泛晕的眼睛辨认着前方的路,竟觉得只有一条大路的前方,生生出现了好几条一摸一样的,在眼前左右晃悠着,虚浮着脚步在原地定神大力摇晃着脑袋,想要清明一些,感觉眼光聚拢一点,又开始摸索着往前走
借着头上树杈中透进来的几缕光亮,游竹心在雾山里辨认方向,摔倒了又爬起,爬起又摔倒,在支撑不住前,他终于到达了幽洞,带着满身的伤,衣服上一拧都能出不少泥水渣子,
地上明显比之前多了很多脚印,有深有浅,长在上面的杂草也被踩的稀烂。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些痕迹,游竹心的恐惧和害怕溢满了胸口,难受的下一刻就要从胸口爆出来了
疯狂的在洞里奔跑着,漆黑漫长的甬道也丝毫不能使他害怕,面上偏执倔强,带着崩溃前的坚强,只需轻轻一戳,就能将他外面的保护弄开,露出内里新鲜的血肉
最后的阳光从洞顶照进探星洞里,潭水波光粼粼,莲花摇曳生姿,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而又美丽。
可这些,都不能吸引站在石块上人的目光,水面上漂浮着的青白两色的布料,勾去了他所有的神思,再不能看见什么,听见什么
水流潺潺,一块青色的碎布被水流推的悠悠的在潭面上漂荡着,一直飘到游竹心脚下,被潭边的岩石阻挡了去路,只能沿着石壁打着圈圈,可怜的紧
男子蹲下身来,修长结实的手从水里捞起这片布料,轻轻的躺在手里,没有任何言语
滴!滴!
有水珠颗颗掉落在潭面上,溅起圈圈涟漪,向四周扩散开开来,带着远处的莲花也一起飘摇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没有信守承诺,是我让我朋友被人抓走,是我让你陷入这般境地,是我!是我!都是我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无力的跌坐在寒潭边,脏衣掉落在潭里污染了那一片的水,长发散落披在肩头,游竹心用手掩着面哭泣,泪水浸透了布料又顺着手指往下掉,声声泣下,不能自已
如不是自己硬要她来这烟火红尘中,她现在就该是好好的待在曲水湖里,无论怎样,都该是好好的活着,而不是现在这般境地,死生不知
是他的错!都是他啊!
“啊!啊!嗯啊啊!”
凄厉的哭喊声声回荡在洞里,激起潭水千层涟漪,花瓣片片抖落。游竹心低头看着手中的布料,泪水从脸庞划过,猩红的眼里满是偏执,一字一句道
“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竹心一定会做到的!你等我,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你,你只能在我身边”
晃神间,游竹心起身脚踩到了青苔上,半边身子重重的又跌了下去,左身与硬物相碰,似是听到骨头清脆的咔擦声,游竹心疼的几欲昏厥,冷汗布满额头和鼻尖,好像伤的严重,每动一下,胳膊疼的几欲撕裂开来。
忍着疼痛,小小的动了动手指,不知牵动了臂膀上的哪条筋脉,疼的游竹心嘴里倒吸冷气,身子战栗不已。
无法,只能任它拖在左肩上,右手轻轻扶在胳膊上不让其乱动加重伤势,游竹心就这样别扭着身子出了洞
最后一丝光亮散去,雾山越发像是被装进了一个袋子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连一尺内的景物都分辨的困难,摸过了来时那段艰难的路,游竹心脚踩在洞外的平地上,真是恍若隔世。
,来时在山路上滑了几次,游竹心按着记忆小心顾忌着,却还是又摔了几次,左臂已经彻底没了知觉,疼痛过后就是麻木的开始,脸上的冷汗成珠止不住的往下流,莲瓣目里一抹坚毅,游竹心不管不顾的快步的往前走着
清清还在等着他,不可以停下来!
所幸一路平安,在碰到巡逻兵过来之前他赶到了曲水湖,看着芦苇丛中的升起的缕缕灰烟,游竹心猫身潜了进去,按着记忆在芦苇丛里走着,每一步都精心算好不发出一点声音
橘色的篝火燃烧最旺盛的地方,一群人围着坐在地上,吵吵嚷嚷的在说着话
“老爷,咱们来这里这么多天了,到底是来等什么宝贝啊?这么久都没出现,该不是没有吧”
一穿着短打的仆人蹲在一身穿锦衣的儒雅男人身边,小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就算没有,那但也得等”
喝口热水,慢慢将嘴里的烤肉咽下,左行劉叹气道
“我们在这里等了快两个月啦,还是什么都没有!老爷,这郡守是不是故意在戏耍咱们啊”
听这话,这仆人顿时丧气起来,一屁股往后坐在了地上,眼里满是怨怼,愤怒道
“该是不会”
左行劉悠悠道,不辩神色
“万一呢?什么事情都是老爷你在干,这郡守就只会在后面捡便宜,依小的看,这就是在耍咱们”
小厮越说越是生气,恨不得把手里的陶碗扔到云中郡守脸上,砸个满脸开花。一下一下的撕扯着手中的干粮,左行劉儒雅的脸上显出几分狰狞,一字一句道
“他要是敢耍我左行劉,我会让他知道,狸奴再柔顺,也是会亮爪子伤人的”
不是郡守,哪还会是谁呢?
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一阵阵的剧痛,伏低身子蹲在芦苇丛里,任茂盛的芦苇淹没自己,游竹心想着自己听到的这一切
左行劉,郡守的人,还在,那就说明他们还没抓到清清,那除此之外的其他人还有
莲瓣目瞳孔紧缩
单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