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雄伟的大殿上,文武百官齐齐站立于中道两旁,身着黑色蟒袍的中年男子跪伏于殿堂阶梯之下,据理力争,大喊道
“陛下!臣现在已近不惑之年,但所做一切,无一不是为了陛下,为了我大秦着想啊!”
“着想?三坏寡人好事,你让寡人怎样容你?是不是觉得你扶持寡人上位,有拥护之功便可以不顾君臣之礼,就可以这般戏弄于寡人?”
狠命将手中的竹简扔出,落到他身边,胡亥气的面色发青,冕上的珠玉胡乱攒动,眼神毒辣的盯着李斯想要从他身上挖出一块肉来,看看是否是红色的
挺直起腰板,李斯仓皇膝行向前,往台阶处又靠近了几步,膝盖贴着台阶面,身子弯下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起身拱手,凄声道
“陛下,此类误会种种,都是有小人陷害与臣呐!不然,臣何敢于陛下恣睢之时前往,这不是与臣的督责奏章相悖吗?
只如今前方军情紧急,刻不容缓,已不是臣之所能决断的,臣必须得找到陛下商议才是。
因不知何时才合适,便找到赵高,让他指引着臣前去,臣实是不知情况何如,望陛下明鉴!”
“你是说,是赵先生让你那段时间前往的?”
胡亥看了眼殿下左侧站立的高大男人,神色犹疑不定,赵先生为何这般行事?诘问道
“赵先生,李大人说的,可是属实?”
赵高眼神阴鸷与李斯对望一眼,转身上前面色为难的很,步履却是从容不迫,不见一丝慌乱,拱手道
“却有此事,不过,这李大人,他只说对了一半”
“哦,只说了一半,那另一半是?”
胡亥问到
“李大人确是找到微臣,说要让臣引荐到陛下面前议事,但臣当时就说陛下繁忙,实在无法面见他,谁知.....''
赵高言语哽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急得胡亥从位置上跑了下来,快步到他跟前,急切的问道
“何如?先生快说”
“这李大人对臣破口大骂,说臣在说谎,还说.....''
“满口胡言,李斯从未说过任何污言秽语,你这阉人竟敢对陛下胡言!”
横眉冷竖,李斯站起身就要上前去赵高理论,却被胡亥转身一脚踹翻在地上,腹部疼的几欲作呕,李斯摸着伤处,神色不可置信,嘶声喊道
“陛下!”
处置了凶险,胡亥紧张的望着赵高,道
“先生可好?没伤着吧!”
“多谢陛下,臣无碍”
感激的拱手谢恩,赵高面上虽是戚戚,但依旧扯开笑容对胡亥,让胡亥更为自责
自己最为信任的赵先生,他在自己面前都被如此对待,那在背后,这李斯指不定是如何恶语相向的,胡亥愤怒的瞪着李斯,一字一句道
“先生莫怕,你且一一说来,有寡人在,这厮不敢乱来!”
“谢陛下为臣做主。这李斯说,他这般威望深重,劳苦功高,陛下不可能不见他,定是臣在其中作梗,推手将臣推到一半就冲了进去,微臣怕他冲撞陛下就派侍从跟着他,没想到……”
赵高越说,面色悲怆,眼神与胡亥躲闪,其中似有泪光,似是愧对胡亥
“他当真是不顾陛下颜面啊,是微臣之无用,还请陛下降罪”
赵高跪伏与地上悲嚎,一派羞于见人的样子,李斯气的直发抖,指着他,颤声道
“赵高竖子,休要胡说!我已位及人臣,陛下给我莫大权力在手,我李斯还有什么想要的!”
“谁知道你心中想的什么?这人哪,最忌贪心”
赵高说话勾勾绕绕,语气似是意有所指
李斯心里一咯噔,自己太过于激动,上了别人的当!急忙转身对着胡亥,语速好很是急切
“陛下,赵高此人奸猾狡诈,玩弄权术,万望陛下洞察,莫被奸佞小人蒙蔽了!”
“那你说,寡人该如何去做?”
听此,李斯以为胡亥相信了自己,面色大喜,膝盖又往上跪了两个台阶,斩钉截铁道
“立即将此阉人下狱,连带他家中三族皆不可放过,听候审问,以昭陛下惠明”
“好,就照李大人的这么办!来人呐!”
胡亥转身望着李斯在上喊到,两位禁军身着鱼鳞铠甲齐步走了进来,双双跪于殿下,抱拳道
“陛下圣安!”
“将佞臣李斯,给寡人即刻押入大牢,等候审讯!同脉三族,也一并悉数入狱!”
“是,陛下!”
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李斯怔怔的望着胡亥,少年还是映像里的模样,神情确是那般陌生,
他感觉自己像从未摸透他一样,当自己被人在地上拖拽起来,才醒神过来,悲痛道
“陛下,老臣一片忠心为您,从来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就连儿子李由都为陛下而死,陛下怎能质疑老臣”
“李由?李大人真是好谋算,为了自己的威望,可以拉上自己死去的儿子来提醒陛下,不要忘了当日的拥立之恩,大人此举,恐是不妥吧”
赵高在起左侧闲闲站定,厉声质问道
“全是歪理,我之功劳,岂能由你这小人随意分说,陛下万不可听其谗言啊”
怒视赵高,李斯直指与他,气的身体颤抖。不想再见此人在眼前,胡亥暴怒,呵斥道
“快点!把他给寡人关入大牢!”
“陛下!”
随后胡亥拂袖气愤离去,徒留李斯一人,像条狗一样,被两名禁军拖了出去,凄厉的喊声响彻大殿,两边跪着的大臣却都噤如寒蝉,无一人敢发话
听着牢狱里审讯犯人时传来的凄厉喊声,李瞻面色惊恐,瑟缩的在角落里躲着,深怕对方想起就把他也拉出去。
每一下皮鞭的抽打声,凌厉渗人,都像是打在他自己身上,他双手紧抓着栏杆,哭喊道
“父亲,父亲,为何会是现在这幅境地啊!陛下,陛下当真偏信那赵高?”
“都怪为父大意,小看了这阉人,才会遭此大祸。”
李斯看着一方小窗,神色平静,不见一丝慌乱。见此,李瞻顿时心里有了主,急切问到
“父亲这般,可是有了对策?”
“嗯,去把这牢头喊来,我休书一封予陛下,万事可休”
“好好,儿子这就去办,儿子这就去喊!”
李瞻定了心,一改丧气的面容,在牢里大喊,不一会小跑着便来了个狱卒,躬身问
“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算你小子跑的快,快拿丝帛与笔来,我父亲要上书陛下”
李瞻笑到,面色很是倨傲,像只大公鸡,虽然抖败了,但他依然拥有鲜亮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