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这次过来,和手下坐的是辆牛车,后边跟着一辆马车并两个婆子,马车是给铃铛坐的。
大人说要好好的把人请来,反抗的话,让王五看着处理,只不要让人受伤就好,不要太粗暴,美人会生气。
他王五不兴那三拜六请的,忒埋汰人,脑袋一想都知道,人家不可能这样跟你走,还是去做妾,给一个快五十的老男人,换他也知道不行啊!
那还请啥?既然都知道过程是什么样子了,就甭废话了,直接带走,简单明了!
他把人牵到马车前,绳子交到马婆子手里,指着马车和人,眼神倨傲,
“弄上马车,我们,这就走了”
“老婆子知道”
马婆子略一弯腰,起身后牵起绳子,与旁边一个高瘦的童婆子对了个眼色,那婆子放好脚凳,就转到铃铛身后,把她往上推。
铃铛哪能甘愿?一脚踹翻凳子,挣脱滑掉马婆子手里的绳子,想从两个婆子的中间跑走,一旁的童婆子见了,立刻抱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往前在挪动。
铃铛头朝前,身子往后,用屁股去顶着童婆子的肚子,后双腿发力,纵身用力一跳,落下,踩中了她的脚,把那婆子痛的嗷嗷叫!
稍松开了紧抱铃铛的双手,只还一只手环着她,另一只手腾出去揉肚子,真!顶住的地方,疼的感觉,肾脏都是难受的,有几分想吐。
趁铃铛被抱着的空挡,马婆子利索的,拉起地上掉的绳子,两手抓住,用劲往她那边一拉,把铃铛就从童婆子怀里扯了出来,整个人摔在了地上,童婆子没注意,也一把给掀翻在地上,一边摔了一个。
看着这混乱,王五在旁边黑着张脸,感觉头大,这丫头也太能折腾了!
不耐烦的皱眉,眉心成川字型,脸黑成锅底,转头冲一旁坐上牛车的手下说道“你俩,过去”,
嘴巴朝那边的混乱努了努,就去旁边的牛车上坐着去了,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麻烦!
明的和小刘下了车,对王五拱手后,就上前去帮忙了,只是傻眼于眼前的混战。
两人滚在一起,都是女子,其中一人还是大人要的,他们不知如何行事,只好呆立在一旁看着。
马婆子大呼一声“老姐姐!”
她与童婆子共事多年,早已亲如一家姐妹,平时自己家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对方,感情一直都很好,少有吵架红脸的时候,更别说动手了。
这次因为自己的大意,让老姐妹遭这样的罪,很是过意不去,紧张的看着地上的童婆子,不知情况怎样了?有没有事?。
她没办法动作,这丫头性子太烈,绳子又在她手上,为了再出什么意外,她只能远远的站在马车旁,紧紧牵着绳子,不敢有一刻的放松,
就算人要跑,绳子在她手里,只要拽紧了,你还能往哪里跑!不能上前将童婆子扶起,在一旁看的上火,只能高声呼喊,盼望童婆子给个应答。
童婆子摔倒在地,因为身体瘦削的缘故,是全身的骨头和地面碰撞在一起,她只觉眼前青光一闪,脑袋发黑,身体在地上嘭的一声,疼痛就自全身,向大脑涌来,哎呦!我滴个天啊!
旁边的铃铛一同摔在了地上,也是疼的眼睛半眯着,全身的四肢蜷在一起,却乘机在地下滚了一圈,想顺势滚离这两个婆子身边,被捆住的双手,成拳状,抵在地上支撑自己起来。
童婆子见状,不顾身上的疼痛,从一旁扑了过来,整个人扒在铃铛身上,使得她起了一半的上半身,又趴回了地上,裸露的肌肤被地上的沙砾土堆,磨得生疼,有些地方凉凉的,又带有刺痛的感觉。
眼眶不觉酸涩,想要落泪,她再是有力勇猛,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已,遭遇这样的事,孤立无援,挣扎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不想这样认命,去到那个恶心的男人身边。
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这么久,四周邻里没一人出来阻止。村长这时也不出来,这里动静这么大,她不信,平时把村子当所有物的人,会没人给他通风报信。
铃铛脑中闪过思绪万千,从激烈到沉入死水,想了那么多,都没有去死的勇气,她还这样年轻!
她的父兄,呵,民不与官斗,这些人敢这样做,足可见主人有权有势,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怎能斗得过?
被童婆子重压在身上,身体上的疼痛,根本抵不过心里的的万分之一,她忽然不想挣扎了,在多,都是徒劳无功而已。
所以童婆子感觉压在铃铛身上越来越轻松,省力,身下人的挣扎没了!
她知道,这人是认命了,压住铃铛的身体,也往旁边卸了半分力,这样用力的压着,也是很费力的。
用手拍拍铃铛的头,漏出了抹笑,声音也是透露着几分得意,带着几分疼的抽气声
“哎,唉,这就对了嘛!我们老爷又不会对你不好”。
感觉手下的铃铛是半分动静都没了,她怕这人,怕不是要咬舌自尽,身体赶忙往前挪了一段,抓起铃铛的头发,让她的头朝她看来,捏开她的下颚,凑近一看,嗯,好的,没事。
铃铛用力一甩头,把童婆子的手甩到一边,头发有几根被她的肌肤扯住,拽的她头皮生疼,眼眶霎时红成一圈。
被迫看着童婆子,眼含恨意,眉眼皆是冷意,让童婆子心里有几分发毛,她也不想在这,多做纠缠,这人要死,也是死在大人那里,在她们这里出事了,个个都讨不了好。
一手继续把人在颈部按着,另一只手摸着疼痛的腰背,哎呦,差一点就断了!
对一旁等着的小柳和明的说“你们过来,把她抬到马车里”,软的不要,只能来硬的啦,自己不去,就找人帮你上。
马婆子见有人过来帮忙了,赶忙拉着绳子跑过来,查看童婆子摔得怎样,拍拍她身上的尘土“大童啊,你没事吧?可把我担心坏了,我刚刚要拉住那小丫头,没及时来拉你”。
童婆子摆摆手,接着揉腰上的疼痛,一边揉,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没事,我都晓得,事办好才是,我这点伤算啥啊!”语气里满是了然于心的样子,没有一丝不快。
看着老姐妹这样说,马婆子就放心了,只是回想刚刚的摔倒,还是觉得童婆子这会有些严重,毕竟不时年轻人了,老胳膊老腿的,还是小心点好,面色担忧的,掺着童婆子一步一步向马车走去。
人已经被那俩手下,弄进了马车里,怕她又出幺蛾子,小柳拉着绳子坐在铃铛旁边,明的在马车门口坐着,堵住门口。
他看见两位婆子过来,明的赶忙跳下马车,也招呼小刘出来,二人站在马车下,护送着两位婆子上车,才又坐回马车上赶马。
王五在牛车上半卧着,看着这边的动静,不时摸摸自己的身上,看有没有乡下的灰啊,草根落下的,可不能带回去!
这点小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看着人弄上了马车,他这边手下也都上了牛车,一拍车轱辘,歪着身子靠在车头那里,舒服的嘘了口气,才发号施令
“走,回府”。
车辆缓缓跑起,轱辘呼噜呼噜的响着,留下身后一地的荒凉,尘土飞扬的,门口的榆树都仿佛不再生机蓬勃,失去了绿意。
马车里,铃铛和马童两位婆子呈现对峙的状态,互相不想搭理对方。铃铛坐在马车的的左边,侧坐着身子,面对着门口,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马童两位婆子坐在马车的右边,两人切切思语着,不时相互用言语安慰着对方,气愤处,还拿眼刀子飞铃铛,这死丫头片子,要不是她,我们能这样吗?
突然,马车停了!从窗外传来的声音让,铃铛死水一般的眼睛,升起了光芒,是哥哥!
虽然心里都知道可能无用,但还是让她心里的冰原解冻,纵然是飞蛾扑火,也想试一试,扑了,才知,是不是值得的!
她激动的从马车里蹦起,吓得对面的婆子一个激灵,吃惊的看着突然奋起的铃铛,想要从马车门里出去,反应过来的马婆子和童婆子,一个抱身子,一个拖住大腿,不让铃铛再继续动作。
“哥哥,哥哥!”铃铛挣扎着大喊,头发因挣扎的剧烈而凌乱,几捋发丝落下,贴在她脸上。
她彷若未觉,拼命想要从马车帘子后探出身子,像是溺水中的人,最后的挣扎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