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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 (二十)修

此生只余梦中见 云家晕晕 2321 2024-07-11 19:50

  可转眼一想到那狗屁奉常的破事,郡守又觉得,要让李管家,给自己多备点补药,要上好的药材,一天喝三次,把被气的减少的寿命,补回来!

  除了这个些烂摊子,他还折腾了些别的!单奉常把这郡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逐个排查,但凡有钱有势的人家,都调查了个干净。

  财富多的,过了他心里的那条基本线的,加上家中有异宝的,一一记在张纸上,还不时根据打探的准确消息,勾勾画画,确保没有遗漏和错误消息。

  出去“巡查”的剩余时间,和这他那帮狗腿子,照着纸上的列出名单,和距离路程的远近,亲自登门拜访。

  每户人家都按照门户情况,准备有不同的说辞来搪塞。说参观人家的居所,仰慕家风淳朴,邻里和睦,德高望重,医术好……

  想到他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情,郡守就觉得丢人。还奉常呢,和那些上门打秋风的地痞流氓,又有何异?郡守不禁撇嘴,望着房梁翻个了白眼。

  软磨硬泡,棍棒夹击,使出各种各样的手段,一定要那些人家交出宝贝。顺从的还好,没有受到太多的刁难,他们听懂了奉常话里的意思,都忍痛献上了,双方都没有费太大功夫。

  那些反抗不交的,可就遭了秧,给自己和家里,惹了祸事。硬气是对的,人要有骨气,可这也得分时宜啊!遇上这等豺狼虎豹,你能用真情道理感化不?不能啊!

  郡守没那个脸,作为一地的父母官,亲眼看着自己郡下的人被单奉常为难。就推辞,没有跟着一起去,已经知道一切劝说是徒劳,还是不去瞎操心了,累人累心!

  听他派去,跟着的人回述,北门县的郭丹青家,不肯交传家宝琉璃梳,是把手砍了拿过来的!

  他拿在手上高举着,说是要毁了宝贝,也不能被单奉常这等无耻之徒抢走。被单奉常一个眼神,让手下趁其不察,用剑砍断了双手,从接住的断手里,生生扣了出来。

  宝石和那琉璃梳面,都被鲜血浸染透了,擦拭干净后,梳子的缝隙里还残留着血渍,破坏了琉璃梳本来的剔透之美,多了分血腥气。

  单奉常气急,破口大骂郭丹青混账!令人把那,本就因断手疼的几欲昏厥的郭丹青,又暴打一顿。

  把人家本就只剩半条命的身子,再抽出了一半命,现在就剩这一口气,吊着没死,心里积郁深重,迟迟不能咽气。家人已经准备好棺椁,礼仪祭品一应俱全,只等最后时刻了!

  郡守听的唏嘘,郭丹青画的一手好的妙笔丹青,画中之物仿若有生命一般,下一刻便要破纸而出一样。见过的无不赞叹,许诺千金来买,人家都不肯卖。

  郭丹青对他的那双手,也是极为看重。养了头产奶的牛,用牛乳每日浸泡双手,拿油脂润泽肌肤,还四处打听保养秘方,一点都不顾及旁人的笑语,还说作画的手都粗了,那作的画,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那双执笔的手,本就五指修长且骨骼分明,再加上保养的还比女子,更加细腻白皙。令周遭的妇人姑娘,都上门请教保养之法,很是令人艳羡,这也让他一跃成为云中郡里,最受欢迎的男子。

  但那天杀的单奉常,却给弄断了,不知郭丹青那些红粉知己,会不会黯然神伤呢?真的是不解风情,老东西还抱美人呢?牛嚼牡丹花而已!

  砍手,如同把人家的命去了半条;抢了人家祖传的琉璃梳,更是去了郭丹青另外半条命。

  要他说,给就给了,死物哪有人命重要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些文人的骨真是硬,令人咂舌,要让他们,从心里就明白,这过刚宜折的道理啊!

  摇了摇头,接着听手下的回报,嘴里直泛嘀咕,这单奉常真是心狠手辣,为了自身利益,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西路县的百里大夫,交了家中的宝物铜奔马,那可是是西周皇室的贡品。马昂首嘶鸣,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腿蹄轻捷,三足腾空、飞驰向前,一足踏飞燕,很是绝妙!

  但单奉常早就知道他还藏有更好的,殷墟甲骨片。乃是商王室遗物,记载了巫蛊占卜之术,传说能知过去未来之事,很是独特。有如此珠玉在前,后面的只要差了一点,他都看不上眼。

  单奉常以他家人的性命逼迫,还杀了他一个孙子,来表示,自己为了宝贝,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不要企图挑战耐性!

  百里夫人哭喊着让她丈夫交出去,屋里的子女跪了一地,百里大夫气的都咳出血了。最后,赤红着眼睛,交了出去,只是此后闭馆,再不问诊!

  何必呢,何必呢?平添一条无辜的生命,郡守很是可惜的想到。百里大夫的医术很是不错,为人也是厚道,富人怎么看病,对穷苦人也是一视同仁的看病!

  这般闭馆后,多少人是摇头惋惜,痛恨他们这群当官的跋扈无礼。郡守抬头看看一旁的药包,以后巡视郡里,看病,还是自己带着大夫吧!

  东莞县的公顺地主的蓝柚灯,北方县长孙善人的丘山暮色图……。

  郡守也是这一次才知道,他这看着不如别郡的干瘪之地,竟然还能套出这么多宝贝!怪不得说这单奉常是个人才,咸阳来的就是会来事!

  长叹口气,郡守按了按自己突突的太阳穴,挥手让来人退下。在屋里咒骂着这一切的祸首,嗓子喊到冒烟了,还觉得不够解气,仰头大口灌着茶水,双手叉腰,身子往后仰,眼睛睁的像要爆开,很是渗人。

  放下杯子,扫视着屋里的现状。打砸的小件,都已经粉碎了,只剩那些大件,质地坚硬动不了。

  但看着帘子下的的铜瓶,郡守眼睛还是冒着火气,大步走过去,一挥手,将之推到地上,用脚踢着,在地上滚动,像蹴鞠一样,屋里来回跑动着。

  以此发泄心中的火气,脸上被气闷带起的红色,让面色看着,像极了猪肝的酱红,在屋内灯光的照耀下,颇有几分狰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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