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侯川和长鲸在徐家小住了一段时间,随后徐老爷收到消息,便告知钟侯川在杏花村出现过小篆的的川字符号,钟侯川便和四叔商量准备带着长鲸前往,四叔虽然不放心,但徐老爷再三保证,钟侯川是相府独苗,他定会暗中保护好的,最后四叔还是独自回去了寨子和大当家说明情况,钟侯川和徐老爷又密谈了一番,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随后徐老爷都一把年纪了又重启商队,自商路散往各地重新经营,钟侯川和长鲸便混入其中,到了地方,自有人接替他们进入商队,他们得以脱身去找寻游四方。
不得不说,徐老爷是个非常周全的人,认识的人也极多,钟侯川他们刚到的时候就有人安排着住到村子里,说是村子里有正缺教书先生,钟侯川便去了解了情况,为方便隐秘的打听游四方的消息,便留下来做了教书先生。
长鲸不解的问道:“向上次你打探董府消息一样那样你同村里人多交谈几次就行了,为何要留下来做教书先生?”
钟侯川道:“我说我是故意把你诓出来玩的你会不会揍我?”
长鲸有些惊喜的凑近钟侯川道:“真的?”
钟侯川有些认真的点点头,长鲸笑道:“那你等着回去接受老头的鞭子吧。”
钟侯川笑道:“不会的,咱爹脾气被你磨的那么好,不会对我动手的。”
长鲸白了他一眼道:“你说我们真能找到那个游四方么?那个村口的印记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钟侯川奸计得逞的笑道:“不知道啊,既然叫游四方,自然是云游四海没有定居,除非我们运气极好恰巧能碰上他迷路。”
长鲸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不会真是把我诓出来游山玩水的吧?”
钟侯川故作吃醋道:“我昏迷的时候你和齐赢出去了多少次?我夫人在和我之前就和其他人出去过,我总得补回来吧。”
长鲸不可理喻的看着钟侯川道:“那还不是为给你买药材,再说了,我和齐赢哥出去不是有二叔三叔就是有范伯在,这也要算么?”
钟侯川一本正经的道:“当然要算,当年要不是趁他不在我迅速出手,搞不好我的意中人就成他夫人了,在这件事上,那可是丝毫马虎不得的。”
长鲸调笑道:“怎么?现在终于肯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钟侯川得意道:“现在事已成定局,自然没什么可隐藏的。”
长鲸有些惋叹道:“当初我刚醒的时候,眼睛看不见,以为你已经没了,齐赢哥可是特别照顾我的,他还同我说,不在乎我是否心有所属,也不在乎我的眼睛是不是能好,他都愿意一直照顾我,要不是那会伤口疼,没力气想终身大事,不然还真就没你啥事了。”
钟侯川也不计较,摇着手上的银铃道:“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一口气么?因为有我在,你们就不可能的,这叫战略躺赢。”
长鲸嫌弃的看着他,这兔崽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又被这小混蛋给搅晕了,随后问道:“别又想蒙混过关,老实说,你在这做教书先生到底想干嘛?”
钟侯川突然眼神放光的看着长鲸,随后摸摸她的头道:“反应越来越快了呀。”
长鲸反手就擒住钟侯川道:“不说实话我今天就把你绑起来丢到书塾去,看你这以后怎么教书?”
钟侯川认怂是极快的:“夫人饶命,小的不敢,你先放了我,我说实话。”
长鲸放了钟侯川,钟侯川活动活动手臂道:“我的身份特殊,不能出一点差错,凡是以前和相府、公主府有过牵连的人都不能掉以轻心,况且我那位师傅又是炼士,身份同样特殊,他们本就是特异于世道的人,他们的出现总是伴随着不好的事情,若直接向人提及恐会引人注意和怀疑,只能做长远规划,我有认真想过,你目前眼睛的情况还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我们有时间慢慢找,且徐老爷也在帮忙找,若我们来回折腾失去和他们的联系反倒容易坏事,以我对师傅的了解,这样一个小村子他都来了,这村子估计也有什么东西是他需要的,他虽然会迷路,但不会盲目待在一个地方。”
长鲸觉得他说的也有理,不过,这小混蛋的嘴说什么没在理?
慢慢的长鲸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三五不时的还能和村里的民妇和姑娘们玩成一片,因为几乎天天去书塾接钟侯川回家,又和书塾的孩子们熟了起来,经常带着孩子们一起玩,而这里的人都道长鲸是新来的教书先生的妻子,都很客气的叫她钟夫人,大概这声钟夫人有什么魔力,封印了长鲸的顽劣性子,她倒也不曾带着孩子们胡闹,去接钟侯川的时候还能安安静静的在书塾门口等着他下学堂,见哪个孩子听学时瞌睡,还会捡起地上的石头弱力发出去提醒,孩子们是既喜欢她又害怕她,不过因为长鲸的存在,这些孩子听学时认真多了,由此村里的人见他们夫妇俩都客气的不行,经常连拉带拽的把人带回家吃饭,这夫妇俩算是吃遍了百家饭。
这天,老学究和钟侯川在研讨课题回来的晚了些,长鲸见好多姑娘在河边采花,一拨人人地上采摘,另外一些人拿着杆子在敲打树上的花,看着十分有趣便过去问道:“这是什么活动?需要我帮忙么?”
姑娘们笑着和她说:“闲来无事,便想做花饼,这些花快要开败了,谢了也是可惜,倒不如采回家做饼。”
长鲸觉得有趣便加入进去,先是蹲着和大家采花,看打杆子的几个小姑娘打累了,便自告奋勇的过去帮忙,她一跃而起,站在树枝上,用力踩晃,这可比姑娘们打杆子有用多了,安静了这么久,终于有个能施展拳脚的地方,长鲸玩的不亦乐乎,一会儿这边踏几下,一会又跃到他处踩几下,姑娘们看着长鲸飞来飞去的惊呆了,拼命给长鲸鼓掌。
钟侯川出来看到长鲸在河边的树上飞来跃去的,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走过去了,看着长鲸玩的开心,也没叫她,随后一群姑娘们走到树下去捡花瓣时,看着花瓣洋洋洒洒的飘下来,画面好看极了。
钟侯川不由得感慨道:“花树满空迷所处,摇动繁英坠红雨。”
听到钟侯川的声音,长鲸才一跃而下,笑呵呵的朝他走过来了,钟侯川轻轻抚去长鲸身上的花瓣问道:“怎么不接着玩了?”
长鲸笑道:“在玩树就坏了。”
一群姑娘们在后面掩面而笑,钟侯川又问道:“是有什么节日么?”
长鲸:“她们是为了要做花饼,我是来凑热闹的。”
这时一个小姑娘拎着装满花瓣的花篮走过来递给长鲸道:“你也拿一些回去做花饼吧。”
长鲸有些为难的看着花篮小声道:“我不会……”随后长鲸又转向钟侯川欢喜道:“你会么?你肯定一学就会。”
钟侯川笑着道谢后接过花篮道:“那我努力学了试试。”
后面的姑娘又是一阵哄笑,说来也是,自打钟侯川他们来了以后,村子里的笑声也变多了,这对夫妻很是独特,丈夫在家操持家务,妻子负责貌美如花带着大家玩笑,长鲸每日接钟侯川下学堂也是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他俩不经意就在路上打闹起来,钟侯川光是嘴上讨便宜,长鲸稍稍动几个手指头就治的他毫无还手之力,不过钟侯川没有什么形象包袱可言,因而认错是极快的;长鲸见钟侯川有时比较疲乏,在回家的路上就会扮鬼脸讲笑话给钟侯川解乏,甚至有一次钟侯川走路不小心崴到脚了,长鲸是把钟侯川扛回去的……以前大家闲来无事都是家长里短的闲聊,后来都是说起这对夫妇,每次一说总能引起更多的话题和更多的笑声。
后来村里人都知道钟侯川惧内,凡是需要找他帮忙的时候就直接找长鲸商量了,长鲸见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随口答应了,若有什么她觉得钟侯川会受累的还是会贤惠的三思一下,说是询问一下官人的意思。
长鲸一个练武之人长时间找不到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还得收敛有些憋的慌,这天长鲸在村里的路上溜达,想着时间差不多可以去接钟侯川了便转往书塾,看见一个老伯背着柴刚往山上下来,长鲸想了想就过去帮忙,老伯是知道长鲸的,很是感激,长鲸一只手就拎着走了,老伯在后面用竹编帽扇着风跟着长鲸走着,走到书塾前,长鲸见上次摘后的花,有些又长出来,就拎着柴木过去看了看,老伯在后面看着停驻看着长鲸,长鲸见有蝴蝶连柴木都没放下就去追,老伯笑着唤道:“钟夫人小心些。”
钟侯川在书塾里听到有人唤长鲸,便快步走出去看长鲸又在闹什么了,他一出去,孩子们也跟着出去了,看见长鲸拽着柴木在河边追蝴蝶便全部鱼贯而出奔向长鲸,和长鲸一起在那扑蝴蝶,一下来了那么多小孩,把蝴蝶吓的没剩几只,长鲸不高兴了,转身瞪着钟侯川,拎着柴木过去道:“我蝴蝶没了,怎么赔?”
钟侯川弯腰抓起长鲸手里柴木上的一只蝴蝶故作诗意道:“夫人原是画中仙,自有蝴蝶萦周身。”
长鲸拍了拍柴木上沾上的花朵把柴木还给老伯,老伯笑着向长鲸道了谢又背着柴木走了,钟侯川见孩子们玩的开心,也不打算教下去了,便提前散了课堂,一路同长鲸走在路上都在抿嘴笑着,长鲸不解的问道:“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钟侯川有些感慨的回道:“无意带将花数朵,竟挑蝴蝶下山来。”
长鲸嫌弃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文邹邹的,腻的慌。”
钟侯川无奈的道:“我现在是个教书先生,不文邹邹的难道还匪里匪气的?”
长鲸刚扬手,钟侯川一溜烟跑了,还笑的特别灿烂道:“这回我的反应赶上你的速度了吧。”
长鲸又一路追着钟侯川回家了,村里人劳作回来见俩人又在追着闹便调侃道:“钟先生今日又犯什么事了?”
钟侯川边跑边拱手回道:“又让你们见笑了,这事我改日再解释。”
钟侯川跑的极快,长鲸就跟遛他似的,在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追逐,村民们看着这俩人又笑了起来,等钟侯川跑到家的时候,长鲸紧随其后笑道:“接着跑啊,怎么不跑了?”
钟侯川叉腰缓着气摆手道:“不跑了不跑了,家丑不可外扬,要收拾也在家里收拾,在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多没面子。”
长鲸笑道:“您老还有面子呢?”
钟侯川笑道:“没有没有,在你面前我什么都不需要有……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做饭。”
钟侯川借机溜了,长鲸便拿起院子里的扫帚练武,不多时,就听见钟侯川的尖叫:“长…长鲸,长鲸救命,啊不,长鲸快跑……”
长鲸以为有什么紧急情况,急忙跑过去,正看到钟侯川拿着一截木棍沉腰做出备战的姿势,在往里一看,有条很大的蝮蛇在厨房那盘桓着,长鲸抢过钟侯川手里的木棍把钟侯川护在身后。
钟侯川问道:“这个你也没问题么?”
长鲸不在意的回道:“打七寸不就好了,有什么好怕的。”
蝮蛇开始吐信子,带着侵略性的盯着钟侯川和长鲸,那蝮蛇似乎感觉得到长鲸的杀意,有些踌躇不前,随后有几个村民跑到钟侯川家看见有蝮蛇,有两个人便拿着农具过来帮忙,有两个人又赶紧折回去了。
人变多了以后,蝮蛇的攻击性一下变强,伸着身子就往长鲸的方向袭来,长鲸一棍子挥过去,那蝮蛇躺倒在地上,长鲸并未下死手,那蝮蛇还能动弹,随后有两个村民赶着一头猪过来了,长鲸和钟侯川眼见那猪把蝮蛇给吃了,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