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柠带着婵羽来到去木教必经的那片竹林中,将她放下,转身便走。
“等等!”婵羽急忙拉住了她的衣袖,不确定道:“煴,你是煴,对吗?”
周柠原本淡漠的脸瞬间变得阴沉,她突然转身死死的盯着婵羽:“你怎么知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哪怕几年未见,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你。”婵羽解释道。
“那倒是我大意了!”周柠轻轻一笑,略带疏远的看着她:“现下既已无事,赶紧回去吧,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你恨我,对吗?”婵羽死死的拽着她的衣袖,不让她离开,倔强的看着她,等她一个答案。
周柠倒是微微一怔,有些诧异的问:“我恨你做甚?”
婵羽微垂眼眸,面上带了些落寞:“因为我和林朽哥哥成婚,我成了她的夫人,他原本,是你的——”
周柠的心微微一颤,面上却不显,伸手将她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拿开,淡淡道:“既然嫁给了他就好好和他在一起吧,我和他的情仇与你无关,你也莫要再去想那些得不到的人,只会伤人伤己,虽然你我曾经一起长大,但过去的事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两年前在土教,你对我的真诚相待,还有说的那些体己话,我感谢你,今日救了你,也算还了当初的那一份情义,以后,你我谁也不欠谁,各自安好吧!”
周柠说完,迈步离开,刚走了没两步,却是脚步一顿,察觉到身体的异样,猛然转身看着婵羽,目光凌厉:“你到底是谁?”
方才那个目光含泪,楚楚可怜的婵羽此时却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周柠,然后施展术法露出了一张英气的脸:“周姑娘,你还记的我吗?两年前在土教,是我领你去的观石窟!”
周柠暗自思索,才想起来:“你是苗纤?婵羽的贴身暗卫?”
“是的!”
药效袭上四肢百骸,周柠身子一软,就要朝地上栽去,苗纤忙上前扶住了她,让她坐在地上,才面带恭敬道:“没想到周姑娘还记得苗纤,苗纤很感谢周姑娘不仅不怨小主,还能前来救她,只是今日之事,是尊主的命令,婵羽小主并不知情,她喝了我掺了迷药的水,现在还在熟睡,请周姑娘莫要迁怒于她,要怨就怨苗纤吧,周姑娘方才的那番话,苗纤也会转述给小主的。”苗纤说完,对着周柠深深一礼后,突然伸手,点上了周柠的睡穴,周柠顿觉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一片羽毛轻轻拂过,轻而柔,只是——
“阿嚏!”
周柠伸手揉了揉鼻子,明眸渐渐睁开,入眼的是一张模糊的放大的俊颜,她眨了眨眼,视线渐渐清晰,待看清眼前的画面,她忍住了快要脱口的尖叫,猛然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正身处一辆豪华宽大的马车内,马车正在平稳的行使,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此时她正坐在赤焰尊主的怀里,而赤焰尊主的手中正拿着一片红色的羽毛,一脸邪魅的对着她笑。
意识到自己正坐在赤焰尊主的怀里,她身子快速一个翻转,逃脱了赤焰尊主的怀抱,安稳的落入到了马车的另一侧。
“这是哪?你要做什么?”周柠一脸防备。
赤焰尊主薄唇轻扬,露出一个自认为魅力无限的笑意,魅惑慵懒的声音响起:“昨日在木教,本尊主对姑娘一见倾心,可谓思念至极,辗转难眠,于是,便施了个小计谋,想带姑娘回火教,与本尊主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装蒜!”周柠鄙夷的骂了一句,伸手撩开了车帘,脚尖一点,跃出了马车,可她刚出去没几秒,又折了回来,一脸铁青,小巧秀气的脚伸到赤焰尊主面前,冷声道:“解开!”
赤焰尊主抚摸着自己脚腕上系着的一根泛着红色微光的细线,又看了看周柠脚腕上的细线,微带得意的道:“本尊主知道姑娘伸手不凡,轻功也极为了得,自知想要把姑娘留在身边不易,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姑娘见谅!”
周柠咬牙切齿:“我说,解开!”
赤焰尊主无辜的眨了眨眼:“这细线乃是纯玄铁所制,就是钢刀也难砍断,一旦系上,只有等上面的灵力耗光,它自己松开,否则,是无法挣脱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把脚剁了,否则,我也没有办法!”赤焰尊主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你——”
此时的赤焰尊主完全超出了周柠的认知,他可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圣教教主,今日怎会如此无耻,她实在怀疑,他到底是真的赤焰尊主,还是一个冒牌货。
“既如此,那就剁你的好了!”
话落,周柠五指迅速一张,一把精巧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她抬手,朝着赤焰尊主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赤焰尊主侧身一躲,周柠反手又是一刺,赤焰尊主快而准的握上了周柠的手腕,让这一刺生生卡主,随后,他手腕一个反转,周柠的胳膊被反扣在身后,赤焰尊主将匕首从她手里拿出,扔在一边,又将她轻轻一拽,拽近了自己的怀中,他伸出左手,将周柠的左手也向后一扣,以单手禁锢住周柠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在怀中摸索了一阵,半晌也没摸出个所以然,他不悦的蹙了蹙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双眼一亮,手向前探去,落在周柠的腰间,轻轻一挑一拽,周柠腰间的黑色绸带瞬间脱离,落在了他的手中。
“赤焰,你混蛋,放开我,放开”
任周柠喊破了喉咙,赤焰尊主也不为所动,自顾自的用绸带将她的双手绑在一起,才欢喜一笑,将周柠搂在怀里,轻挑起她的下巴,满意道:“真是个不听话又狠心的女人,这样就乖多了。”
“无耻!放开我!”周柠愤怒道。
赤焰尊主沮丧的将脑袋搭在周柠的肩上,双手环着她的腰,有些闷闷不乐:“你这个女人,就不能安静温柔些?”
“就你也配让我安静温柔?”
“我不配谁配?林朽吗?”
“用不着你管!”
“他如今已经是婵羽的夫君了,你还是早些对他死心吧!”
“装模作样,卑鄙无耻!”
赤焰尊主不解的歪了脑袋看向她,她的侧脸轮廓柔美而细腻,像来自地狱的鬼魅,带着神秘的色彩,他欣赏了片刻,好奇的问道:“我怎的装模做样,卑鄙无耻了?”
“利用婵羽来引我上套,现在又表现的如此关心她,不是装模作样是什么?”
“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你这么狡猾,不演的逼真一点,你怎么会上钩,何况这一招,既还了她清白,又抓住了你,一箭双雕,是不是很厉害?”
昨日,他点了林朽的睡穴,将他送到了榆楼,苗纤也随之而到。
“尊主!”苗纤对赤焰尊主行礼道。
“起来吧!”赤焰尊主看了她一眼,问道:“苗纤,你日日跟在婵羽身边,对她的习惯性情可还了解?”
“了解!”苗纤肯定道。
“很好,这次百花圣女石像之事,我需要你伪装成婵羽,前去祭天,帮我引出一个人,她或许会救你,或许不会,若是救了你,婵羽是妖女的事将不攻自破,若不救你,你将会代替婵羽去死,此事我也没有把握,只能一赌,你可愿意?”
“为了小主的清白,苗纤愿意!”
“很好!”
随后,他告诉了苗纤,若到了最后时刻,周柠没有出现,就让她提及木生,若周柠还是没有出现,那她只能等死,最后,他交给了苗纤一包迷药,让她下在婵羽的茶水里,嘱咐她此事决不能让婵羽知道。
苗纤得知她要引出的人是周柠时下了一跳,但并未过多追问,赤焰尊主说什么,她就认真的听着,此事涉及婵羽小主的清白,她也不敢马虎。
今早,苗纤被木教最有名望的灵医施了换颜术,顶着婵羽的脸,又在身上抹了可渗入骨内的软筋散粉末,才被众人推出了木教。
赤焰尊主本以为这个女人在经过月潺之事后心硬了不少,所以他对此事也并无多少把握,没想到,她在最后一刻终究还是出手了,如今看了,她虽改变了不少,可与婵羽从小的那份情谊还是在的。
当年,五教一同私下寻找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出的女子,可当时,培平老洞主多次固阵,伤了根基,而金教内部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这寻找阴祀生人一事,就落到了林朽,冽寒还有他的身上,翻遍了整个天下,只找出三人,而这三人就是荷花,如花还有周柠。
他们不能够确定究竟谁是阴祀生人,就决定正好三人,一人带一个,当她们三人在清风楼长到了六岁后,冽寒带走了荷花,林朽带走了如花,而他带走了周柠,荷花与如花自被带回到圣教后,就格外刻苦,林朽与冽寒的本事她们也学到不少,在短短几年,就已经是林朽与冽寒的左膀右臂,除了五教教主,能伤到她们的人少之又少。
可是周柠,自从被他带到火教后,整日与婵羽厮混,吃喝玩乐,游手好闲,好几次被他抓去修习术法,可刚打坐没一会就睡着了,教她武功,更是练一会就直喊累,她只要一喊累,婵羽就心疼的不行,哭着嚷着让他不许欺负煴,以至于每当看到荷花与如花被林朽和冽寒培养的如此优秀时,都让他产生了很强烈的挫败感。
思绪回转,赤焰尊主看着怀里的周柠,回想起当年的那个小丫头,还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间,竟是想不起来她是从何时变成这般模样的。
周柠懒得在与他争论,被捆绑着又被他如此揽在怀中,还真是让她,恶寒——
她动了动身子,试图挣脱他的钳制,他的手却是环的很紧,周柠无语,突然眼珠一转顿时来了主意。
“赤焰尊主,您确定要这样一直绑着我么?”
“乖,等到了火教,就给你松开!”
“可是我想如厕!”周柠一脸认真道。
“停!”赤焰尊主对着车外喊道。
马车一停,赤焰尊主扛着周柠找了一处隐秘处,将她放下,周柠身子背对着他,示意他将自己手腕上的绳子解了,谁知,赤焰尊主直接绕到了她的面前,面露一个得意而不怀好意的笑,在周柠怔愣间,他一手掀起了周柠的裙子,一手伸向她里裤的裤腰处。
“你做什么?”当他的手触碰到周柠腰间的裤沿时,周柠一个激灵,瞬间跳开,防备的看着他。
“你不是要如厕吗?我给你脱裤子啊!”
“不、不、不用。”周柠额角生汗,说话都有些打结:“你给我把绳子解了,我自己来就行!”
“这怎么行,我可是堂堂火教尊主,说话要一言九鼎,既然说了要到火教给你松开,就一定是到火教给你松开,反正我给你脱也是一样的,你放心,我肯定闭上眼睛不看!”
赤焰尊主说的一本正经,周柠却是嘴角抽搐,满头黑线:“不用了,我突然不想如厕了!”
“真的吗?我还是给你脱了,你酝酿着尿一点吧,别憋坏了!”
“不必!”
“可万一憋不住,尿马车里多——”
“——滚!”周柠一脚踢开赤焰尊主再次袭来的手,脸色阴沉的向马车走去:“无耻!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