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总得有个理由吧？”苏扶羽狐疑，看着水墨说，“可不能平白无故污蔑人家女孩子。”
“水仙是正阳座下三弟子，实力超群，能在剑阁排上前十，”水墨做在一旁，耐心给苏扶羽解释起来，“为人放荡不羁，不服管教，之前还带同门出入烟花之地，被正阳关在后山面壁，面壁出来后没过几日又去了……”
覃月很是气愤地一拍桌子，插嘴道：“之前她还把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掰断！气死我了！”
水墨看了他一眼，又道：“原本我们剑阁是不能妨碍武林大会的，而她不仅搞砸了那年的武会，而且还把言子弦打了一顿。”
苏扶羽一愣，乐了起来：“为啥打他？”
“不知。”
“这魔女打人需要什么理由？看他不爽了咯。”
言子弦这么正经的人居然能被人无缘无故打一顿？这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两人见苏扶羽没半点正经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在乎两人说的话，齐声道：“离她远点。”
苏扶羽看他们两一脸严肃，也清了清嗓子，正经道：“你们说的这些不都是强调她厉害吗？真人不是也很厉害，但他人不是很好吗？”
“这不一样！怎么能把师父和这个魔女比？”覃月哼了一声，又蹲到角落去了。
“之所以称她为魔女也是有原因的，几年前剑阁派人去魔界暗访，水仙就是其中之一，那时候将近去了一百多个，但到最后除了水仙一个都没回来。”
而那次之后，水仙的性子就更加怪异，时常一个人对着空气笑，所以就有人说水仙染上了魔界的东西，暴怒之下把同去的弟子都杀了，虽是这么传着，但剑阁所有人还是比较亲近她，一个是怕她对自己下手，另一个就是她仍是正阳的徒弟。
苏扶羽问：“所以，剑阁里的人都是表面上对她好？”
“嗯，”水墨答，“可能她自己也知道，但看破不说破，也就这样过下来了。”
苏扶羽摸着下巴，思考着刚刚的那些话，如果水仙真被什么东西附身的话，那正阳应该早就把她赶出去或者早就把那东西除掉了吧？现在水仙既然能呆在这儿，那就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一个正常的掌门肯定不会放任危险在自己的地盘滋长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水墨拍了拍她的脑袋，正色道：“但你要清楚，正阳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眼里只有剑仙一人，别人的死活他根本不会在意，就算是他的弟子。”
“！”苏扶羽一皱眉，似乎在思考水墨话的可信度，想了片刻又笑道，“不会吧，毕竟这是剑仙的剑阁嘛……”
水墨一副了然的样子：“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剑仙并不是为了剑阁而创立剑阁的呢？”
“不是为了剑阁而创造剑阁？”苏扶羽又重复了一遍，疑惑地看向水墨，“什么意思？”
水墨冲覃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坐到石桌旁来，低声道：“我去问过樊笙了，她说剑仙身上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以后会为了这个秘密毁了剑阁。”
“你说什么呢？”覃月一惊，忙捂着他的嘴，“疯了你？”
水墨狠狠掰开他的手，沾了茶杯里的水在桌上写起字来：“樊笙原话就是差不多意思，我还能框你不成？”
覃月看着桌上的字，喃喃出声：“祸福伴生莲池出，善恶交错剑阁落？”
“这里头意思还不明显？”水墨骂到，“还非和我争，摆明了剑仙魂魄重塑之后会危害剑阁。”
苏扶羽看着桌上的水渍出了神，本来是为了水仙的事儿，结果又扯到了正阳剑仙，还真是一环套一环啊……
水墨咳嗽两声，敲了敲桌子：“总而言之，扶苏你还是要提防她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覃月也点头附和：“对对对，别脑筋不带，让人骗去了。”
苏扶羽说不过两人，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了，就溜进了自个的房间。
“要不，直接问吧？问问那次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苏扶羽琢磨着，但又胆怯起来，万一她真是这样的人，然后杀人灭口怎么办？
苏扶羽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至夜半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今天夜里，苏扶羽做了十几个梦，梦见水仙流着血泪幽怨地看着她，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看待她？为什么要受别人的挑拨？梦见尘寒在冰天雪地里看她，从脚开始慢慢成了冰块；梦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从莲池里爬出来，和贞子一样靠近她……
“扶苏？扶苏？扶苏？！”
苏扶羽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但四周的黑暗像是长了手一般将她牢牢捆住，根本无法挣脱。
身旁的人推了推她，一边推还一边问：“扶苏？你没事吧？”
苏扶羽理了理脑子里的思绪，感觉周身的黑暗少了不少，于是慢慢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水仙的大脸，苏扶羽吓了一跳，忙向后头挪：“水仙？”
“是我啊，”水仙在她床边坐下，眼底满是担忧，“你刚刚怎么了？浑身冒冷汗。”
“做了个梦，没啥。”苏扶羽摆了摆手，回了个笑脸。
“真的？”
“自然。”苏扶羽笃定地拍着她的肩膀。
水仙为她诊了脉见没什么大碍，也就没多说什么，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来。
“刚刚从西厨淘来的小玩样，我瞅着和你挺像的，就拿来送你。”水仙一摊手，一个栩栩如生的白面小猪就呈现在苏扶羽面前。
苏扶羽一阵无语，怎么之前没看出来水仙也这么爱玩？
“像你才是。”
两人相视而笑，水仙抬手使了个法术，白面小猪就慢慢飞了起来，还很是滑稽地念叨：“我是扶苏，我是扶苏。”
“找打。”苏扶羽笑骂道，一边用软枕头锤向水仙。
“好好好，不闹了不闹了，咱们今天下山去玩吧？”水仙接过枕头放在一边，又抬手戳了戳苏扶羽的额头，“听说今天可是盛典呢！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盛典？”
“是啊，”水仙冲她使了个眼色，“顺便去看看转魂丹啊？”
转魂丹？苏扶羽一愣，浮出了些犹豫的神色。
“我怕那两个小兔崽子遇到危险，想暗地里瞅瞅，可我一个人吧……又太无聊，咱们一起吧？”水仙拉着苏扶羽的手，很是真诚地问，“就顺便瞅瞅，最主要还是逛盛典！”
苏扶羽看她清明的目光，丝毫分辨不出这其中有没有谎言，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先前梦里的情景一遍遍地在苏扶羽脑海中浮现。
问？还是不问？
苏扶羽咬了咬牙，还是决定问了，她紧握着水仙的手：“其实吧，我有个问题，你要是能认真回答我的话，我就跟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