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忙扯着尘寒的手:“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尘寒额上冒出了些许冷汗,一把推开了水墨,咬牙道:“滚开。”随后右手沾上些许血渍,在靠近门的地方画了个巨大的符咒。
水墨一眼便看出了那是驱鬼符,可这整座庙就是个养鬼的池子,一但驱鬼符启动了之后,这些东西不都会跑出来了吗?
末了,尘寒又在自己手掌之中画了一个相反的符咒。
“师父!”水墨一把摁住尘寒的手,“驱鬼符反写是为不道,会引鬼上身的。”
尘寒将他一把拍开:“我知道。”
“您知道还画?”
尘寒一愣,抬手糊上水墨的脑袋,骂到:“知道是鬼庙还跑进来?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两个蠢货!”
最后一笔也在尘寒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落成。
庙内顿时狂风大作,烛台剧烈晃动,眼看就要砸倒在地,尘寒便顺手扶了一把。
“阵眼是人,”尘寒对水墨覃月说道,“等会我把门打开你们就往南边跑,去刚进来的那个位置。”
话音才落,尘寒眼前的东西便完全变了样子,刚刚还是晴天白云,现在则是夜半乌黑。
尘寒一进去这个空间,四周便立马传来了无数的尖叫声,有女人也有小孩,全都朝尘寒扑了过去,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
“我个乖乖,这是什么东西?!”覃月一边躲着周遭不断冒起的黑影,一边大喊,像极了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水墨则紧抿着唇,目光全然停留在尘寒身上。
黑影越来越多,尘寒随手从衣摆上扯下一条白布,将自己的伤口缠了起来,随后猛地甩出手中的寒霜。
寒霜从水墨眼前擦过,直接打在了门上,将红木大门破的粉碎。
有几道黑影立马向红木门外冲去,像是鱼见了水一般,迫切的想要挤出去。
“走!”尘寒一手亮出自己掌心中的符咒,将扒在门上几只黑影通通拽了回来,随后一掌贴在了水墨后背将他拍了出去。
“覃月,往南走,里面的东西一个别碰……”尘寒的声音顿时被黑团淹没,整个庙宇之中全遍布着黑色的东西,比血水池之中的还要可怕百倍。
“师父!”水墨一个翻身从地上滚起来,正想往里头冲,却被覃月一把拉住。
“你混蛋,放开我!”水墨死命掰着覃月的手,一股寒气从喉咙间传出,险些把自己给伤了。
覃月迅速在水墨胸口处点了两点,将他定在了原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覃月!”
覃月也没理会水墨的喊叫声,朝着众庙宇看了一眼,随后扛起水墨往南跑去。
尘寒从缝隙中看到两人的身影慢慢远去,这才是放下心,专心对付眼前的东西来。
驱鬼符的持续时间不是很长,所以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行了。尘寒心想,又是抬手挡下一团黑雾。
不得不说这次自己的做法确实太冒险了,暂且不提以血画符,驱鬼引鬼这个方法,他自己就这样随意跑进鬼庙里也是一个冲动之举。
这种鬼庙起码有近五十年了,且不说百年鬼庙仙难救,就是十年的鬼庙,在这种阴暗怒怨的地方也能让一众灵者头疼万分。
剑仙曾经说过,灵者的世界根本就没有鬼,这种一般都是人的魂魄经由万物的感化修炼而成的一种实体。这种实体让人抓不着赶不走,所以人们统称它们为‘鬼’。
一般的鬼只有三四岁小孩这般的心智,喜欢躲在暗处偷偷吓人,并以此为乐。然而小部分生活在魔界这样的地方,心智往往容易收到蛊惑而变得恶劣凶狠。这鬼庙里招的便是魔界里的鬼了。
尘寒之前画在地上的驱鬼符则是把它们全都惊扰到了,在红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则是争先恐后地朝外头跑去,结果又被他这么一扯,又回到了这里,这些鬼的怒气可想而知,肯定是都发泄到他身上了。
尖锐的叫声再一次传来,许多黑影都四下散开,尘寒也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抬手抹去了脸上的血迹。
“有人闯进来了?”一个细如鬼魅的声音从庙宇的正中央传了出来,“真是难得啊……十几年了都没活人进来了呢。”一缕白烟从烛台上飘下来,慢慢在尘寒身前化了形。
面前是一个极为妖艳的女人,袒露着胸脯,只有几块破布包裹着身躯,长发垂到腰迹。
她看着尘寒,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踱步到他身侧,抬手就附上尘寒的肩膀,凑近他耳边吹气道:“来的还是个小道士……”
尘寒冷着一张脸,寒霜直接把她劈成了两半。
女人的身影顿时化成些许雾气在四周散开,随后再次聚集在一起,她调笑道:“还挺凶呢。”
尘寒抬手拍了拍寒霜上头的灰尘,冷哼一声:“我的年纪可以当你爷爷了。”
女人长叹了一口气,飘到尘寒身旁,抬手虚空地触了触他的鼻子:“我要有你这么俊的爷爷,那可是修了八辈子的服气呢。”
“小道士,要不要和我玩一个游戏?”女人纤细的手臂缠上了尘寒的脖子,略带蛊惑地声音说道,“能登上极乐的游戏……”
尘寒捏着寒霜又是一劈,女人再次退来半分,表情还是像刚刚一样的玩世不恭,根本不在意一般。
“识趣的,就给我滚远点。”尘寒眼里一片寒光,不由得让女人愣了半分。
“真是个冷峻的人儿,”女人舔了舔舌头,确实如尘寒所说的退后了两步,半靠在了石柱上,“您应该就是夜风说的那位尘寒真人了吧?”
尘寒一顿,强忍惊愕地朝女人看去。
女人迎上他的目光,伸出手指在唇角擦了一擦:“确实让人很有食欲呢。”
尘寒皱眉,走到红木大门旁,根本没了和女人继续聊天的意思,心道等到驱鬼符一结束,他就立马从这里出去,然后回去好好教训那两个臭小子。
“您是不是想从这里出去?”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咯咯地笑了出来,“在等驱鬼符结束吗?那我劝您还是别想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一座鬼庙,您刚刚的驱鬼符只是给这里又加了一道锁而已。”
尘寒面色一冷:“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女人指了指脚下的地面,“您可别忘了这是雾城,这里的一切都是归夜风管的……他如果想要偷天换柱,这可是易如反掌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