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苏扶羽睡得不太好,一连做了三四个梦,梦里居然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尘寒,正拿着戒尺朝她背上猛拍。
还有另一个和蔼的尘寒,和她亲切地聊着天……
“这尼玛都是些什么鬼啊!”苏扶羽顶着鸡窝头从床上坐起来,心情很是烦躁,虽说尘寒在梦里也比较养眼吧,但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任谁都很火大的吧?
苏扶羽一抬眼,发现自己的包裹掉在了地上,药包也露在了外头。
于是磨磨蹭蹭的起了床,先把包袱收拾了一会,这才出门看看水墨覃月有没有起。
没曾想这两人早就起了床,正坐在底下吃着包子了。
覃月看苏扶羽睡眼惺忪,一副才起床的样子,笑道:“哟?懒猪起了啊?”
水墨倒是招了招手,示意她下来吃饭。
苏扶羽挠了挠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慢吞吞地走下楼去:“这么早啊?”拿了个包子就开始啃。
“是你起太迟了。”覃月毫不留情地回答道。
苏扶羽才刚起床,又听着覃月的笑声,脑子简直快炸开了一样,于是摆摆手:“行了行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马上回去,”水墨从怀里掏出几张画着些东西的符纸,“用日行千里回去吧?省的赶路了。”
苏扶羽瞅着那几张符,心想有这么好用的东西怎么之前不早拿出来用?
水墨也看出了她的想法,解释道:“日行千里对灵力的消耗很大,一般修灵的人都不愿意用,除非实在需要。”
苏扶羽点点头,做了个了解的手势。
“行吧,”覃月一拍桌子,笑道,“正好我这儿还有几块灵石,先把泼妇送回去做饭,嘿嘿。”说着就抢过一张护符准备动手。
“等会!”苏扶羽喝道,有些害怕,“这东西没什么副作用吧?你确定我这个没灵力的人也能用?万一……”
“没事放心。”覃月安慰道。
还没等苏扶羽松了口气,他又道:“死不了的。”
说完白光一闪,苏扶羽听见一阵嗡嗡嗡的巨响,吵的耳膜生疼,然后身体一轻,居然整个人浮在半空中,紧接着眼睛一花,直接出现在尘寒的屋子上头!
“啊!”苏扶羽一惊,立马感觉到身体自由下落,这里足有三四层楼一般高,摔下去肯定免不了断手断脚。
苏扶羽心一横,眼睛一闭,手直接挡在了脸前。
脑子一片空白,但数秒之后,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撞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苏扶羽慢慢睁开眼睛,偷瞄了一眼,入目是一片白色,头稍稍后仰,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情景:自己居然枕在尘寒的手臂上!
而此时的姿势很是诡异,似乎是尘寒一只手正拎着自己的领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米糕咬了一口。
两人距离很近,苏扶羽几乎整个人贴在尘寒身上,迎面而来的一股寒气让苏扶羽打了个寒颤。
苏扶羽僵着脖子抬眼,好巧不巧地正好和尘寒的目光对上,脑子一愣,好似一群飞奔的羊驼碾压过她的思绪。
苏扶羽立马从他怀里弹了出来:“谢,谢谢谢……真人!”
尘寒也是愣了愣,随后把后半块米糕也塞到了嘴里:“日行千里?”
苏扶羽点了点头,捂了捂自己发红的脸颊,一骨碌地溜进厨屋里。
喝了两大碗水才算是冷静了下来。回想起刚刚的情景,苏扶羽脸黑的快比上锅底了:那个脸红的纯情少女绝壁不是我!绝壁!不是!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水墨覃月也到了。
趴在门边向外瞅了一眼,那该死的覃月正和尘寒有说有笑的,苏扶羽气不打一出来,琢磨着自己也得给覃月一份大大的“惊喜”!
“臭小子。”苏扶羽暗骂,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覃月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师父,那扶苏回来没?”覃月笑嘻嘻地问道。
尘寒嗯了一声,又把弄起戒尺来,根本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事。
水墨斟酌一会,把一行人在盛典上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尘寒,甚至连每个拍品的价格都不差分毫。
水墨你丫的是录像带吗?苏扶羽吐槽道,这都能记着?她估计连最后一个招魂灯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
尘寒撑着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意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无妨,他们暂时不会打剑阁的主意。”
苏扶羽一想也是,就安安心心地去拆自己的包裹了,先把东西收拾一番。
刚刚溜进厨屋的时候,苏扶羽就把它扔在灶台上了,可现在,包裹却掉在了地上。蓝色布料上沾了不少的灰尘,苏扶羽长叹了口气,又把它捡起来放在桌上。
苏扶羽洗了洗手刚准备打开,一道寒光闪过,把布袋子整个钉在了墙上。
仔细一看,居然是尘寒的戒尺!
苏扶羽抬头看去,尘寒正站在厨屋门口,冷冷地看她。
“真,真人?”苏扶羽心里一沉,这又是怎么了?
尘寒看了看苏扶羽,随后又把目光赚到地上的包裹,沉声道:“蠢货,连自己带了什么东西回来都不知道。”
苏扶羽一脸黑人问号:我还能带什么回来?不就是几颗红枣吗?难不成真人红枣过敏?
尘寒皱了皱眉头:“还不滚出来?”
苏扶羽挠了挠头,还以为尘寒说的是她,就慢慢挪着步子朝他走去。
谁知走了一半路,身后就传来一股强大的推力,苏扶羽来不及反应,直直地向前倒去。
尘寒愣神,顺手一捞,抓住苏扶羽的手臂,这才没让她摔个狗吃屎。
这边刚扶稳了苏扶羽,尘寒就觉得一阵邪气扑面而来,带着苏扶羽一侧身,一团黑气立马从厨屋里冲出来。
“水墨覃月!”
屋外的水墨闻声立马立马设了一个结界,而覃月则是用他那把拍到的小刀和黑气缠斗起来。
苏扶羽还没反应过来,脑门就挨了一戒尺。
尘寒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那团黑气,冷声道:“什么地方都敢进来?”
黑气发出叽叽咕咕的怪声:“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也没有害人!”
“那便现身,”水墨朗声道,“我们不伤你!”
黑气还讨价还价说:“你先让那个人把刀收回去。”
覃月闻言翻了个刀花,小刀立马消失不见。
黑气这才慢慢消失,从中露出了半个脑袋,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左右看了看。
苏扶羽一眼就认出来她,是街上她撞到的那个女孩!
“你怎么在这?”苏扶羽惊道。
尘寒则是一脸冷漠的表情:“你又认识了?”
“这……”苏扶羽有些尴尬,上次她和白芷一起出现的时候,尘寒好像也是这个表情。
她解释道:“在街上不小心撞了她一下,然后送了她根糖葫芦……”
“你街上遇到的人……可真没一个省油的灯,”水墨感叹道,“又是只上古灵狐。”
“和白芷一样吗?”苏扶羽一惊。
尘寒甩了甩戒尺,又看了看苏扶羽,冷声说:“比不上白芷,这只不到百年道行。”
苏扶羽缩了缩脖子,这也不能怪她吧?谁知道这小狐狸为什么会藏在包裹里,总不可能是因为那根糖葫芦吧?
小狐狸似乎是瞅到了苏扶羽,一步两步地挪到她身后,似乎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保护伞了。
大姐!我都自身难保了啊!苏扶羽欲哭无泪。
“小朋友,”苏扶羽蹲下身子,看着小狐狸,“你叫什么?”
小狐狸眨了眨眼,看了看苏扶羽身后的尘寒,瑟缩了一下,老老实实道:“我叫桃夭,”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比你大好多岁,不是小朋友了。”
苏扶羽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强笑着说:“那你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桃夭又忍不住瞟了眼尘寒,“因为你是好人,还给我吃糖葫芦。”
这不是小朋友吗?
不是吗?
就是吧?
苏扶羽挠了挠头,转头向尘寒求助,而尘寒则是一副与我无关、你惹的事你自己解决的样子。
“那你也总不能一直跟着我啊?”
桃夭低着头,也不知道到心里在想些什么。
苏扶羽瞧她没说话,也没动作,就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无奈道:“你住哪?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桃夭立马变了脸色,大喊道,“我弟弟不见了!我还没找到他!”
“好好好,”苏扶羽安慰道,把她牵到桌边,示意她坐下,“那给我们说说你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