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开口说什么之际,门外就有手下请示道:“殿下,那玉灵儿似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苏佑一怔,然后吩咐苏日道:“你去看看吧。”
苏日其实还想继续听,总感觉这件事有些诡异,此时有几分犹豫,说着,“殿下,我还是留下来吧,万一他俩对你图谋不轨呢。”苏日眯了眯眼看着苏伍二人。
苏佑微一挑眉,嘴角渐渐勾起微冷的笑容,语声是难得的轻柔,“还有他们呢。”苏佑点了点那几个站在一旁的士兵。
苏日挠了挠脑袋,还要说什么,苏佑一瞪,他立马拱了拱手,嘻嘻笑道:“是,主子!”然后就退了出去。
叶由轻叹了口气,继续道:“无峰因完全没有头绪,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人能进入那暗室,明明之前一次那追魂还好好的,之后他便将我请去查探一番,看看是否留有什么痕迹。我去之时,追魂已经不在,那偷盗追魂之人也是极为谨慎之人,我没有找到一丝的蛛丝马迹。”
苏佑眸光微眯,迸发出一股幽冷的气息,“那依先生所看,那追魂究竟是怎么丢的呢?”
叶由回道:“是啊,这追魂丢的的确诡异,但依在下看,那人早就已在颀灵山庄蜇伏了,也恰恰是在无峰第一次带着人去暗室查探之时便趁机跟了进去,等无峰他们走了之后,他便留在那儿拿走追魂。”
苏佑紧皱眉头,“如此说来,这个人……”
叶由又道:“且先不论这偷盗之人是否就是宣称追魂在颀灵山庄的幕后黑手,但这人一定在颀灵山庄伺机等待了很久。”
“可若是这人本身就是颀灵山庄的内鬼呢?里应外合岂不是……”
叶由摇头打断道:“不可能,当时在下也是觉得是有这种可能的,于是便让无峰重新点了一下颀灵山庄的下人人数,果然发现少了一人。”
苏佑敲了敲身后椅子的扶手,沉吟片刻,喃喃道:“少了一人,他是将颀灵山庄的小厮给杀了?”
叶由点点头道:“这人心思深沉,可见一斑。他伪装的小厮恰好是个可以下山采购食材之人,他在庄外将其杀掉,易容成他的样子,再回庄内,等待下手的机会。想必他早就开始观察这个小厮了,一点一点模仿他的声音形态,难怪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直到发现少了这个人,颀灵山庄才反应过来,这人竟是个假的,而真正的小厮早在庄外死了,尸体早已腐烂。”
“他将追魂偷走,又对外宣称追魂在颀灵山庄,哼哼,果然够毒。”
“他如此作为,一方面可以免却追魂被人查到在他手中的麻烦,又可以使得颀灵山庄无暇顾忌他,他便可以肆意利用追魂。”
“此人心思之深,可见是早就设下这个局了的。”
叶由点点头,“没错,只是这追魂已丢失了两年之久,也不知会……”
苏佑忽的笑看他,问道:“难不成先生没查?”
叶由瞥了一眼苏伍,苏伍哼了一声,别过了头,叶由笑道:“查了,只是没有查到是谁,此人做事不留一丝痕迹,着实令人惊奇。”
苏佑此时的笑容更加迷人,就好像他已想好了对策,知道该如何抓住这个人一样,笑得深不可测。
“此事就多谢先生相告了。”苏佑站起身,拱手道。
叶由连忙摆手,“不敢。”
苏佑轻轻一笑,便告辞离去,一出这间房,他脸上的笑容就再不可寻,眸中也不复刚才的温和。
他向自己房中走去,恰巧见到手下将玉灵儿抬出去,他眉头一皱,问道:“她怎么了?”
苏日从门后露出脑袋,“她失血过多,昏过去了。”顿了顿,又道:“主子,你可以审问这几个。”他指了指轩辕迹等人。
苏佑瞥了眼玉灵儿,对手下摆了摆手,说道:“请个大夫来看看。”
“是!”
花景一出来就见玉灵儿脸色苍白地被几人抬回房中,她想了想,终是说道:“殿下,就让我去看看她吧。”
苏佑抬头看向她,她笑道:“总归是个女子,我帮她包扎一下吧。”
苏佑点点头,“去吧。”
水无澈在花景身后,叹了一口气道:“就不怕她再把你给点穴了?”
花景掩唇笑道:“她都昏迷了,哪还有那力气?”
水无澈一番思量又道:“那万一她用你来威胁我们呢?”
花景扭头看向水无澈道:“殿下已经答应不要他们性命,何苦还来威胁?再说,玉姑娘今日虽是此番作为,但终归还是心地善良之人。”
水无澈扶额道:“在你心中恐怕没有不是良善之人。”
这话说的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的苏佑一乐,“你若如此说那可是不当真。”水无澈诧异地看向他,他冲花景方向努了努嘴,“至少她心里可从不认为我是良善之人。”
水无澈听罢也是不由一笑,花景屈指揉揉鼻子,“哪有?殿下莫要冤枉人。”
这样一幅画面,倒是有些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水无澈微微一怔,继而苦笑一声,又看了看玉灵儿的房间,岔开话题说道:“这之前轩辕先生说是今晚有玉姑娘的朋友来此,没想到来了这么一招。”
“是啊,搞得人筋疲力尽的。”倚在门边的苏日插嘴道。
苏佑瞪了他一眼,他连忙缩回脑袋,还在喊着:“主子,到底审不审他们了?”
他其实还想加一句:恐怕人家跪得都要昏了!
“殿下还是先去那边看看吧。”
苏佑点点头,花景施了一礼,便与水无澈向玉灵儿房里走去,走到门边时,花景对水无澈揶揄道:“难不成无澈也要和我一同给玉姑娘包扎?我是没有意见,但人家玉姑娘好歹是个姑娘家,这样不好吧?”
看着她带着几分狡黠的目光,他一噎,摇头笑了笑,伸手施了一礼,做出请的姿势,开玩笑道:“嫣姑娘请吧。”
花景嘿嘿一乐,刚要推门,又悄悄对水无澈道:“无澈,恐怕现在清儿还在气头上呢,你可要劝劝她啊。”
水无澈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清儿与玉灵儿的渊源他也听白乔说了,清儿心思单纯,最恨别人的欺骗,原本她还以为是颀灵山庄的仇家太多了,没想到会是玉灵儿的一场骗局,心中自是憋闷,不过此时还有白乔看顾,他便想偷得浮生半日闲。
花景推门进了去,将那几个士兵也给赶了出来,望着玉灵儿那苍白憔悴的脸,她微微一叹,走到床边,将玉灵儿的衣衫解开,为她细细包扎。
玉灵儿长得很是美貌,就像是夏日碧波里盛开的白莲,美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她为玉灵儿包扎完,便顺势坐在床边歇息一下,玉灵儿此时已是从昏迷状态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床边一个素袍女子,这屋子火光微小,衬得那女子如烟如雾。